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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3 作者: 令令七弦
這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
她與雷厲風的緣分徹底走到頭了。
不知道婆婆現在的病好一點了沒有?郝秦壽已經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了代價,聽說婆婆也接到了C大的邀請書。現在不但復了職,連她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的兒媳也沒有了,一定很開心吧?
雷厲風呢?應該不久之後就去應付永無休止的相親了吧?直到找到一個婆婆滿意的女人,結婚、生子。
即便是兩條斜線,相交之後也會朝著各自的方向,越走越遠,終於天各一方。難以遏抑心中的想念,明明說好不相見,明明說好不想念,明明說好不埋怨,為何她的心仍是一遍又一遍想起相戀的甜蜜。
聽說男女分手之後都會念著對方的壞,把對方當做仇人似的恨,可她卻只想到他的好,他的體貼,他的寵愛。心中被莫名的情緒溢滿,眼睛酸酸的,江若岩吸了吸鼻子努力隱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不讓它掉下來。
「小姐,請問要喝還要續杯嗎?」高挑的黑人女服務員彬彬有禮地以標準的英語問。
神思被打斷,江若岩淡淡地微笑著搖搖頭,手習慣性地一遍遍撫著小腹。
「小岩,要不然我陪你去吧?你一個人我總覺得不放心,更何況你現在還懷著孩子……」安琪憂心忡忡地看向她依舊平坦如初的小腹,難掩擔心的神色。「反正我回國也沒什麼事,你知道的,我對接掌家族企業沒什麼興趣,陪你到美國玩玩也不錯!」
這丫頭說謊也不打糙稿的,她以為她不知道她家裡已經催了無數次,下了最後通牒要她回國接受精英培訓準備接掌龐大的企業嗎?據說連她八十多歲的奶奶都出面了。提出陪她到美國只是不放心她而已。有一群這樣的朋友今生足矣!
「我自己去就好了,又不是三歲的孩子,還需要保姆?其實,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接掌公司的話可以考慮找個善於經營的男人結婚,然後把擔子甩手交給他,或是聘請專門的經理團隊來管理……」江若岩想到姐夫的公司,說。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可是都被家裡否決了!反正我就是命苦,生下來就是為了要背負著沉重的擔子的……不要說我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國?到時候我去接你!」安琪並不以為她會在美國呆很長時間,所以問。
「我……不回去了!以後你們要是想我就去看看我吧!」江若岩垂下眼,不去看安琪嚴重受傷的表情。
「怎麼就不回去了呢?聽說大人物的突發心臟病住院了,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陪著兒子、孫子去地下了,到時候你就沒事了。不用太擔心的,我和于闐會隨時注意上面的動向的。」換完登機牌剛進門的沈容白聽到江若岩最後一句話,安慰道。
淚蓄在眼眶,江若岩點了點頭。轉眼已經到了登機時間,江若岩的班級比安琪的早一些,於是兩人送她到了登機口。
「小岩!」安琪依依不捨拉著江若岩的手不肯鬆手,精緻的妝容被淚痕糊花了也不在乎。
「小岩,保重!有什麼事給我們打電話!這是我們集團在美國分公司負責人的電話,你有什麼事就找他,我都吩咐好了!」沈容白把一張名片交到江若岩手中。
江若岩看這些對生死之交的好友,默默無語兩眼淚,抱了抱安琪,再抱了抱沈容白,揮一揮手上了飛機。石于闐的律師事務所坐落在北京最高檔的寫字樓里,規模龐大到占據了整整兩層樓,雇了一百多名員工,在京城的法律界享有盛名。
事務所的裝修風格屬簡約高雅系,只在細枝末節上講究不顯山露水的奢華,例如大廳里那座玫瑰花形的水晶燈據說是在歐洲某大型拍賣會上重金拍來的。總機身後的幾座造型別致古樸的機械鐘更是瑞士特產,每一座都有不下百年的歷史。而牆上那些隨處可見的字畫上面的簽名都足以令懂得美術的人心動,無一不是大師級的作品。
而一身軍裝風塵僕僕神色匆匆的高大男人顯然對這些沒有興趣,行如一陣風,所過之處留下一道綠色的影子,匆匆就往總經理室奔去。
「先生,請問你有預約嗎?」男人還沒走到門口就被盡職盡責的總經理秘書攔了下來。
「沒有!我找石于闐有急事,麻煩你讓我進去!」男人頻頻看著手腕上鎢鋼機械錶,看起來在趕時間。
「對不起!沒有預約是不能進去的。您請回吧!」帶著黑框眼鏡的秘書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冷冷地下了公式化的逐客令。
「麻煩你告訴他我是雷厲風,相信他會見我的!」雷厲風眼中是不容拒絕的冷厲神情,周身散發著強烈的霸氣,令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秘書不由縮了下肩,按照他的指示給石于闐打內線請示。
「石先生請您進去!」秘書掛上電話,客氣有禮地說。
「謝謝!」雷厲風一刻也不耽誤,立刻敲門進了石于闐的辦公室。
「我老婆呢?」他坐也沒坐,直視石于闐問。夾帶著疾風厲雨般的狷狂和霸氣,語氣里不是求人的態度,反而像是居高臨下的命令,猶如一個霸王面對臣民,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雷先生,你要找老婆請去警察局,我這裡只代人辦理訴訟、離婚一類法律事務……」石于闐從成堆的公文中抬起頭來,冷冷地瞥了雷厲風一眼,自始至終他對於這個搶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的男人就沒有多少好感。
