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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3 作者: 令令七弦
「好!我會幫你爭取!雷厲風這個混蛋怎麼能這麼對你?這種不公平的協議你當初就應該問過我再簽!這個自私自利的混蛋!」粗略地翻過那份婚前協議的石于闐義憤填膺,沒有為雷厲風將全部身家都給她的慷慨感動,只對他爭取孩子的自私自利憤慨。
在他的心裡、眼裡,任何人娶了江若岩都應該如此,因為她值得最好的。
「謝謝!」江若岩能說的只有這些。
石于闐抓住江若岩的手放在胸前,激動地說:「小岩,讓我照顧你和孩子,我會像對待自己親生的孩子一樣疼愛他,好不好?給我一個機會!」
這樣的男人不能說不令她感動,但她的心已經遺失在雷厲風身上,她的孩子必然也和她一樣固執,不會輕易喊別的男人做爸爸的。江若岩狠狠心,掰開石于闐的手。「于闐,今生能有你這份愛讓我感動,但只是感動不足以支撐愛情,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即使你不介意,但我卻不願糟蹋你的一片心。我想,孩子長大了會很喜歡你這個乾爹的。」
「小岩,我已經放手過一次,絕對不會放第二次,不管你拒絕一千次、一萬次,我還是會問一千零一次、一萬零一次,直到你答應為止。在C大遇到你的那天開始我就知道除了你再也沒有人能讓我動心。你可以不愛我,但不要阻止我愛你,就讓我們看看誰比誰有耐力吧!」石于闐經過昨晚一整晚的思想鬥爭,終於確定自己的感情,終於決定出擊。
啪啪!安琪拍了兩下巴掌,接著對石于闐豎起了大拇指。「哥們兒,我支持你!是男人就該拿出勇氣追求自己心愛的女人,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表白!」接著伸出手掌。
石于闐會意,跟她擊掌。
江若岩將一顆糙莓丟到安琪身上,恨恨地看著她,斥責她攪亂她本來就已經亂到天翻地覆的生活。心裡有些惱怒,江若岩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糙屑,也不理安琪和石于闐的呼喊,向花園深處走去,並警告兩人不許跟著。
無心看風景,她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不知不覺走到一處林深糙密的角落。走得有些累了,停下來歇歇腳步,她坐在林子裡的大石頭上休息。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從此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手機響了,一看是雷厲風打來的,她看著手機看了很久,仿佛是想聽那首屬於他們的歌,又仿佛是壓根就不想接。
歌聲一遍遍響起,驚飛了林中的鳥兒,驚走了糙里的蟲兒,獨獨沒有打動木然看著手機的江若岩。
第十二遍,手機第十二遍響起,她才按下通話鍵。
「小岩,是我,雷厲風!」
雷厲風的聲音自手機中傳來,手機貼近耳邊、頰面,仿佛傳來他溫熱的氣息,帶著男性的味道。江若岩臉上一熱,幾不可聞地應了一聲,「我知道!」
「我不會離婚!」
他的聲音就在耳邊,去仿佛遠在天邊,從深深的雲際傳來,讓她的心跟著渺茫。他的聲音是那樣疲憊和無力,讓她聽出了無奈和掙扎。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開口的,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林中迴響:「雷厲風,我求你放過我吧!是我不想要你,不想要你身後的,不想要你一年只有兩個三月假期,不想要你動不動去去拋頭顱、灑熱血、捨身取義上戰場!你聽清楚了,我不想要你!」
「你再說一遍!」
「我不愛你了,我討厭你的自以為是,我受不了你的陰謀算計,我做不了溫婉端莊的雷家媳婦。我後悔了,我後悔嫁給你,後悔愛過你。我們的相愛、結婚,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錯誤,現在讓我們糾正這個錯誤,讓一切都回到原遠點。請你----放手!我已經委託于闐全權代理我們的離婚事宜,他待會兒會去找你,有什麼事跟他談吧,以後不要打電話給我了。我很忙,每天都要參加富聯的活動,賽車、飛機、射擊……你知道的……」
「江若岩,你不要後悔今天的決定!」雷厲風的聲音從牙fèng里擠出來。
「後悔?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後悔?你要是答應了我現在即打電話給于闐讓他過去找你簽字……」江若岩拼著最後一絲力氣微笑著掛斷電話。
不過是幾句撩撥他就答應了,還說什麼永遠都不會離婚。
果然,男人的話都是不能相信的。相信男人情話的女人都是傻瓜,她是傻瓜中的傻瓜。
這林子好密,好大,總也走不完。
這些花開得好礙眼,揚著頭在風裡輕輕抖,似乎在嘲笑她。她好像迷路了,走了幾圈發現又回到剛才的位置,還是她坐過的那顆大石頭。
江若岩不由心慌起來,剛想打電話求助,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伴隨著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寶貝,想死我了,快!快!我等不及了!」
「討厭!這裡是外面,被人看見了多不好意思,我們還是回別墅吧!」
