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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3 作者: 令令七弦
    這孩子真是像極了姐夫張世峻,小小年紀就這般老成穩重,他和小諾明明是一樣的教育,為何表現出來是兩個個性,江若岩忍住笑意,收回手。

    不過,幸好他的性子像姐夫,要是像大姐還真令人擔心。畢竟女孩子可以養到八十歲,而男孩子必須要獨立自主,養到十八歲都嫌太多。

    小諾想誰呢?有她的聰明活潑,容貌也像極了她,但是又有雷厲風的腹黑狡詐、堅毅冷靜,集合了他們兩個的優點。但是那股精靈古怪卻有些像小瓦,不是像,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小銳哥哥,那你還不是每天都親我嗎?」雷諾眨著精靈似的大眼戳破江嘯銳少年老成的偽裝,害的江嘯銳板起的小臉當時就垮了,擠眉弄眼指責表妹的臨陣倒戈。

    江若岩換好衣服,左手拉女兒,右手拉外甥,在金色的陽光里走下樓。美好的一天又開始了。她的一天總是始於美好燦爛,結束於輾轉難眠。

    餐桌上擺著一大桌子美味的中式飯菜,都是出自八歲的江嘯銳之手。原本大姐是帶了廚師來的,但是沒過兩年那個廚師家裡出事就回國了。後來,就由張鳳珍代理廚師。但是,張鳳珍畢竟出身農村,只會燒一些家常小菜,這對吃慣了精緻美味的江似玉和江若岩、江弄瓦簡直是種折磨,後來,嘯銳漸漸長大了,竟然自己學習廚藝,而且還有模有樣掌勺做起了飯菜。

    不過,為了小傢伙的學習,家裡規定小傢伙每天只燒一頓午飯,其他時間還是交給張鳳珍料理。所以,在江家,午飯是誰都不會錯過的。

    「二姐,你又在床上煎魚啊?真搞不懂你耶,明明睡得也不晚,怎麼還要賴床來到現在,要不要我帶你去醫院看看?」二十四歲的江弄瓦如今是麻省理工學院的化學、生物雙料博士,已經考取了美國太空總署的工作,不日上班。

    「看你個頭啦!不過是普通的失眠而已,有什麼好看的?吃飯!」江若岩拉著雷諾坐下,江嘯銳坐到母親江似玉身邊。

    「開動!」雷諾一聲令下,只見餐桌上叉子、勺子、筷子齊飛舞,銀亮的餐具泛著冷月的光輝上下翻飛。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只顧著進行每天一次的食物爭奪戰。

    江若岩搶到一塊水晶豬肘、一隻蜜汁雞腿、一份海鮮什錦飯,再去搶時桌子上已經空空如也,只剩油光水滑的盤子了。再看看其他人盤子裡都是滿滿一大盤,最可惡的是江嘯銳居然搶了兩大盤子了,不過誰都沒有表示異議,因為江似玉從來就搶不贏大家,最後往往一粒米都撈不到,江嘯銳搶來的食物大多都獻給了母親。

    再看看女兒盤子中,江若岩不由垂涎三尺,糖醋排骨、清蒸螃蟹、紫薯球、板鴨、海參撈飯、木瓜盅、魷魚卷,堆得比小山還高。

    咬著筷子,江若岩笑得無比諂媚,「小諾,你搶這麼多也吃不完,不如老媽幫你消化一點……」

    雷諾正津津有味地跟盤子裡那個足足有三兩的大螃蟹奮鬥,粉嫩的蘋果腮鼓鼓的,兩隻星子般的大眼與螃蟹的一對小眼互瞪。聽到母親這一說,立刻把身子往另一邊轉了轉,擋住自己豐盛的盤子。