「石于闐,我跟小岩還沒有離婚,她現在還是我老婆,我有權知道她在哪裡!」雷利風目光如電如刀如霜,極寒極冷,在光滑大理石地板上投射出北極雪一般的冷峻身影。
此從上次見面之後,離婚的事他並沒有答應,後來石于闐找他他也當場拒絕了,給她時間考慮,也期待她的回心轉意。雖然被她無情地刺痛過,那顆傷過的心搖擺過,但他始終堅持自己當初的誓言----不離婚。
沒有聯繫她不是不想她,實在是最近部隊有了新任務,他被調回部隊接著就出國參加一個國際聯合行動,直到昨天才回來。回來之後他搶了政委的差事上軍委才抽出一點點時間來,想見見她,沒有想到她依然沒有回家。家裡的管家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林森也被她趕回保全公司,電話換號了,就連江家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她整個人就好像在人間蒸發了。
於是,他發瘋似地找她的朋友,岳靚和安琪、沈容白都不在國內,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個石于闐了。
而且他得到消息,大人物為了郝秦壽的事大為動怒,下令要嚴懲兇手。他立刻想到這跟江若岩脫不了關係,心裡更為著急。
石于闐通知秘書送兩杯咖啡過來,然後從辦公桌前站起身,面向巨大的落地窗說:「雷厲風,你認了吧!你們的婚姻已經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小岩她已經不愛你了,再見面只有徒增尷尬而已,何必呢?你已經幸運地擁有了她半年多,難道還不夠嗎?」
本以為這個男人會給小岩幸福,沒想到他給她的除了傷心就是痛苦,現在,他絕對不會讓小岩重回他的懷抱。
「有沒有意義不需要你來認定,你只要告訴我她在什麼地方就行了,我和她之間的事不需要你來過問!」雷厲風冷哼。
「雷厲風,你就算找到她又怎麼樣?你能說服你媽消除對她的偏見和芥蒂嗎?你能保證她不再傷心嗎?你知不知道嫁給你這半年她流了多少眼淚?曾經那麼驕傲如火的一朵玫瑰,進你雷家門不過半年就被摧殘成現在這副悲春傷秋的林黛玉模樣。你怎麼還有臉找她?你走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從今以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兩個年以後自動離婚!」石于闐從辦公桌前走到雷厲風面前,與他平視,眼中淬著火焰。
雷厲風同樣怒不可遏,抓住比她矮半個頭的石于闐衣領把他拉近自己,從齒fèng里蹦出:「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趁火打劫!半年前她沒有選擇你,半年後她依然不會選擇你,你最好死了這條心,江若岩永遠都是我雷厲風的女人!我現在只問你一句:我老婆呢?」
「怎麼?要打架嗎?我石于闐奉陪到底!」石于闐絲毫不畏懼雷厲風,頰畔帶著挑釁的笑,臉上不再是溫文爾雅的書生氣質,周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暴戾與狂躁。
雷厲風放開他,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然後挑眉,緩緩地脫掉身上的常服外套,只著了一件襯衫,露出胸前發達的胸肌。
石于闐瞅了瞅自己沒有明顯肌肉的胸,沒有脫衣服,只拿掉金邊眼鏡,將西裝袖挽到手肘、鬆開領帶。
做好準備,兩個男人一句話也不說,同時向對方撲過去。手起手落,腳起腳落,只看到拳來腳往,不大會兒功夫就有一人躺在了地板上。
石于闐雖說有些功夫底子,但終歸不是常年訓練身體強健出身行伍的雷厲風的對手,躺在地上看著天花板上的暗花露出一絲苦笑。
雷厲風並沒有勝利者的得意和驕傲,對石于闐伸出手。「告訴我她在哪裡?」
石于闐坐起來,撥開雷厲風的手,撫了撫弄皺的領帶,臉上現出得意的神色,仿佛剛才輸的不是他,而是雷厲風,他終於能贏過雷厲風一局了。眼眸淡淡地一掃,說:「無可奉告!」
深呼吸一口氣,雷厲風平抑心中想要殺人的衝動,拳頭握緊又鬆開,垂著眼眸說:「那她現在過得好不好?安不安全?」既然他不肯透露她的地址,那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好!她當然過得很好,離開你這樣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她怎麼會不好?每天好吃好睡,還胖了三斤呢!」石于闐坐在沙發上,端起咖啡啜了一口,眼角上挑,只因看到雷厲風瀕臨崩潰的舉止。終於報了當初在他們婚禮上被他奚落的仇了。
「石于闐,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但我請你好好照顧她!你不願意說我也會查到的!不管你怎麼做都改變不了她是我老婆的事實!告辭!」雷厲風重重地捶了一下石于闐的辦公桌,義無反顧地離去。石于闐回到辦公桌前的時候看到桌上一個拳頭大的凹痕,嘴巴張了又張,心中駭然。
從石于闐辦公室出來,雷厲風就打電話請莫問津幫忙查最近各大航空公司出入境記錄,尤其是安琪家裡的航空公司。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了消息,她去了南非。
本來他打算立刻飛去南非逮捕逃妻,沒想到部隊臨時又有任務,只好撥通了安琪的電話。
「安琪,我是雷厲風,小岩跟你在一起嗎?能不能請她跟我說句話?」雷厲風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只為了早一秒鐘聽到江若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