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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21:19 作者: 小九
璀璨的華光包裹著整個城市,那些平日裡只能仰望的高樓大廈此刻都像螞蟻一樣渺小,似乎只要輕輕一動手指頭就可以把它們捏碎。
夜風拂面,很涼爽,我裹緊衣衫但不覺得冷,只覺得很快活。
電話如期而至,似乎比往常遲了一些,但終歸還是來了。
我拿起電話放在耳邊,他不說話,我也保持沉默。僵持了一會兒,還是他忍不住先出聲問道,「說話。」
「說什麼…」我輕聲回道。
隔著那麼遠,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竭力克制的怒火。「在哪兒?」
眼淚霎時如泉涌,我沒有骨氣的懇求道,連聲音都在顫抖,「你放過我吧…」
良久,電話那頭才傳來他一貫冷漠的聲音:「你想違約?」
聽到他冷得像冰塊一樣的回答我頓時心如死灰。爸爸去世了,但我和莫璟灝的協議還在,三年,整整三年,少一天一分一秒都不行。爸爸從小教育我要守信,不能做言而無信的人。協議是我自己簽的,沒人誰逼迫我。我應該守約。莫璟灝清楚的知道我的軟肋,並且在捏著它的時候完全收放自如,就是我想故意折騰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他是刀俎,我為魚肉,只能任他宰割。、
我如釋重負,輕鬆的笑問:「莫璟灝,你說我從這兒跳下去會不會死啊?」
腦子糊塗的時候,說的話就不經過大腦。
莫璟灝吼道,「你敢!站在原地不許挪一步!」
正文 第六章 逃不脫的囚籠
「在哪兒?」
莫璟灝即便本事再大,倘若我不說,他應該不會那麼快找到我。畢竟,這個世界還是挺大的。
我在心裡哀默的嘆口氣,回答他,「我迷路了…」
不到半小時,嚴肅就站在了我身後,一身素黑,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不露半分情緒的提醒著我今天的任性到此為止:「白小姐,請上車,少爺親自來接你了。」
坐得久了,腿已經麻木。我踉蹌的起身,差點滾下山崖。比嚴肅更快一步拉住我的,卻是莫璟灝。他的動作太快,我根本沒看清他是怎麼就過來的。總之,我一頭栽進了他懷裡,雖是厭惡但又異常的熟悉。
他鬆開我,先行走了。我慢吞吞的向車走去,感覺不是坐上別人夢寐以求的頂級豪車而是坐進了囚籠,心裡妄想著這條路要是永遠沒有盡頭該有多好,我可以一路前行,永不回頭。可一般來說痴心妄想是不可能成為現實的,所以不管我怎麼磨蹭也終究是坐在了車裡,莫璟灝卻沒了人影。我和嚴肅同乘一車,車廂里陷入了慣有的沉默。
嚴肅專心開著車,我貼著窗戶看著外邊急速倒退的景物發著呆。
「白小姐,以後別再這樣了,莫先生會擔心的。」嚴肅少有的開口說道。
擔心?
我是不是應該感動得熱淚盈眶?
可我偏偏覺得像是聽了天方夜譚。也許是我沒忍住的輕笑溢出了聲讓嚴肅覺得奇怪,他的音調竟難得的有了起伏。「白小姐?」
我想了想,還是很認真的回答他:「嚴叔,你聽說過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故事嗎?」
在我回答之後車廂里又再次陷入了沉寂,直到到達別墅。站在門口的張嫂一看我們回來就立馬迎了過來,打開車門如釋重負般大鬆了一口氣,「白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
她扶我下車,我微微動了動嘴角,十分愧疚,「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
張嫂是莫璟灝專門請來照顧我的,與其說是照顧不如說是看管,但大多數時候她和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和她都怕莫璟灝。
面對一隻披著人皮的狼,若是不怕才是真的膽兒大,很遺憾我還沒練就這種高深的本領。
「我是沒關係,」張嫂頓了頓,「可…莫先生他…很生氣。」
「恩。」我連頭都沒點,只小聲的回應道。張嫂又補上一句,「莫先生打電話說有事出去一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我在沙發上坐下,張嫂端了杯熱茶來,躊躇了會兒看著我語重心長的說道:「白小姐,我曉得您性子倔,可再倔也不能跟自個兒過不去。等莫先生回來的時候您跟他認個錯兒道個歉,興許這事兒就過了,千萬不能再像以前…」後面的話張嫂沒有說出來,可我們都心知肚明。
「我沒錯,為什麼要道歉。」喝著熱茶,身心暖和的清醒起來。我重重擱下杯子,「我又沒逃跑,而且已經乖乖回來了,他還想怎樣?」
『乖乖』兩個字,我故意念得很重。
「但是…」張嫂像是憋了很久的話,終於忍不住輕聲嘀咕道,「可莫先生規定的是,你得在六點之前回家,今天整整遲了四個小時,莫先生生氣極了,打你手機又一直不通…」
我不知道手機沒有信號。聽張嫂這麼說,依莫璟灝的性子,應該會打了整整四個小時的電話我才接。難怪他會生氣。
可最讓我想不通,從開始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的是,莫璟灝身邊美女無數,要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為什麼偏偏抓著我不放?
透過茶杯氤氳出的水汽,我看到了張嫂臉上露出來隱隱的同情和憂慮,自從知道了我跟著莫璟灝的原委,她時常露出這樣的表情,她以為她隱藏的很好,但我都知道。從鄙夷到理解,而後心疼。
按下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我往沙發墊上靠了靠。有些困意。
「白小姐,您還沒吃晚飯吧?我把飯菜給您熱熱?」
我搖頭,扔下hello Kitty的靠墊。回到房間草草淋了個澡,將自己扔進那張寬大的席夢思裡面,輾轉難眠。床雖暖,心卻是涼的。
正文 第七章 愛是可恥
我很少忤逆莫璟灝,因為每一次忤逆的後果都不一定是我能承受的。
第一次,莫璟灝去國外出差。我終於有機會獨自偷跑出去看爸爸。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偏偏有好事的記者拍到了我從別墅進出。不過一天,雜誌新聞就全是我的照片。莫璟灝知道後,悄悄把爸爸轉院到我找不到的地方。更加讓我禁足。最長的時候,我有五個月零十一天沒有踏出過房門。後來他的氣消了,終於答應放我出去走走,可還沒踏出大門,我就暈了過去。
第二次,他硬逼著我參加一個什麼宴會。我不想別人看到我跟著莫璟灝,其實最主要的是不想別人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可他全然不顧我的想法,逼著我去,任由 別人對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整場宴會我成了「主角」。席間,他去應酬,沒空理我。我獨自坐在角落裡,垂著頭,干坐著,覺得渾身不自在。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過來搭訕,我連一句話都沒跟對方搭白,莫璟灝就氣得將我拎了回去。沒過多久,就傳出那個男人破產的消息。從此我成了除莫璟灝以外的男人絕緣體。
第三次,同樣是宴會,因為有了前面的教訓我乖乖的坐在最最不起眼的角落裡看他和其他人觥籌交錯談笑風聲。可就是這樣,也還是被幾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逼得退無可退,那時候我只是個沒見過事沒遇過事的鄉巴佬,見這陣仗都給嚇到了,哪兒還知道做什麼反應。當我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莫璟灝時,他分明看見了我正被人欺辱卻還是任由那個為首的女人將紅酒潑了我一身,從頭到腳,我被淋成了落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