    「真沒愛心,媽咪是怎麼教你的?尊老愛幼,一點兒也不尊重老人家!」江若岩抱怨地努了努嘴,卻也明白餐桌上的規矩----誰搶到就是誰的。

    「二姐,你做麼做有點不地道哦!這規矩當初可是你定的,不能反悔啊!」江弄瓦看著自己盤子裡小山一般的美食邊吃邊說。

    許四多和張鳳珍只在長長的餐桌另一邊低低笑,被江若岩一瞪,低下頭扒飯,肩膀卻抖動的厲害。

    等到雷諾吃的差不多了,才將剩了一多半的盤子推到母親面前,抓起餐巾紙擦了擦嘴就蹦蹦跳跳地跟江嘯銳去院子裡玩了。

    「不孝女!」江若岩任命地取過盤子,將女兒剩下的食物吃乾淨----餐桌規矩之一,搶到手的食物不能剩,必須全部吃乾淨。

    吃完飯,已經是一點多了。與大姐和小妹研究了一下兩個孩子的學習情況,江若岩決定按照兩個孩子的要求為他們申請每天只上半天課,下午時間一三五七自有活動,二四六請大學教授來為他們講解各自感興趣的學科。這兩個孩子的智商遠遠高雲同齡的其他孩子,學習程度也快,短短兩年時間就已經通過江弄瓦的引導學習了高中之前的知識,現在去上學不過是為了和同齡的小朋友玩而已。

    商量完到了賽車俱樂部的上班時間,介於打發時間的原因,她報名應徵了某賽車俱樂部的教練,通過層層選拔從幾十名競爭者中脫穎而出拿到了工作。上樓換掉居家服,換上一身利落地職業裝,黑色的哈倫褲,銀色的絲質襯衫,再搭配上白色的小西裝外套,一個標準的職場麗人,在整個賽車俱樂部颳起了中國風,她的到來使得來學賽車的報名表比平常厚了好幾寸,而且都指名要她教。

    這些年她對男人可是敬謝不敏,保持距離,不要說談戀愛,就算是正常的往來也沒有。除了時不時來看她們的石于闐、李拓疆,就是八歲的江嘯銳了,再無其他男性。

    偏偏她就是桃花旺,走到哪裡都能引起男人的垂涎,俱樂部那些追求者要不是有女老闆幫她擋著,她早就發飆炒了老闆了。

    現在她帶的是青少年班,學員都是一些未成年的小鬼頭,輕鬆了不少。饒是這樣還是每天收到幾束鮮花,讓她不由感慨自己到底有多大魅力,連這些小鬼頭也對她心懷不軌。

    「大姐,等下你要去學畫畫嗎?我送你去吧!」江若岩站在玄關處換鞋,跟收拾好了畫架正準備出門的江似玉說。

    江似玉一直對油畫懷有濃烈的興趣,當年對外宣布孩子沒有保住,實則秘密由薛蓮帶著孩子先到了美國,然後她再過來。剛開始時孩子情況確實不太好,早產再加上體質差,整整住了兩個月的保溫箱,後來也是大病小病不斷,直到一歲以後開始健健康康成長起來,如今已經是天才兒童了。孩子長大了,懂事了,做母親的空閒下來了,江似玉這才在兩個妹妹的鼓勵下去學習油畫。

    江似玉柔柔地點點頭,雖然已經是四十歲的年紀,但皮膚光滑水嫩有光澤,不要鎖皺紋連一個雀斑也沒有,比那些十幾二十幾歲的少女的臉還白嫩。只是神情總是染著淡淡的哀愁,似乎沒有從八年前那場足以毀滅她一生的陰霾中抽出來。

    聽說張世峻已經回國重新接掌公司了,江若岩和江弄瓦曾旁敲側擊問過江似玉想不想複合,畢竟那件事何戀戀已經都承認是她找人陷害的張世峻的,他也算是受害者。但是江似玉拒絕了,經過這些年平靜的生活,雖然總是在午夜夢回覺得空虛寂寥,但生活的可怕之處在於習慣,她已經習慣了這樣平靜的生活,不敢向前跨出一步,打斷這平靜,因為那顆浮動的心不確定等待她的是天堂還是地獄。

