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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20:57 作者: 黃小憫
    「小五,本名李翔,年齡21歲,高中學歷,父母離異,跟隨母親生活,跟張衛東是一個街道上的鄰居,有偷盜前科,但在左鄰右舍的眼裡,這個小伙子還不錯,脾氣還比較溫和。」

    聽完介紹,徐浩楠指著大屏幕,說:「案發地點的外圍被我們重重包圍,這兩個人不可能從我們的眼皮底下逃出去,所以,他們的逃生通道應該就是那個被炸壞的地下道,一組和二組,現在立刻出發,清理通道入口,儘快查明地下道的走向。」

    「三組四組,立刻對管樓鎮周邊的各條道路設卡檢查,調取沿途監控,全力查找兩名嫌犯的下落,遇到緊急情況隨機處理,避免危害到人民群眾的安全……」

    「安明,繼續侵入他們的安全系統,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匯報。」

    ……

    楊柳的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

    這是她被囚禁以來睡得第一個安穩覺。沒有男人的輕笑聲,沒有鞭打,沒有頭暈腦脹的迷離幻覺。

    但在睡夢中,她又不是那麼安穩,總是一個人在不停地走動,像是要尋找什麼。漆黑無邊的夢境裡,好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叫她。

    終於,她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趴在床上,燦爛的陽光從窗外射到病床上,滿室通明。

    她不禁「啊」的叫了一聲。

    一個小護士快步走過來,「楊小姐,你醒了?」

    楊柳急忙問:「我睡了多久了?」

    「您被送來時發著高燒,脫水嚴重,背部的傷口太多太深,所以一直昏迷到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九點了。」

    楊柳瞬間驚出一身冷汗,「我男朋友呢?兆謙呢?」

    小護士搖搖頭,「這個我可不知道,被警察送來的,只有你一個人。」

    楊柳的心頓時像墜進了冰窖里,她的眼淚刷的下來了,成串成串的眼淚,止也止不住,她掀開身上的被子,掙扎著要下床。

    小護士連忙按住她,大聲說:「你要去哪兒啊楊小姐,您現在還不能隨便……」

    話音未落,門被人用力推開,小劉沖了進來。

    楊柳一看見他,盈滿淚珠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就這麼定定地看著他,一句話也不敢問。

    小劉見她沒發生什麼事,舒了口氣,說道:「楊小姐不要擔心,駱總沒事兒,傷不重,就在樓上的病房裡。」

    淚珠又啪嗒啪嗒地落下來,楊柳雙手撐著床坐起來,「我去看看他。」

    小護士趕緊過來勸,正僵持著,就聽到小劉叫了一聲:「駱總,你醒了?」

    楊柳立刻抬頭看過去。

    他穿著跟她一樣的病號服,短髮有些凌亂,臉色很蒼白,腳步遲滯的,慢慢走進來。

    楊柳定定地望著她,烏黑澄澈的眼睛裡,盈盈有光,像是含著千言萬語。

    小護士已經被小劉支走了,臨走時還體貼地幫他們關上門。

    駱兆謙站在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手臂一伸,就將她圈進了懷裡。

    楊柳的心幾乎要碎了,狂喜、心疼,所有壓抑忍耐了許多天的情緒,統統漫過心頭,她也伸出手,緊緊摟住他的腰,喃喃低喚他的名字,「兆謙……兆謙……」

    駱兆謙的眼眶瞬間潮濕了,他低頭吻住她,將她所有的氣息和抽泣占據。

    楊柳被她圈在懷裡,鼻息間全部都是他清冷溫柔的氣息,她的呼吸微微顫抖著,仰著腦袋,接受他的心疼和愛撫。

    「寶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以後可不許這樣嚇我了……」

    「對不起,兆謙……都怪我太任性了,那天晚上要不是我……也不會連累你受傷……」楊柳後悔不迭,抬手擦了擦眼睛裡的淚水。

    駱兆謙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低頭吻去她的淚痕,「怎麼能怪你,他們的目標本來就是我,你是被我連累了才是。」

    他柔聲安撫她,目光滑過她脖子上的紅色傷痕,纖細白皙的手腕上也有明顯的青紫痕跡,他目光一斂,伸手去解她病號服的紐扣。

    「後背傷得怎麼樣,我看看。」

    楊柳抓住他的手,「不要看了,好醜……」

    駱兆謙解開了兩顆扣子,拎著衣領往裡面看了看,只見後背上纏著滿滿的繃帶,可見傷得有多嚴重。

    他緊皺眉頭,目露寒光,「可惡!傷害你的人,我一定讓他付出代價。」

    楊柳看了看他的臉色,猶豫著開口了,「如果留疤……你會嫌棄嗎……」

    駱兆謙的目光回到她的臉上,「你說什麼胡話呢,我會在意這個?你因為我才受這麼大的委屈,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補償你才好,別說傻話了。」

    駱兆謙輕輕地扶她躺好,自己也脫了鞋子,在她身旁躺下,手臂一收,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懷裡。楊柳心裡一酸,埋首在他胸前,輕聲問:「你傷得嚴重嗎?痛不痛?」

    「我沒事兒。」

    駱兆謙緊扣她的十指,沿著她的長髮、額頭、鼻子、嘴唇輕輕地吻。在他一遍遍的親吻愛撫里,楊柳的原本還有些惶然不定的心慢慢沉浸,一直沉浸到他固執而溫柔的愛意里。

    駱心帶著林夕走進哥哥的病房,卻看到病床上空空蕩蕩的,她焦急地問小劉:「我哥呢?」

    「駱小姐,駱總在楊小姐的病房。」

    林夕眉心一皺,提著花籃的手用力握了握。

    駱心一聽,抬腿就往門口走,「前面帶路。」

    小劉攔住她的去路,「不好意思駱小姐,駱總……已經睡著了,他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

    駱心恨恨跺腳,「狐狸精,害我哥哥遭遇這麼大的危險,看我以後怎麼收拾她。」

    林夕神色不變,把花籃放在床頭柜上,「既然兆謙哥需要休息,那我們下午再來吧,走吧心心。」

    駱心嘟著嘴,「這次我哥哥受了這麼大的罪,我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送走了駱家大小姐,神色疲憊、風塵僕僕的陸家朔來了。

    他抓住小劉的袖子:「楊柳怎麼樣了?傷得重不重?」

    「還好,沒有傷到筋骨。」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駱兆謙幹什麼去了!」

    「呃……駱總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兒……駱總也是冒著生命危險才救出的楊小姐。」

    陸家朔一聽這話,臉色軟了下來,「兆謙怎麼樣?」

    「還好,也是皮外傷,有些腦震盪。」

    「我進去看看。」

    「……陸總還是不要進……」

    話未說完,陸家朔已經推開了門。

    一室寂靜,陸家朔腳步一頓,停下不動了。

    狹窄的病床上,兩人安靜地相對而臥。駱兆謙修長高大的身軀幾乎占了大半張床,而楊柳就靜靜地蜷縮在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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