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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20:57 作者: 黃小憫
    阿水瞥了一眼楊柳蒼白的臉色,瞪了彪子一眼,輕聲道:「還不快去叫車。」

    彪子訕訕離去,阿水湊到濤哥面前,問:「濤哥,我們現在去哪?」

    「去警察局,報警。」

    楊柳立刻抬頭看著他,目光里有猶疑。

    「怎麼?人家都這樣欺負你了,還想忍氣吞聲?」

    「……她畢竟是孩子的姑姑。」

    阿水說:「濤哥說得對,這樣猖狂的女人,必須給她點顏色看看,再說了,楊小姐你是濤哥的人,誰敢這樣欺負你,濤哥一定不會輕饒!」

    阿水的這句話說得直白,楊柳臉上紅了紅,有些無措。但是濤哥眼中閃過笑意。這個阿水,是青龍幫上下最明白他的心思的。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正在這時,駱兆謙打來了電話,楊柳趕緊接通,他說:「孩子找到了,放心,都很安全,地址我馬上發到你的手機上。」

    楊柳熱淚盈眶,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綻出一抹笑容,對濤哥說:「找到了。」

    等到一行四人趕到西區陽明路四季酒店的總統套間時,駱兆謙和陸家朔正寒著臉站在門口,各自懷裡抱著一個孩子。孩子明顯受到了驚嚇,縮在他們的懷裡像是可憐的小動物。

    楊柳心疼得不得了,抱著孩子哭得肝腸寸斷,這煎熬的七八個小時,是她近三十年來最晦暗最絕望的時光,心被扔在油鍋里煎炸,生不如死。

    唐唐和絡絡摟著她的脖子,抽抽搭搭地叫媽媽,陸家朔在一旁看著,控制不住地鼻子發酸。

    他揉了揉發紅的眼眶,對駱兆謙嚷道:「兆謙,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解決?」

    楊柳抹了抹眼淚抬起頭來,這才發現套間裡還坐著駱鎮山和駱心。駱鎮山的注意力都放在孩子身上,盯著他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絡絡嬌聲說:「媽媽,我餓了。」

    唐唐也說:「媽媽,我也餓了。」

    天色已經漆黑,以往這個時間點,孩子們早就吃完晚飯準備洗澡睡覺了,楊柳一陣心疼,對陸家朔說:「愷愷,你帶孩子們到樓下餐廳吃點東西好不好,這裡的事情我自己解決。」

    陸家朔點點頭,一手一個接過孩子,輕聲說:「放心吧。」

    「餓了是嗎?心心,快叫服務員,給我大孫子弄點吃的來。」駱鎮山聲如洪鐘,顯然是見到了孩子精神抖擻。

    楊柳冷冷道:「不用了,不勞你們費心!」

    陸家朔帶著孩子下樓後,楊柳跨進房間,雙眼利劍一樣地盯著駱心。

    「瞪什麼瞪!」駱心嚷。

    濤哥也走進來,反手關上了門,站在楊柳身後。

    駱鎮山滿臉不悅,微眯起眼睛打量楊柳,陰寒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楊柳最討厭這種審視的目光,她冷冷道:「駱董事長,你的女兒涉嫌綁架,我已經報警,我會起訴她坐牢。」

    駱鎮山的眼神凌厲起來,「怎麼能說是綁架!她把自己的侄子侄女接回家來,怎麼是綁架!」

    楊柳一聽,怒不可遏,「我是孩子的親生母親,你們帶走我的孩子,經過我的允許了嗎?把我的保姆和員工打暈打傷,剪開防盜窗跳窗逃走,天底下有這樣接人的嗎?」

    駱鎮山生氣了,嘶啞著嗓子叫,「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無父無母的貧賤出身,能懷上我們駱家的骨血已經算是上天厚待你了,還想痴心妄想!我們駱家的骨血,絕對不可以流落在外面,你一個常年混跡酒吧跳舞的不知廉恥的女人,怎麼能教育好我的孫子孫女!駱家的孩子是高貴的,不能跟你這樣的下賤女人生活在一起。」

