第092章 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易沈軒帶著蘇薇，悄悄地從另一邊繞過去，繞到後門門口。供車輛進入的大門已經上鎖，供人出入的小門還留有縫隙。

    易沈軒貓著腰從小門裡出去，伸手帶著蘇薇，蘇薇沒有他行動靈活，出去的時候，將欄杆碰觸了響聲。

    保安趕忙朝這邊跑過來，一邊跑一邊緊張地大喊：「是誰？是誰在那邊？」

    易沈軒拉著蘇薇，低聲說：「跑！」

    兩個人一起手拉著手跑起來，很快便將氣急敗壞的保安丟在了腦後。

    蘇薇大聲地笑著，從來沒有這樣舒暢順心的時候，跑得十分疲累，夜晚的涼風輕輕地吹在臉頰上，將她的頭髮吹拂起來，易沈軒體貼地幫她把頭髮捋在耳邊別好。

    易沈軒也是跑得氣喘吁吁的，卻比蘇薇快就恢復過來，指著天空上說道：「蘇蘇，快看天上的月亮和星星！」

    透過兩邊的樹木枝葉，露出一方窄窄的天空，天上月兒害羞一般的淺淡，而其他地方，則布滿了閃爍的星星。

    隱藏在頭頂的樹木之間，星光灑落在人間，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溫潤光芒。

    「好漂亮啊！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這麼多星星了！」蘇薇張開雙臂，像擁抱自由一樣，虛抱著這美麗浪漫的星光。

    大城市裡，霓虹閃爍，處處都是喧囂繁華，這樣自然的星空，已經是有很長很長的時間沒有看到過了。

    易沈軒牽著她的手，大步朝上走去，「蘇蘇，我在A市從來沒有找到過比這更美麗的地方，可以看到這麼漂亮的星星。就算是西山……」

    西山是昨日蘇薇被人帶去的地方，易沈軒趕忙閉口。蘇薇笑著說道：「沒事，你說吧。」

    「就算是西山那樣從來還沒有大面積開發過的地方，人煙荒涼，也無法看到如此高潔的星空。因為那邊的霧氣十分重，晚間和早晨都是如此。這座小山，可以看到最最漂亮的星星！」

    蘇薇最喜歡的就是星星，此刻也陶醉在這大自然的美景之中，一邊開懷地笑著，一邊跟著易沈軒踏上山間的空地。

    隨著空地出現在眼前，眼前的視野為之開闊，心情也跟隨著開闊起來。站在這個位置，整片天空猶如藍色的綢布，上面灑滿了鑽石一般閃亮的星，發出耀眼的光芒。

    蘇薇發出開心的笑聲，仰望著天空，神色安寧，唇角笑容溢滿。她的五官淺淡，卻在此刻顧盼神飛，讓人為之神奪。

    易沈軒雙手插在褲兜里，臉上帶著滿足的色彩，微笑地看著她。似乎只要她快樂，這世上，他便別無所求。

    山頂上一片空曠，只有一面大石，蘇薇跳上去，似乎這樣，就可以更加接近星空。

    她看累了，在石頭上坐下，找到一個音節，輕聲低低地哼著。

    易沈軒也翻身上了石頭，和她背靠背坐下，聽清了她口裡哼著的樂聲，他跟上了她的節奏，兩人的歌聲便連貫在了一處：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嘆息，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記起，曾與我同行，消失在風裡的身影

    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裡

    夜空中最亮的星，請指引我靠近你

    我寧願所有痛苦都留在心裡，也不願忘記你的眼睛

    夜空中最亮的星，請照亮我前行」

    一曲唱罷，兩人都停了下來，同時仰望著星空。誰都沒有說話，沉溺在一片沉默和默契之中。

    蘇薇心裡淡淡的，很多景象和很多人的身影閃過，卻似乎誰都沒有留下深深的印記。

    這些年，心裡時時會出現這樣空蕩蕩的難受情緒，就好像自己的記憶和此生，錯失了什麼一樣。

    但是到底錯失了什麼，卻抓不住頭緒。

    她漸漸地累了，腦袋靠在易沈軒的背上，慢慢合上了雙眸。

    易沈軒小心地將她接過來，抱在懷裡，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搭在她的身上。山里夜風微涼，不過有他的體溫和外套，想來她也可以安安心心睡上一覺。

    她抓住他的衣袖，輕聲呢喃：「媽媽……」

    易沈軒心底疼惜不已，緊緊地抱緊了她。如若她有缺失，他想給予她所有的一切。

    蘇薇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雲層一點點退散開，紅彤彤的太陽從山的另外一邊跳出來，頓時，流光溢彩的光明將整個山頂全部灑滿。

