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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20:57 作者: 黃小憫
雖然阿月拉才十九歲,但心智卻很早熟,處理事情也井井有條,已在楊柳這裡幫了她兩年半。她的穿衣打扮頗為講究,楊柳從她的民族服飾上,獲取了很多的設計靈感。
當初決定在麗江安頓後,楊柳便在淘寶上開了一家「彩雲之南原創民族飾品」的店鋪,潛心研究各類民族風飾品,精心設計,純手工製作,慢慢形成了自己的風格,銷量也由最初的一兩天一單,慢慢變成每天十幾二十幾單。後來,她又與各家時裝店聯絡,在他們的店鋪寄賣飾品,給店主抽成。
楊柳回到自己的臥室,拉開窗簾,外面的天空碧藍如綢緞,幾隻飛鳥悠閒飛過,不知道打算落在哪個枝頭。從二樓望下去,樓下的綠草柔軟得像鵝絨,五顏六色的鮮花嬌艷欲滴。
她深吸一口氣,覺得神清氣爽,麗江的空氣,永遠這麼清新。
當初負氣出走,為了治療情傷偏居在這西南一隅,三年下來,她已不再去想那些愛恨糾葛,為了兩個聰明健康的小寶貝,她生命力旺盛地生長著,為她的孩子們撐起一方天地。
只是,不知道千里之外的朋友們,過得還好嗎?
琪琪也該有自己的孩子了,不知道是男孩女孩,長得像誰。
還有,駱兆謙,你也好嗎?唐唐這個孩子跟你長得那般相像,甚至連表情都如出一轍,如果你見到,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林夕為你生的孩子,應該也有這麼大了,希望你一切安好。
陽光明媚的早晨,沒想到自己又這樣沒來由地傷春悲秋起來,她搖搖頭輕笑,過去的一切已經割捨,還想它做什麼。
楊柳拉回思緒,到衛生間洗漱,然後換上衣服走進工作室,製作客戶指定的銀質項鍊。
國慶節馬上就要到了,她必須多儲備一些貨,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孩子出生後,楊柳一直為他們上戶口的事情焦灼,自己大學畢業入的是集體戶,名下又沒有房產,孩子的戶口裝在哪?
為了儘快置辦房產安置孩子們,楊柳做完月子就出去兼職了,她能想到的賺錢最快的辦法,就是去夜場跳舞。幸好麗江多得是酒吧,她不愁沒有登台的機會。白天和萍姐一起照看孩子,抽空做做手工,晚上到酒吧表演,忙得像一隻極速旋轉的陀螺。
終於,在寶貝們一歲八個月的時候,她掏出了所有積蓄,首付40%買了這套125平米,總價82萬的二手房。至此,她和孩子們終於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入戶籍的時候,派出所工作人員詢問孩子姓名,楊柳遲疑了一下,答:「楊纓唐,楊纓絡」。
午飯過後,快遞員來收包裹。
楊柳打開門一看,不是常來的小趙,而是老闆蘇洲。楊柳問:「蘇哥,你今天怎麼親自過來了?」
「噢,小趙到別的地方取件去了,路上耽擱了還沒到,我怕耽誤你的事兒。」
「太客氣了蘇哥,你過去送一趟就行。」
「不用不用,我順路,順路。」蘇洲說著,從手中拎的包里掏出一輛遙控小汽車來,笑道:「給孩子們玩。」
楊柳趕緊說:「又讓您破費了,真是過意不去。」
「沒事兒,不值錢。」蘇洲臉色微紅,左右看了看,問:「孩子們呢?」
「在房裡,萍姐哄著午睡呢。」
「哦,東西都包好了嗎?」
「好了,我去拿。」
阿月拉在書房已經聽見他們兩個的談話,這時候抱著大堆包裹出來,笑著說:「蘇老闆又親自來啦?」
蘇洲有些訕訕的,撓了撓頭,嘴裡答著,「順路,順路。」
阿月拉嘻嘻笑。
蘇洲走後,阿月拉看了看玄關處放著的遙控小汽車,說:「又來送禮啦?」
她瞧了瞧楊柳的神情,接著說:「柳姐姐,我看蘇哥哥真是不錯,又老實又踏實,你真的不喜歡他?」
「我可沒有精力想這些事,把兩個孩子養好就是我的人生目標了。」楊柳睨了她一眼,笑道:「阿月拉,你喜歡他嗎?我幫你牽線搭橋好不好?」
阿月拉啐了一口,「我才不,我才不給人家當後媽!」
「蘇老闆只有一個女兒,靈靈才五歲多,你現在培養感情也不晚啊,她長大了跟你一定親。」楊柳笑。
「呸,柳姐姐,你真是壞。」
阿月拉年紀小,正是情竇初開的年齡,對男女之情尤其關注,三句話總離不開情啊愛的。
蘇洲是附近一家快遞疏散點的老闆,33歲,單身離異。楊柳經常去他那裡寄快遞,一來二去,兩人便熟絡起來。楊柳也不是遲鈍的人,看得出來蘇洲對她有點意思,他經常送給孩子們的小玩意兒,楊柳也不好總是拒絕,便隔三差五地為靈靈買身衣服,讓阿月拉送過去,也算盡了禮數。而對於蘇洲的有意無意的暗示,她只裝作不明白。
☆、第二章 思之如狂
如往常一樣,駱兆謙工作到晚上十一點。
合上筆記本,他脫掉外套,準備去浴室洗澡。隨手解下的領帶扔在沙發靠背上,駱兆謙隨意掃了一眼,心頭浮現難言的隱痛。這條領帶,還是當初楊柳從香港買來送給他的。而如今,領帶還在,那個幫他打領帶的人呢?
楊柳,三年了,你在哪裡?過得好嗎?
三年來,我從未停止找你,從未停止想念你,可是,為什麼你一點點訊息都不留下來,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你要讓我找到何時?
你可知道,這三年來,每一天對於我來說都如暗夜淒寒,因為你不再我身邊。
我想你,思念你,你可知道?
敲門聲響起,他打開門,看到門外站著林夕。
他一言不發,轉身回去。
林夕走進來,臉色很難看,她說:「兆謙,你已經在休息室住了兩個月了,還不準備回家嗎?」
「住在這裡方便工作。」駱兆謙淡淡答道。
「這個藉口你用了三年了,還沒厭嗎?」林夕臉上浮起淒哀之色。
駱兆謙往沙發上一坐,隨手端起剩下的半杯紅酒。
林夕眼神掃了一圈,看到隨處可見的空酒瓶,她難忍心痛道:「兆謙哥,你寧願每天躲在這裡喝酒,也不願意跟我回家是嗎?」
駱兆謙沒說話。
林夕瞧了瞧他的臉色,換了語氣,輕聲說:「爸一直催促我們再要一個孩子,你這樣總是不回家,我們哪裡會有孩子。兆謙哥,跟我回去好不好?」
駱兆謙抬頭看了她一眼,林夕,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優雅,只是眉眼之間,已浸著掩不住的哀愁。曾經那個總是跟在他身後叫「哥哥」的快樂小女孩,如今因為自己,已變得這般憂鬱。
駱兆謙心頭一酸,說:「林夕,我已經跟你說了很多遍了,我只把你當作妹妹看待,從來沒有男女之情,這三年來你受了很多委屈,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但是,我還是那句話,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依然美麗高貴,依然可以找到一個真正愛你的人,不要再這麼執拗了好不好?退一步海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