    駱兆謙的臉色煞時變得極其難看,他沒想到父親會用這樣惡毒的語言攻擊謾罵楊柳,禁不住大叫一聲:「爸爸!你別胡說!」

    楊柳心頭一抖,頓時手腳一片冰冷,她為了生活被迫混跡在風月場所,這是她的黑歷史,是上不了台面的,她沒法反駁駱鎮山,因為他所說的都是事實,她就是個賣笑的女人。

    難堪的感覺慢慢擴散到身體的每個角落。

    然而下一刻,一雙溫熱而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她微微顫抖的手,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緊緊地握住了她。

    濤哥的聲音和煦而有力,「不好意思駱先生,楊柳現在是我的未婚妻,唐唐和絡絡也是我的孩子,跟你們駱家一點關係都沒有,駱老先生怕是想多了,你們駱家門下的孫子還沒出生呢,以老先生和令愛的人品,有朝一日斷了後也說不定。」

    駱鎮山一聽洪元濤咒他絕後,氣得幾乎要噴血,「哪來的野男人!在我面前口出狂言,兆謙你看,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女人,交得這都是什麼人!一對狗男女!」

    駱兆謙震驚在濤哥的話里,什麼未婚妻?

    濤哥的眼睛微微一眯,裂出一道恐怖的寒光,「老先生,我可不是野男人,我叫洪元濤,二十四歲執掌雲南青龍幫,二十六歲出任江海集團總裁,我的人力和財力,絲毫不比你駱氏集團遜色。哦,對了,我的未婚妻喜歡跳舞,我就開一間酒吧給她玩玩,怎麼,老先生連這個都有意見?這種夫妻情趣,相信駱兆謙先生和林夕小姐也深有體會,而像老先生這種老古板,不能理解也正常。」

    駱兆謙回過神兒來了,他走到楊柳面前,烈焰灼灼地盯著他們始終握在一起的手,「他說什麼,什麼未婚妻?你告訴他,你不是!」

    楊柳怔了一瞬,直到濤哥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心,才恍然道:「是的,我跟濤哥訂婚了,我們要結婚。」

    駱兆謙張口結舌,失聲道:「不可能!」

    濤哥的眸色冷戾至極,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怎麼不可能?駱先生,你有美如天仙的嬌妻,何苦又要霸占著楊柳的人生不放?在我這裡,她是唯一,她被珍視被尊重,而你,只會帶給她無窮無盡的痛苦罷了。」

    一直沒有出聲的駱心此時哈哈大笑,「哥哥,你看到了吧,這個賤人就是離不開男人,轉身就投入到別的男人的懷抱里,這樣的爛貨,你還留戀什麼!」

    楊柳的瞳孔劇烈收縮,正要發作,就聽濤哥說:「駱小姐,眼看你也二十九歲了,大齡女青年,可是從來沒有正正經經地談過戀愛,眼看著要人老珠黃了,真是可悲啊,很遺憾你喜歡的男人不喜歡你,你知道為什麼嗎?」濤哥頓了兩秒,又慢條斯理地說:「因為你刁蠻任性蠻不講理,一點兒都不可愛!實話跟你說,你連楊柳的小手指頭都比不上,真的,不騙你。」

    楊柳看到駱心氣得七竅生煙,臉一陣紅一陣白,覺得十分解氣。濤哥雖然平日裡冷漠異常,可今晚著實為她出了口惡氣,不由得內心十分感動。

    人就是這樣,絕境時遇到一個肯伸出援手的人,那就會一輩子記得那個人。濤哥這次的雪中送炭,她今生必定銘記在心。

    楊柳轉頭望向駱兆謙,「兆謙,你跟林夕好好過日子吧,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如今我和你的父親和妹妹鬧到這種地步,已經將你我今生的路堵死了,我們再也不可能有結果的,你自己保重。」說完她轉向駱鎮山,斬釘截鐵地說:「我楊柳,以及兩個孩子,從今以後,跟你們駱家一刀兩斷!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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