    蘇薇揉著眼睛，看著眼前比昨夜的星空更加動人的一幕，唇角邊的笑容越闊越大。

    這高潔的景象，讓整個人都舒暢了，洗滌著繁雜的心靈，重新給予了她向前的勇氣和力量。

    人生，永遠都不能失去希望。而陽光，無疑最能激發希望之源。

    才發現肩頭披著易沈軒的衣服，易沈軒將酸麻的手臂放在身後，揉了揉，不讓她看見。

    蘇薇不好意思地笑了：「怎麼沒叫醒我？你一整晚肯定都沒有睡好。」

    「回去只有醫院後門那一條小道，估計得被保安罵死。」易沈軒大笑道，「不過一會兒我讓左叔叔的人來接我們，他們就不能怎樣了。」

    「這麼漂亮的美景，怎麼單單被鎖在這醫院的後山里呢？多少人錯過了大飽眼福的機會。」蘇薇惋惜地說道，「日出和星空都如此美麗，卻白白被隱沒在這深山裡。」

    易沈軒神秘地笑了笑，湊近她低聲道：「因為這裡以前是亂葬崗，下面埋了無數屍骸，所以就算開放，也未必有人敢來。醫院便乾脆將這裡封鎖起來了！」

    他說著這話，正好一股幽幽的山風吹來，蘇薇全身發抖，害怕地上前抓著他的衣襟，「沈軒，你別嚇我！」

    想到還在這裡睡了一晚，蘇薇嚇得小臉發白。她膽子小，即便是貪圖美景，也不敢在這樣的地方逗留。

    蘇薇的聲音里已經帶了哭腔，「我以後再也不敢來了……你為什麼一點都不害怕？」

    「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我自認一生坦蕩磊落，可不怕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易沈軒爽朗的語氣里透著灑脫。

    蘇薇也自認沒有做什麼虧心事，但是她還是好怕，這跟心理有沒有底氣完全無關，就是出自本能地害怕啊。

    她的腿軟了，軟聲道：「沈軒，我們回去吧。」

    「好~傻瓜，早知道該不嚇你了。這些都是醫院裡的人亂說的，為的就是不讓人上來干擾醫院的工作。真正的原因是，這邊醫院有秘密研究基地，研究高難度的疾病病毒，所以閒人免進。」易沈軒笑道，「這一條道路只是進入研究基地的通道而已，沒有危險。」

    「你沒騙我嗎？」蘇薇心有餘悸。

    「這次是認真的了。」易沈軒在她的鼻尖上颳了一下，笑道，「早晨了，我們快點走吧，要是真碰上工作人員，就糟糕了。」

    蘇薇想走，卻發覺腿好軟，易沈軒笑著將她扛在了肩頭，惹出了蘇薇一連串的笑聲和驚聲。

    突然，蘇薇尖叫一聲，因為草叢裡，滾出來一個血球一般的人。

    聯想到剛才易沈軒說的亂葬崗，蘇薇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易沈軒將蘇薇放下，半摟半抱在懷裡，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以免她更受驚嚇。低頭，才發現那個血球是一個深受重傷的人，清秀的臉看上去像個女人，不過他卻是有喉結了，易沈軒修正了認知——他是一個男人。