    這邊江弄瓦也換上了牛仔褲、T恤衫等在客廳里了。

    「江弄瓦,我不是說過不准和那些不良分子走得太近嗎?我的話不管用還是你的理解力有問題?」江若岩眯著眼瞪著不聽話的小妹。

    她這些年一直一意孤行,執意結交黑幫,在香港那個「紅幫」被雷厲風導入正途之後她居然把主意打到美國來了,自己上大學之後單槍匹馬挑了一個學生幫派,然後組成了一個什麼勞什子的「東幫」。不打家劫舍、不販毒賣yín、不滋擾生事、不做非法的事,標榜「法律之外的正義」,平常也就是懲治懲治壞人,聚在一起練練功夫,倒也沒出過什麼亂子,這些年竟頗有勢力,在這一帶很有些名頭。

    但身為她的姐姐,她總是有些擔心,所以每天都要說上一遍,已經成了習慣。江弄瓦嘿嘿笑了兩聲,「二姐,你就不能換點新鮮的詞兒,我都聽膩了,真沒創意!」

    「臭丫頭!你還說!那個老色狼被人暴打的事是不是你們做的?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殘忍還敢去招惹他?連州立法院都拿他沒轍,你跑去給我主持什麼公平正義?你以為你是誰啊?」江若岩越說越窩火,指著妹妹的鼻子說。

    「警察沒轍才用得著我們!安啦!不要說一個小小的色狼,就算是僱傭兵、恐怖組織我們也能應付的了,不用擔心的,二姐、大姐!」江弄瓦說得雲淡風輕,絲毫不把人人聞之色變的大魔頭放在眼裡,不過派了兩個手下就挑了他,並且把他給閹了,讓他再也害不了女人,在整個城市引起轟動,人人拊手稱快。

    經過這些年苦心經營,她的「東幫」已經風生水起,雄踞整個美國北部第一大幫派了。不過她們向來組織嚴密,很少公開行事,因此顯得較為神秘。更沒有人知道名震北美第一大幫幫主竟然是個二十出頭的美人兒。

    許四多開出悍馬越野車,來到門口,下了車。江弄瓦上了駕駛座,江若岩坐在副駕駛座,江似玉打開后座車門,「咦」了一聲。

    她看著座位下面窩綣的兩個小小身子,張大嘴想要說什麼。

    噓!窩在座位下的雷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以嘴型說:大姨,我們跟你去玩好不好?我們保證乖乖的。

    江似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江若岩、江弄瓦,問她要跟誰去。

    雷諾指了指江弄瓦,表示要跟她去。江嘯銳也指了指江弄瓦。江似玉點點頭,又搖搖頭,有些擔心地看著兒子。

    兩個小傢伙對江弄瓦的幫主身份猶為感興趣,一直很想跟她去「東幫」總部看個究竟,只是一直被江若岩攔著沒能得逞。

    江若岩透過後視鏡看到大姐的表情,和專心開車的江弄瓦相視一笑,往後一探身子,彈了女兒一下。笑著說:「小東西,想瞞著你媽搞小動作,也不看看自己是誰生的?」

    雷諾撫著發疼的額頭努了努嘴,攀著江似玉的腿爬起來,爬到前座江若岩的腿上,勾著江若岩的脖子獻上一個香吻,甜甜地說:「媽咪,人家想跟小姨去玩玩嘛!有小姨在沒事的,好不好嘛?我的媽咪最好了,你是世界上最美麗最年輕最好的媽咪……媽咪----」

    「小東西,少跟我來這招,對我沒用!給你兩個選擇,一立馬回家,二跟我去俱樂部,給你三秒總考慮,三!」江若岩颳了女兒鼻子一下。

    「媽咪你耍詐,還沒數一二,怎麼就到三了?」雷諾提出嚴重抗議,被江若岩當庭駁回。

    「不選就是要回家了,給你十塊錢,自己和銳哥哥回去!」江若岩果真吩咐小妹停下車,將將雷諾和江嘯銳趕下車,並且真的只給他們十美元。

    「小岩,這樣好嗎?他們兩個還小,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我……」江似玉絞著手不安地頻頻往後看,憂心忡忡,為兒子和外甥女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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