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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3 作者: 令令七弦
    江若岩只是淡淡一笑,明白沈容白或許最初對她有些情意,但這些年他們的相處卻成了無性的朋友,純純正正的朋友。沒有急著將他推開,江若岩只是斜著眼在人群里瞥了一眼,注意到一個淡紫色的身影噌地過來,嘴角升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我警告你以後少跟江若岩接觸,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嗎?」另一個女人的聲音乾淨利落地傳來,接著拉著沈容白往後退了一步。是已經榮升為沈太太的李菁華,幾年不見,她已經從當初那個執著亮麗的美麗白領變身為現代河東獅,每時每刻看守住自己的老公。沒辦法,任誰有個四處留情,情史可以寫滿百萬字的長篇小說的花花公子都會有這樣不得已的蛻變。她斜眼看了看江若岩,以不悅的聲音說:「你沒事呆在美國就好,回來做什麼?」

    江若岩憐憫地著沈容白,揶揄地說:「沈大少,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尊夫人似乎不歡迎我回來呢?」一句話攪得夫妻兩人找無人的地方溝通去了。

    她和李菁華天生不對盤,即使兩人各自嫁了人這種情況仍沒有改善,李菁華依然將她當做婚姻最大的威脅,雖然她從來沒有對沈容白有過任何朋友之外的心思。今天她心情好,沒有跟李菁華鬥來鬥去,只是小小地撩撥一下,找了一個卡座坐著。

    安琪的心思都被混血帥哥牽著,兩人緊貼著身子去舞池了跳勁舞,看來今天晚上是顧不上她了。倒是有些奇怪,岳靚和石于闐這兩個很少遲到的人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而且岳靚難得地沒有跟安琪一起出現。

    舞池裡放著舒緩的華爾茲舞曲,燈光也很配合,柔和地明滅,照盡這世界的頹靡和放縱,照不盡人生的悲歡離合,一如場上那幾對相擁的戀人,或是暫時的舞伴。江若岩要了一杯馬提尼放在唇邊輕抿了一小口,靜靜地看著舞池。

    跟李拓疆搖搖舉杯打了個招呼,這小子正忙著跟人談生意,暫時顧不上跟她敘舊,況且他們也沒有舊可敘,這八年這小子來來回回不知跑了多少次美國,殷勤之態絲毫不遜於石于闐,跟她們,正確來說是小瓦從沒有斷了聯繫。只是不知為何他一直沒有採取行動,和小瓦維持在曖昧不明的純純的友誼階段。那是他們兩個的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情,容不得旁人置喙,她從來不曾參與,只是默默地在一旁看著,不推波助瀾,也不橫加干涉,任其自生自滅。

    「美女,可以請你跳支舞嗎?」一個身材瘦削高挑的男人穿著看似隨意卻是精心搭配的休閒裝半弓著腰伸出一隻手靜靜等待她的回應。由於男人低著頭,她又是迎著光,看不真切他的臉,只覺得似曾相識。

    「美女可以請你跳支舞嗎?」男人年輕的聲音不疾不徐,透著些說不出的曖昧,隱隱有愉悅的笑聲傳來。

    江若岩有些迷惑了,她確定曾經聽過這個聲音,見過這張臉的輪廓,可是到底是誰呢?她有短暫的迷失。

    「怎麼?八年不見不認識朋友了嗎?」男人的臉緩緩抬起,眼神中閃爍著戲謔和譏誚,衝著江若岩頑皮地眨眨眼。

    那是一張年輕而英俊的臉,介於男人和男孩之間,有著陽光的笑容和青春的顏色,白白淨淨,既有儒雅端然的高貴又充滿親和力,仿佛周身都沐浴在陽光之中。比韓國那些號稱「花樣美男」的奶油小生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是那雙帶電的桃花眼,媚眼一飛就讓人心頭小鹿亂竄,已經不下十個女人頻頻往這邊看了。