    「蘇蘇，別怕，只是一個受傷的人。」易沈軒穩聲說道。

    蘇薇還是不敢睜開眼睛，「那怎麼辦？去叫醫生上來幫他醫治嗎？」

    話音剛落，就聽到有人朝這邊移動過來。易沈軒敏銳地察知到，那幾個人都拿著槍和匕首，閃著幽幽的光芒。

    地上的清秀血團，忽然低低地開口，「幫我……」

    雖是求助，他的聲音里卻帶著霸道的氣質。

    易沈軒本能地覺得他是一個好人，應該幫他。他放下蘇薇，將血團拖往草叢裡，但是血腥的味道，以及滿地的血液，卻完全遮蓋不住。

    眼見那些人越來越近，易沈軒躲避不及，伸手將蘇薇護在懷裡，只要護得蘇薇周全，其他的他暫時什麼也顧不了了。

    就在那些人聞到血腥的味道，追蹤至近前的時候，山下匆匆地上來了一批人，人人都是嚴正以待，腳步生風。

    先前的這批人，察知到風聲不對，猜摸眼前的形勢，還沒有接近易沈軒和蘇薇，便都四散而開，隱沒入了樹林裡。

    山下的人腳步匆匆，看到易沈軒，便恭謹道：「軒少，左爺就是猜到你和夏小姐到了山上，所以命我們來接應你們。」

    「沒事。」易沈軒擺手。蘇薇聽到這麼多人聲，才睜開眼睛。

    易沈軒低頭看著地上的人，他的腿部大動脈被匕首割破，現在正在汩汩地冒出鮮血，幾乎是噴湧出來的，如泉水湧出暗地一般。

    像噴泉一般的血液噴灑出來，讓人觸目驚心。傷者的整個身上的衣物，全部都像是浸滿了血水一般，看上去非常可怖。

    也難怪蘇薇根本就不敢多看他一眼，他那個樣子，不像來自人間，而像是來自修羅地獄。

    如若遇上的不是易沈軒，其他的人恐怕都要嚇得心都跳出來。

    他的血液噴灑得很快，要不得一分鐘，他可能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左爺的人看到此種情況，馬上上前想要護住易沈軒和蘇薇，警惕地低頭看著傷者。

    「讓醫生上來！」易沈軒揮退了他們，低頭去按他的動脈血管，進行急救。

    他身後的人，馬上給醫生打了電話。

    躺在地上的男人已經命在旦夕，見易沈軒慌忙地來按他的傷口，他口裡嗆出了一口鮮血，低聲咒道：「該……該死！壓住……壓住動脈破裂近心端1—2厘米處，才能止血。去壓傷口怎麼止得住血？」

    他胳膊也受了傷，不然，又何須易沈軒幫忙。說完這句話，他氣喘吁吁地倒回了地上。

    易沈軒按照他所說的方法，按壓了上去，果然，噴射狀的血液頓時就止住了。

    「將……將我的雙腿平放，頭部低於腿部！」雖是受了傷，指揮起人來，卻是絲毫不亂的。

    易沈軒身後的人同時上來幫忙，很快便按照他所說的急救措施，將他處理好了。

    蘇薇現在才敢直視傷者，見他可憐，滿頭大汗，似是又飢又渴。她小聲問道：「要喝水嗎？」

    傷者剛想罵人，抬眸見蘇薇唇紅齒白，甚和眼緣，便將罵人的話收了起來，低聲道：「水會稀釋血液中的氧份，造成心臟的強大負擔。可以……可以讓我死得更快一點。」

    「啊，那個……對不起。我只是想讓你好受一點。」蘇薇忙道歉，伸手幫他擦了擦額角的汗水。

    「心領了。」傷者已經傷得命懸一線，卻仍不忘對蘇薇做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與此同時，醫院裡的醫生聽到是易沈軒安排的人，也不敢怠慢，馬上就到了。

    各種精密儀器和設備同時帶了上來，壓在了傷者的身上，飛速地將他抬到了手術榻上。

    即便如此，傷者還在指揮著醫生和護士，告訴他們正確的搶救措施和方法。

    直到他們全部都了解了科學的救治方式，傷者才終於撐不住，腦袋一偏就暈了過去。

    易沈軒和蘇薇也跟隨著眾人的腳步齊齊進入了醫院。

    保安瞪大眼睛瞧著他們，驚訝得嘴巴里能放進去兩個雞蛋，他一直守在這個地方，居然放進去了這麼多閒雜人等……一想到工作能不能保得住都是個未知數，保安滿頭冷汗，欲哭無淚。

