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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3 作者: 令令七弦
    「大姐,她們兩個的智商加起來比四個成年人還高,而且這裡離家又不遠,又不是偏僻的地區,沒事的。應該鍛鍊鍛鍊他們了,不能讓他們向我們小時候一樣活在溫室里。我打電話給四多,讓他出來在暗中照看。」江若岩早就有心要鍛鍊這兩個孩子,從他們的性子上看他們絕對不是安分守己上學的孩子,當然不能以正常的方法培養。

    江似玉雖然不放心也只好如此了。三個人在市區分手,江似玉去了美術學校,江弄瓦去「東幫」總部----一棟老舊的別墅,江若岩來到賽車俱樂部。

    打完卡,江若岩來到辦公室,米白色的辦公桌上已經擺滿了兩捧鮮花、幾盒巧克力,還有幾封厚厚實實的情書----真搞不懂這裡是二十世紀的美國還是十四世紀的英國,居然還有人寫情書追女孩子。真是----不勝其煩!

    男教練們還好辦,大多數是有家室的,最多對她表示欣賞,沒有什麼逾越的舉動。但是學員們就不同了,能玩得起賽車的必然是有些家底的,多數都是單身,看到她就像蒼蠅見到肉一樣,烏鴉鴉粘上來,甩都甩不掉。所以她總是躲在老闆為她單獨辟出的辦公室里,非教學不出門。

    下午三點整,賽道上學員們已經排列整齊等待她前來安排訓練了。按照慣例,她抬著下巴跟輪值班長打了個招呼,班長再次整理隊伍,報數,她的班上只有十個人,排成兩排,每行五個。今天有些不同,第一排多了一個,她也沒有在意。

    「一、二、三……十一、十二!」報數結束的比平常晚些,最後的兩聲有些熟悉,江若岩的眼眯成一條線。

    「後面的兩個,給我出來!」她右手拿著教鞭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右手,語氣里含著說不出的危險,令學員們面面相覷噤若寒蟬。

    一粉一藍兩道身影應聲而出,從一點發射,向江若岩兩邊撲過來,抱住她大腿。「媽咪!」「二姨!」

    就知道是這兩個搗蛋鬼,江若岩彈了兩個小鬼頭一下,沒有預想中的怒火衝天,反而一掃怒容,臉上盪著欣慰的笑意。「小寶貝,媽咪簡直愛死你們了,不是要你們回家了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你們是怎來的?」

    十塊錢根本不夠坐計程車的,而這裡離公交站牌很遠,坐公交也是行不通的。江若岩納悶的同時更多的卻是高興,她一直注意兩個孩子社會能力的培養,不讓他們做不食人間煙火的少爺、小姐,看來是有成效了。

    指導完學員們,在中間休息的時候,江若岩將兩個被晾在一邊的小傢伙提溜起來,拿來辦公室里的那些精美的巧克力等零食款待過後,問。

    「這還不簡單嗎?先坐公交車到站牌,然後再坐計程車就好了,本來坐計程車還少一塊,我給司機阿姨唱了首歌,她就沒有收。十塊剛剛好!」雷諾一副你真笨的表情,咬了一口巧克力扔到一邊,因為江嘯銳俯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

    「那你們來這裡做什麼?」其實這個問題江若岩已經有了答案,看江嘯銳頻頻看向賽道的眼神就知道了。

    罷了,她的本事早晚也要教給這兩個古靈精怪的孩子。

    「媽咪,哥哥想學賽車,那我也跟著玩玩好不好?」雷諾眨著一雙大眼如星光欲流,如春花初綻,能令世上最冷酷的人堅冰化春水。她雖然才七歲,但承襲了江若岩和雷厲風的好相貌,嬌嫩皮膚如羊脂白玉般潤澤,似薄胎淡釉的青花,配上圓溜溜的黑眼睛,圓圓的蘋果臉,活脫脫就是漫畫上走下來的漂亮天使,在學校里被老師們叫做「白玉娃娃」。

    江若岩颳了女兒鼻子一下,對上外甥少年老成的目光,江嘯銳點點頭,表示贊同表妹。「既然你們想學,那我就勉為其難教你們吧!不過我先聲明,我教學生可是很嚴格的,你們如果堅持不下來也就別叫什麼天才兒童了,以後像是開飛機、射擊什麼的也都不要妄想了,就做個普通孩子吃吃奶嘴就好了。怎麼樣?」

    「媽咪,激將法這招對我們早就過時了,你就不能換點新鮮的?我們既然要學就一定做到一浪更比一浪強,爭取把媽咪拍在沙灘上!」雷諾說得慷慨激昂,絲毫沒有注意江若岩眉眼都氣歪了。

    「沒錯!」江嘯銳隨聲附和的鏗鏘有力,好像已經把江若岩拍在沙灘上了。

    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傢伙,感情是在向她下挑戰書啊!江若岩哭笑不得,倒是挺佩服他們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是她江若岩的孩子!