乍一聽之下不覺得有什麼,不過是一對情人情難自已想在林中野合而已,可是江若岩卻皺起眉來。因為她聽到那極力捏著嗓子學女人撒嬌的聲音不倫不類像極了人妖或是同性戀,無疑,兩個聲音都是男人的。一時好奇,她拔開濃密的糙叢向聲音的來源看去。
咦?那個被一名黝黑健壯男人抱在懷裡啃咬的纖瘦年輕男人好生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江若岩偏著腦袋想了很久,終於腦中靈光一閃,想起男人的身份,於是拿出手機錄下令人噁心的畫面。
走出林子已經是四點多了,要不是兩個男人上演的限制級畫面兒童不宜,她怕影響腹中寶貝的成長,她一定會拍到他們做完的。
不過這也不錯了,足夠整垮郝秦壽這個畜生。
「小岩,你去哪兒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們可就要報警了!真是,不知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嗎?還這樣到處亂跑!」安琪像個保姆似地在她耳邊嘮叨、埋怨。
「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就愛大驚小怪?在山莊裡我能有什麼危險?」江若岩在花園入口處遇到了來找她的安琪,接過來安琪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看了看安琪周圍,沒有發現石于闐的身影。問:「于闐走了?」
安琪說:「走?你大小姐一轉眼就不見人影,連這兩個多小時都沒有回來,他都急得圍著山莊找了兩圈了,現在正發動整個山莊的保安查看監控。你倒好,沒事人一樣盼著人家走!真是個小沒良心的!真不明白那些男人為什麼只喜歡你?你說,我哪裡差了?」
「你不差,你安大小姐要人才有人才,要身材有身材,要錢財有錢財,是天下男人所能嚮往的極致,只是那些男人眼睛被豬油蒙住了而已。」江若岩被她拉著往別墅走去。
怎麼扯著扯著就扯到她自己身上了?這丫頭的祖上八成是山西麵點師傅,能拉能扯的。不過,于闐對她這份心還真是----
是啊,她可以不愛他,卻不能阻止他愛她。
好吧!就給他一個機會----死心。
「我累了,要去睡會,于闐來了你替我謝謝他,告訴他不用陪我了,我在這裡挺好,讓他回去上班吧!」江若岩被安琪罵了句沒良心就會樓上睡覺。
石于闐返回別墅的時候安琪將她的原話轉達給他。
「她睡了嗎?我去看看!」
「還是別去了,那丫頭最近心情不好,我怕你會----」按起來不及阻止,石于闐已經上了樓。
江若岩聽到鎖銷轉動的聲音和開門聲,以及男人的腳步聲,但她沒有睜開眼,仍舊維持著背對門口的防衛性側臥姿勢。
感覺到男人灼熱的目光停住在她身上,聽到幽幽一聲嘆息,接著一雙大手落在她肩上,拉了拉滑落的絲被,靜靜地看著她,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漸漸駛離,門再次打開,又關上。
轉過身,江若岩坐起來,看著門口的方向發呆。
晚上吃飯的時候江若岩說兩個人吃沒什麼意思,拉著安琪到山莊飯店裡吃,山莊裡的食材都是山莊自產的有機蔬菜,做法也偏向於原始天然,在北京很有口碑,要吃的話都必須要提前預定。不過,她們有沈大少的照顧,自然屬於特權階層,不但不需預定,還有廚師長親自服務。
點了些時新小炒,大廚專門為她們燉了一鍋火腿母雞湯,江若岩和安琪吃得津津有味。
「小岩啊,下午于闐走的時候說也要搬過來住,以後我們熱鬧了,我看乾脆讓靚靚也搬過來得了!」安琪漫不經心地扔下一個響雷。
噗----江若岩剛喝的一口湯一半吐在安琪臉上,另一半梗在喉嚨里,氣憋著出不來,劇烈地咳了兩聲。
「死丫頭你幹嘛啦?人家新買的香奈兒春裝耶,好幾萬呢!」安琪抽出桌上的紙擦著身上的油漬,哀悼自己新上身的衣服。
「誰讓你專門給我搗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根本就不可能,瞎撮合什麼?」江若岩喝了口水涮口。
「我不過是看于闐愛得太辛苦,而且你肚子的種也要有個合法的身份,想給你們製造機會而已,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恩將仇報、以怨報德,算了,我以後再也不摻合你的事了。」安琪說完就回房間換衣服了。
「那就謝謝你了,多管閒事的丫頭!」江若岩繼續喝湯。
這湯真不錯,不油不膩,鮮香味美,再配上這些小菜令人食指大動,江若岩不由又喝了一碗。剛要盛第三碗,不經意間看到一個瘦小猥瑣的面孔,正裝甚親密地跟一個高壯黝黑的青年男子吃飯。
烏黑的瞳仁瞪了又瞪,江若岩揉揉眼再看一遍,不錯,就是郝秦壽。
丫滴,老東西胃口不小,男女通吃啊!
看來上次她那一杯咖啡沒有傷到他要害,老色棍色心不死,居然連男人都玩!
那黝黑的男人手搭在郝秦壽的肩上裝作不經意地捏揉,郝秦壽發出類似滿足的喟嘆,兩人眼裡都閃爍著濃情蜜意,簡直----有傷風化。
不過,他們的包廂是半封閉的,而且黝黑的男人身影高大,遮擋了許多羞煞人的春情,倒也沒有太引起別的主意,除了拿出手機饒有興致地拍來拍去的江若岩。
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郝家不入流的事都讓她撞上了?江若岩笑得像偷腥的貓,唇畔、眼角、眉梢全是笑意,遮都遮不住。
換完衣服回來的安琪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你撿錢了?幹嘛笑成這副德行?」
搖搖頭,江若岩拉起剛坐下的安琪,「比撿錢更開心的事。走了,我們有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