    就在易沈軒和蘇薇在走廊里守著的時候，壓迫的氣息忽然出現，席捲了眾人。

    周圍出現了瞬時的低氣壓，接著便是輪椅咯吱咯吱的聲音，在靜默的醫院裡，顯出格外的沉重氣氛。

    大家都訝然，沈涼墨的出現。

    蘇薇抬眸，視線里便印進了沈涼墨的身影。她忙低了頭，手腳都有點無處安放。

    他沉穩的聲音帶著略略的嘶啞，紅酒入口般低醇，「鳳卿呢？」

    沈木低聲道：「鳳醫生正在進行急救。他被人追殺，逃入了醫院的後山，被軒少發現了。」

    沈涼墨點點頭，「會死嗎？」

    「……」沈木靜默，低聲道，「暫時未知。」

    沈涼墨的目光慢慢地落在蘇薇身上，在她身上輾轉碾壓，心頭壓得沉甸甸的氣壓，在看到她安好的時候，竟然一下子就變得平靜了。

    她陷入未知的危險時，心頭疼痛的感覺讓他記憶猶新……

    可是她根本就沒有看他，只是低著頭，站在易沈軒的身邊，像一株淡雅的百合花一樣，靜靜地開放在易沈軒的身旁。

    易沈軒上前來說道：「大……」

    他一滯，「大哥」兩個字終究是沒有出口。曾經崇拜過多年、敬仰過多年的男人站在他面前，那句在口邊練習了無數次的「大哥」兩個字，卻無法出口。

    因為未曾相知，便已經有了太多隔閡。兩次從他身邊帶走蘇薇，易沈軒知道不過是自己僥倖，如若不然，他深知，想要帶走蘇薇是多麼難的一件事情。

    「墨少，病房裡的，是你的朋友嗎？」易沈軒禮貌地問道。

    「不算。」沈涼墨淡淡應聲。

    一句話將易沈軒的口堵得死死的。易沈軒拉起蘇薇站在沈涼墨面前，低聲道：「我知道不該開這個口，但是墨少，蘇蘇體內還有上次中蛇毒的餘毒未清，發作的時候，十分痛苦。我知道，當時蘇蘇受傷，你拍了蛇的照片，請你將照片給我，我去找專家給蘇蘇解毒。」

    「我已經刪了。」沈涼墨冷冷地回應道。他說的是實話沒錯，將照片傳給遠在國外的醫生，讓他們儘快研究出合適的藥，給蘇薇解除餘毒後，他就刪掉了原始的照片。他沒有習慣留存這些東西。

    「墨少，算我求你……你也知，蘇蘇毒發的時候，是多麼的疼痛，她的身體承擔不起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易沈軒低聲下氣地求懇到。這一輩子，他還從來沒有如此求過人。

    沈涼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刪了的東西，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回來了。」

    「你……」易沈軒沒有想到他絕情如此，「沒有想到你……」

    「你根本不了解我，何嘗知道『沒有想到』的事情？」沈涼墨揚起鷹隼一般的眼眸，直直地射向易沈軒和蘇薇十指相扣的手掌。

    「那我現在了解你了，你知道你像什麼樣子嗎？你不過就是個無心無情冷漠的撒旦而已！」易沈軒生氣地說道。

    蘇薇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低聲道：「沈軒，別說了，沒必要去惹他。我們走吧。」

    她真的怕激怒了沈涼墨，又有什麼承受不起的後果。她自己承擔也就罷了，要讓易沈軒跟著受牽連，她怎麼能做到？

    「是，我們走！」易沈軒拉著蘇薇的手，帶著她一起大步地離開，不再多看沈涼墨一眼。

    沈涼墨的眸光緊隨著蘇薇清淺淺淡的背影，一直直到她消失不見，他才收回來。

    「誰傷了鳳卿？」沈涼墨問道。

    「一批人想要他上次偷來的勝利女神畫像，所以一直跟著他。他身受重傷，是軒少和夏小姐正巧遇上他，救了他。」沈木馬上應道。

    沈涼墨望著「手術中」三個大字，靜默地等待著。

    長時間的等待，他沒有半點不耐，輕輕地敲擊在扶手上，眉間凝重，似在思索問題。

    終於，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了，裡面的醫生滿臉憂色地走出來，一頭的冷汗，到了沈涼墨的身邊，囁嚅著不敢開口向沈涼墨匯報情況！

    蘇薇晚間的時候，約好了和海欣一起吃飯。易沈軒不想打擾她和朋友的相處，專門將時間讓給了她們。

    海欣大大的眼睛上掛著黑眼圈，娃娃臉上一片憔悴。蘇薇知道她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握著她的手，淡笑道：「沒事啦，我已經好好回來了。」

    「真的嚇死我！當時真的怕死了……真的擔心你出什麼事情。」海欣心有餘悸。

    蘇薇幫她點了熱牛奶，笑道：「穩穩心情吧，身體要緊。」

    話題轉換到海欣不得不面對的問題上，她緊緊地握著牛奶杯，指節略略泛白，道：「蘇薇，我和徐翰林已經離婚了。他送了離婚協議書過來，我今天已經簽了。我淨生出戶……」

    蘇薇急得眼眸略略發紅，這樣的境況，她本是不願見到的。女人要鼓足多大的勇氣，才能承擔生活帶來的滅頂般的災難。失去感情和失去對往日生活的牽扯，對於重情重義的人來說，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我……我今天本來已經去了醫院，但是孩子踢了我一下……我又跑回來了。」海欣眼眶也微紅起來。這個孩子，她還能承擔嗎？而前夫的孩子，她帶在身邊，對她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誰也說不清楚。

    海欣鄭重地說道：「薇薇，我要留下這個孩子！不管前路有多麼艱難，我都要無所畏懼地走下去！孩子是無辜的，不該承擔父母之間的責任。孩子選擇了我，我也要堅定地承擔這個甜蜜的負擔！」

    「好，孩子不光是有他的媽媽，還有愛他的小媽。他一定會過得幸福安康的！」蘇薇也重重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