    「嗨!美人兒,這兩個孩子好可愛,是你弟弟妹妹嗎?」一個三十多歲看上去有些雅痞模樣自命風流的金髮男人出其不意地出現,趁江若岩沒注意摟住她腰,並湊上那張血紅的嘴往江若岩臉上親去。

    「放開我媽咪!」一個肉彈飛了出來,小腿半蹲呈馬步形,雙手握拳於胸前,以快如閃電的身手向男人身上襲去。男人太高,而她只到男人的腰際,所有襲擊的部位就選在腰腹部。

    男人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對小不點的襲擊沒放在心上。

    正所謂大意失荊州,小不點的拳腳是從兩歲開始練的,如今也有五年的功力,硬是將金髮男打倒在地。

    「你這個小野種敢打我?」金髮男漢克是俱樂部的副總,從江若岩的資料的得知她未婚,所以脫口而出指認雷諾是私生女。

    96 交出寶貝蛋

    「二姐,大姐,快!快!出事了!」江弄瓦清脆的聲音帶著張皇的顫抖在清晨傳遍整棟別墅,驚飛了在窗邊覓食的小鳥,呼啦一下四散飛去。

    江似玉從二樓第一間房間探出頭濕漉漉的頭來,看著素來愛大驚小怪的小妹含笑問:「怎麼啦?」

    接著江若岩從二樓第二間房間探出頭,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像小雞啄米。「丫頭你號喪呢?一大清早大吼大叫的……」

    「兩個寶貝蛋離家出走啦!」江弄瓦的聲音帶著哭腔和緊張,看得出不是在開玩笑,手裡抓著兩張紙。

    「你說什麼?」江若岩迷濛的腦袋立刻轉醒,衝到一樓抓著小妹。「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那些重新會回來的鳥兒又再次被驚走,在天空中盤旋久久,沒有再回來。

    江似玉也扔掉手中的吹風機,汲著拖鞋跑到兒子的房間去看了一遍,果然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櫃裡的衣服也少了不少,護照、身份證、錢包都不見了。來到外甥女的房間,也是一樣的情況。

    江弄瓦揚了揚手中的信,「今早我去叫兩個小傢伙起床練功的時候發現的,你們看看吧!」

    江若岩和江似玉搶過江弄瓦手中的信:媽咪,我不是沒有爸爸的私生女(私生子),我查過了,只有複製人才沒有爸爸,任何人都是爸爸媽媽結合產生的。一定是你嫉妒我跟爸爸好,不喜歡你了,所以才說我沒有爸爸。四多叔叔說我爸爸在中國北京,我要去找爸爸。不要來找我,不要太想我,拜拜!

    「許四多----你跟小諾說了什麼?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江若岩對著警衛室咆哮。

    許四多聞訊趕來,撓著後腦勺,露著兩顆大門牙笑得憨厚樸實,讓人想責怪都下不去口。「嘿嘿!昨天下午小諾回來就不高興,問我自己是不是沒有爸爸的私生女,我一時說漏了嘴。但我只是說她爸爸在北京,別的什麼也沒說,真的!」

    「我管你蒸的還是煮的,你賠我女兒!」江若岩惱火起來,恨不能將他丟到月球上去。當初她本來是想遣散他們夫妻回國的,為了怕日後他們給雷厲風通風報信,是許四多再三保證不跟雷厲風聯繫她才放鬆警惕,讓他們在她身邊待了八年,沒想到一時不慎還是沒能守住這個秘密。

    江若岩頭大地狠狠踹了許四多一腳。

    一直以來她在這方面都做得很好,從來不在他們面前提爸爸的事,而美國也有很多像他們這種家庭的孩子,所以從來都相安無事。都是該死的漢克,要不是他嘴欠說什麼私生子,兩個小東西也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昨天當漢克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兩個小傢伙明顯愣了一下,然後聯手將漢克痛揍一頓。回來的路上一句話也沒說,安靜地回書房秘密討論了很久,直到晚餐時間才出來,對於晚上的教學也興趣缺缺,早早就上床睡了。

    她還以為兩個孩子適應能力好,沒想到原來在預謀這一招。

    「快!定最早一班的機票,小岩,我們回北京,一定要把兩個孩子找回來,他們才七八歲……我好怕……」江似玉擔心地哭起來,淚水打在信紙上。

    「好,大姐,你先別擔心!兩個寶貝蛋聰明得很,飛機也做過很多次,沒事的。我現在就去訂機票!」江若岩立刻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電話聯繫航空公司,定了最早的一班飛機飛往北京。

    許四多和張鳳珍隨行,江弄瓦由於最近要上班,加上對兩個外甥有信心,所有沒有跟著回去。

    一下了飛機,姐妹兩人就分別往自己最不願意面對的地方去找最不願意面對的男人。

    在她們上了計程車之後,從機場大廳里走出來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各自拎著自己的小皮箱看著自己母親消失的方向。

    「銳銳哥哥,媽咪和大姨真笨!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們絕對想不到是她們自己帶我們找到爸爸的!」小雷諾穿著可愛的公主裙拉著小紳士一樣的江嘯銳。

    江嘯銳點點頭,伸手攔了輛計程車,將雷諾的行李箱放在車上,又打開車門讓她上去。「小諾,你自己要小心,萬一跟丟了就給乾媽打電話。我已經記下這輛車的車牌號。」最後一句話是對胖胖的女司機說的。女司機對著江嘯銳咧嘴一笑,不由多看了江嘯銳一眼。

    「銳銳哥哥你也要小心,拜拜!」雷諾跟江嘯銳告別,拿出手中的全球定位系統,按照上面的位置指示司機追趕江若岩的車。

    江嘯銳擺擺手,攔下另一輛計程車,兩人各自去找自己的爸爸。

    站在陌生的軍營大門口,看著一輛輛裝甲車、吉普車不斷從門口進出,江若岩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一別八年,再次相見竟有些忐忑,比少年時第一次跟學長約會還要緊張。

    從許四多那裡知道雷厲風如今已經是大校軍銜,整個軍區最年輕的師長,不再特種部隊擔任隊長,而在師指揮中心上班。

    取出紙巾擦乾手心冒出的汗,江若岩深呼吸一口氣,對門口的警衛報出吳喆的名號,聽說他在師里擔任參謀。

    進入營區,道路兩旁低矮的冬青被修理的整整齊齊,沒有一枝斜枝旁逸,一如這森然莊嚴的軍營,整齊劃一,容不得一人超脫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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