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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20:57 作者: 黃小憫
男人沒有接話,只是迎上了楊柳的視線,半晌才說:「我同樣無法相信你。」
楊柳低頭想了一下,「你的僱主想殺兆謙,無非就是因為商場上的利益爭端,一旦他無權無勢了,平民百姓一個,自然也就對任何人不構成威脅……我讓兆謙退出星海商圈,不再參與商業活動,行嗎?東哥你行行好,幫我傳個話,給兆謙留條命好不好?」
男人的眼中似乎閃過一道光芒,他站起來,似笑非笑,「你可真是自信。」
男人說完轉身離去,當然隨手又鎖上了門。
楊柳呆呆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心裡七上八下的,他,到底被自己說動了沒有……
☆、第九十三章 法網追蹤3
這個夜晚沉重而漫長,楊柳已經失蹤超過24個小時了,綁匪也一直沒有再來電話,對三名犯罪嫌疑人的社會關係的排查進展緩慢,一直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窗外已經露出魚肚白,星海市濱湖區公安局刑警支隊大隊長徐浩楠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
此案疑似涉槍,而且受害人的男朋友還是星海市有頭有臉的人物,社會地位舉重若輕,如果再沒有絲毫進展,他也不好交代了。
正在徐隊長焦頭爛額之際,一個突兀的報警電話乍起,當然,也讓整個案件峰迴路轉。
接警員郝一凡在電話里向他匯報說:「徐隊長,三里巷14棟發生了一起兇殺案。」
三里巷14棟。
案發地點是巷內一套普通三層民居。小樓牆體斑駁,是個有二三十年房齡的老房子。房主把一樓改造成了一個小賣部,二樓和三樓對外出租,分別住著兩個房客。
出事的女孩就住在二樓東首。
今天霧氣濃重,天空顯得灰濛濛的。徐浩楠趕到事發地時,看到外圍牆角有幾名居民在竊竊私語。
他問:「報案人是誰?」
一個滿臉淚痕的清秀女孩子站出來,小聲地說:「是我。」
「死者是誰?你們是什麼關係?」
女孩抽抽搭搭的,「是我表姐,叫……季慧茹……我們在一家工廠上班,今天要值……早班,我來叫表姐時,就……就發現……」
徐浩楠點點頭,看到手下兩名警員已經拉開了警戒線,就戴上手套、鞋套,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屋子裡光線陰暗,衣帽架被推到,衣物散落一地,床頭地板上,躺著一個赤身裸體的女子,嘴巴被塑料膠帶封死,身上遍布著淤青和紅紫傷痕,一動不動……
徐浩楠皺起眉頭,看了看跟在身後的鄭法醫,說:「你先看看吧。」
法醫鄭思柏蹲在屍體面前觀察一陣子,「屍僵還沒有形成,屍溫下降1.5攝氏度,加上這個屋子裡氣溫較低,所以死亡時間為兩小時左右……脖子上傷痕明顯,應該是掐痕或者勒痕,身上的斑痕……掐痕的可能性很大,這個還要做進一步的檢驗才能確定……死者*紅腫而且撕裂傷明顯……初步定性為一起強。姦殺人案。」
鄭法醫把屍體轉移走後,徐浩楠就帶著手下的偵查員展開了工作。
地板上沒有腳印,室內沒有指紋,也沒有血跡噴濺,找了一個多小時,居然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徐浩楠緊皺眉頭,走到室外來。
窗戶緊閉,防盜窗完好,窗台上下也沒有手印腳印,看來作案人是從大門進去的,而且進去之前就戴好了手套、鞋套,可見反偵察能力很強。
徐浩楠走到警戒線旁邊,問:「房主呢?到了嗎?」
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顫抖抖地靠近,「警官,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半夜睡得死死的……」
「樓上樓下都住著什麼人?」
「一樓是我和老頭子住,賣一點油鹽醬醋的補貼家用……二樓就住著小季一個人,三樓有兩戶人家,一家在街口擺大排檔,一家在服裝廠上班……」
「二樓不是兩間房嗎?」
「那間的租戶前兩天就退房了,還沒有人搬進來……」
「住在三樓的兩戶呢?給我叫過來。」
在警察的指引下,兩對夫婦牽著孩子怯怯地走過來,一副被嚇破了膽的樣子。
徐浩楠打量兩眼,一對三十多歲,牽著個七八歲的兒子,另一對是小夫妻,看起來新婚不久。
他問:「你們半夜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嗎?」
二十多歲的小年輕開口了,「警官,我們兩口子做大排檔,都是晚上營業,五點半才收攤回來,回來就看到出事了,我們什麼也不知道啊。」
看著鄰居開了口,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也上前一步,「警官,昨晚我喝了點酒,睡得跟死豬一樣,確實什麼都沒聽到……」
中年男人剛一說完,旁邊的兒子就開口了,「警察叔叔,我聽到了,我聽到很大一聲響。」
徐浩楠趕緊低頭望著小男孩,儘量和顏悅色地問:「好好說說,你聽到什麼動靜了?」
「我半夜起來撒尿,尿完了正在提褲子,就聽到樓下很大一聲響,然後就沒什麼了,我就爬到床上接著睡了……」
徐浩楠摸摸孩子的頭,「好孩子,跟爸爸媽媽到一邊去吧。」
他在心裡琢磨,這一聲響,應該就是受害人在掙扎的過程中撞到了衣架,可惜她的嘴巴被封住,什麼也喊不出來。
詢問結束,徐浩楠就沿著樓梯向外細細搜尋,期待能捕捉到一點蛛絲馬跡。
在樓梯拐角處,他突然眼前一亮!
地面上居然有半隻清晰的泥鞋印!
他精神一振,抬頭一看,果然,離樓梯不遠有個小小的水窪,夜黑風高,嫌犯一定是在尾隨受害人的時候不小心踩中了泥水窪。左腳的前腳掌踩中了泥水,但他渾然未覺繼續往前走,於是留下了腳印!徐浩楠低頭細尋,在這隻鞋印的前頭,還有兩隻模糊的腳印,從步伐上判斷,顯然是同一人留下的。
徐浩楠喜出望外,趕緊招呼技術員過來採樣。
被這好消息迎頭一擊,徐浩楠立刻精神抖擻起來,繼續搜尋了一會兒沒有其他收穫後,他重新回到兇案現場,看到徒弟錢崢正俯身在受害人床上用鑷子夾著什麼。
他問:「有發現嗎?」
「師父,我找到了三根毛髮,這床單是褐色的差點沒看到,你看看是不是腋毛?」
「陰。毛。」徐浩楠只看了一眼,「頭髮硬而直,腋毛軟而彎,又硬又彎的,必然是陰。毛。」
錢崢飛快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新同事梁詩詩,見她雙頰一片緋紅,忙岔開:「我立刻送去鑑定,希望是罪犯的。」
「嗯,有一根是嫌犯的就好,還帶著毛囊,想賴都賴不掉。」徐浩楠說。
四個小時後,鑑定結果出來,三根毛髮裡面有一根是受害人的,另外兩根來自同一個人,檢測出的基因型,在DNA庫里滾過之後,立刻鎖定了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