    「陳默?怎麼是你?」江若岩欣喜地看著已經由當初那個嘻哈少年長成男人的陳默,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示意他坐下來。興味盎然地打量著陳默,多年不見,他變化之大令她都要認不出來了。

    「怎麼?不歡迎我嗎?我也是這富聯的一員呢!請多多關照!」陳默伸出手主動地握了握她的手,笑呵呵地走到她身邊,若有似無地貼著她腰臀,拿過她手上的酒杯湊近唇邊一聞,陶醉地就著她的口紅印一飲而盡。

    這是做什麼?這小子幾年不見開始犯渾了!江若岩拍了陳默的手一下以示懲戒,卻被陳默趁機抓住手。

    天哪!這孩子怎麼啦?該不會對她余情為了吧?

    難道她當年說的不夠清楚嗎?

    如今她已經是三十歲的離婚女人,而且身邊還有一個拖油瓶,怎麼還會有男人趨之若鶩。江若岩想想就頭疼。一個石于闐從她離婚起追了她整整八年還不夠,如今又冒出來這個比她還小六歲的小傢伙,還真是讓人受不了。

    「你這小子不是當初出國留學了嗎?怎麼樣?跟姐姐講講現在在做什麼?有沒有找工作?」江若岩揉了揉陳默那頭梳理得整整齊齊,看看去打了半瓶彈力素的頭髮,加重姐姐這兩個字,想提醒陳默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

    對於陳默她始終是喜愛的,就如同喜愛小瓦那種姐弟之情,非關男女,打心眼裡疼愛。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要掐滅他剛剛萌芽的愛情,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註定是場悲哀,她不想讓未來的悲哀湮滅他的此時的意氣風發。

    陳默聳聳肩,又在印著她唇印的杯子沿上吻了一下,看得江若岩尷尬地撇過臉。這樣明顯的調情動作被這個陽光美男做出來說不出的風情和誘惑,令她也忍不住心裡痒痒的,不過飄在眼前的卻是雷厲風的臉。

    「拜託!我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年好不好?我是一個男人!」陳默顯然非常介意江若岩仍把他當做小孩子看。似乎是在申明:「我早就畢業了,在英國航天局工作了兩年,前年回國,現在在九泉衛星發射中心工作,擔任電腦控制中心主任。所以,我有能力養你,若岩,嫁給我吧!」陳默拉著江若岩的手鄭重其事的說。

    咳咳!剛從侍者手裡接過來一杯紅酒喝了一口的江若岩被這突如起來的求婚驚得一半吐在陳默臉上,含在嘴裡的半口梗在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脹得臉一陣紅一陣紫,像個圓圓的茄子。

    陳默對她的反應沒有太過吃驚,仿佛是意料之中,只是微笑著拿出紙巾擦乾臉上的酒液,然後輕輕拍著江若岩的背幫她順氣。

    「謝謝!」江若岩咽下那半口酒,對陳默的好心剛說了聲謝謝,轉而一個巴掌甩上陳默的臉,動作之快如奔雷如閃電。那清脆嘹亮的一聲如同孫悟空的定身法一般,將所有忙碌的人定住,齊齊看向他們。

    陳默抽回放在她臀上的手,撫著火辣辣的臉向周圍瞪了一圈,將那些好奇的、吃驚的、批判的眼光都瞪回去,若無其事地再度面向江若岩。而那些人也真奇怪,被他這一瞪居然都各自回歸本來,好像對他有著某種程度的忌憚。這些自視甚高的公子、千金們一樣下巴揚的高高的,曾幾何時這麼低眉順眼過,江若岩有著短暫的迷惑,一眼不眨地看著陳默,等著他解答。而沉默只是對她眨了眨眼,若無其事啜了口酒。

    「陳默,我說過,我只當你是小弟弟,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要再逾矩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我一個離婚的女人,還帶著一個孩子,你這又是何必呢?不然我把我妹妹介紹給你吧!她跟你年齡差不多,而且比我漂亮、聰明,在美國航天總署工作……」江若岩看著他臉上紫紅色的五指印,訕訕地說。心中默念:拓疆,對不起了,這就當多是對你的考驗吧!畢竟以小瓦的美貌,你的保衛戰才剛剛打響,至於陳默是能不能得到小瓦的芳心就看你的堡壘堅不堅固了。

    正說著,李拓疆仿佛有心電感應往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硬著頭皮笑笑,李拓疆好像沒有聽到,也對著她笑了笑,有繼續談生意。

    還好!江若岩撫著怦怦亂跳的心臟,看到唇邊的玫瑰色紅酒在燈光里搖曳著瀲灩柔光,並未細想,低頭輕抿。唇剛貼上被子邊緣就發現陳默那顆放大的臉在眼前晃,而他的手正握著她兩片唇之間的杯子。

    江若岩怔了怔,立刻想到他用自己的杯子在----餵她!而且用的是他剛喝過的杯子。

    江若岩立刻將杯子推到一邊,瞪了陳默一眼,抽出紙巾擦了擦唇。想到手機里有小瓦和兩個寶貝蛋的合照,於是翻出手機來打算將妹妹推銷出去當擋箭牌。

    照片裡的江弄瓦只穿著簡單的洗的發白的牛仔褲和白襯衫,扎著高高的馬尾,和雷諾、江嘯銳蹲在花圃里給花鋤糙。極簡單的居家照,卻有說不出的靈動嬌俏,尤其是那張與江若岩有些形似卻更精緻的臉,美得令人屏息,那巴掌大的小臉如北極雪落在瓷器上,瑩潤而微微透明,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來,臉頰上的那抹嫣紅是被太陽光曬出的蘋果紅,令人想啃上一口。她和江若岩氣質完全不同,江若岩是狂野怒放的美,而江弄瓦則是精靈聰慧的美,各有各得美,各美入各眼。

    陳默點點頭,嘖嘖兩聲,「是很美,不過,我只愛你!」如果先認識的是江弄瓦他也一定會被她迷倒的,可惜,偏偏讓他遇見了江若岩。

    她的個性太鮮明,一下子就牢牢抓住了他的視線,讓他這些年的青春歲月里再也不曾心動。見過那最亮眼的一個,其他女孩再美也入不了他的眼了。

    「我說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江若岩氣得用手機敲了他的頭一記,又將手機湊到他面前,「你看!這是我女兒,她都已經七歲了,你想做現成爸爸嗎?以後都沒有自己的孩子?」江若岩搬出搬出雷諾來。

    陳默笑得陽光燦爛,以不變應萬變,打定主意不鬆口,「不錯!挺漂亮的。這樣很省事啊,少養七年得省不少錢呢!我聽說養小孩子很費錢的!」

    這孩子瘋了!江若岩收回手機,決定一個人去外面冷靜冷靜,剛才聽到打雷聲,想必是要下雨了,正好可以澆滅她身上怒火,她怕自己一時忍不住就拿酒瓶子砸碎陳默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

    陳默長手一勾,將她撈了回來,大力地箍著她腰將她帶往舞池,並俯身在她耳邊輕喃:「我早就想跟你一起跳支舞了!」

    江若岩正要開罵,冷不防看到和岳靚一起出現的石于闐,揚了揚臉,石于闐立刻過來。

    「我男朋友來啦,你不要再糾纏我啦!」江若岩本想石于闐懷中,像是故意要讓陳默死心,摟著石于闐的腰在他臉頰印上一個淺粉的唇印,並親密地將臉貼著他胸膛。沒有發現他們身後的岳靚臉色變了變,原本就有些落寞的臉上染上一層寒霜,將自己凍結在他們三人曖昧的氣息里。

    石于闐樂得享受美人恩,不管她是出於什麼目的,趁勢將手臂摟著她肩膀,唇在她眼角輕吻了下,姿態倨傲地看著這個不死心的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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