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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3 作者: 令令七弦
    最近是怎麼回事?男人喜歡她就罷了,現在連老奶奶都來給她介紹男朋友,她明明有老公的好不好?難道要把結婚證別在身上才能阻止這些人大獻殷勤?江若岩像想自己胸前別了結婚證的蠢樣,不由笑出聲來。

    董庭芳本來對她送東西給老奶奶吃很滿意,但後來聽到老奶奶要給她介紹男朋友時火冒三丈,又聽到她不合時宜的笑聲,立刻將吃了一半的飯一推,提著嗓子道:「江若岩,我渴了,想喝我們家附近於記自製的老酸奶,你去給我買一瓶來!」

    婆婆家離這裡少說也有幾十里,就為了一瓶酸奶?江若岩知道她是在報復,可這也要怪她嗎?這婆婆也未免太不講理了?

    她可不是受了氣不敢吭聲的小媳婦,說:「媽,小侯請假了,病房裡沒人陪你我不放心,你還是委屈一點喝這附近的吧!我這就去買!」

    「你這是什麼媳婦?連這點事都不肯為婆婆做?我兒子怎麼會看上你這種女人?」董庭芳本來就是借題發揮,一聽這話為之將餐桌上的餐盒一掃,全部掃到地上,要不是手上還打著點滴恐怕就站起來教訓她了。

    「董阿姨,二小姐說得對,你身邊不能沒有人照顧,要不然我去買吧!」盛俐收拾好地上的東西,笑著說。

    董庭芳臉一橫,說:「不需要!就要她去買,身為媳婦照顧婆婆是理所當然的,何況我的病跟她脫不了關係,她不去誰?」

    我忍!我忍!我再忍!

    又來了!江若岩和盛俐一起出去。「盛俐,你說我這個兒媳是不是很失敗?婆婆她好像對我總也不滿意?」

    「二小姐,你別這麼說,其實我覺得你已經很好了,她這麼刁難你都沒有發火,這已經很難得了。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沉得住氣呢!」盛俐想到自己的婆婆似乎沒有這麼難相處,反而比較客氣疏離,對待她如同陌生人,大概是因為她的婆婆是丈夫繼母的關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結婚絕對不是兩個人相愛那麼簡單的事,是兩個家庭的漸漸融合。不過,二小姐顯然是還沒有融入雷家。

    江若岩釋然了,既然盛俐都覺得她已經做得很好了,那她也沒必要太委屈求全,反正婆婆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去樓下逛了一圈隨便買了瓶老酸奶就回去復命,免不了又被婆婆炮轟一頓,她只是撅了撅唇,沒跟婆婆吵。反正最近當炮灰已經當習慣了。

    唉,為什麼老天爺給她的媽都這麼難纏,有一個貪財無情的親媽還不夠,現在又來一個處處挑剔的婆婆,她的運氣真有夠背的,下次投胎的時候一定要選好父母再出生。

    昨天終於聯繫上雷厲風,十幾天不見,他不先問她好不好,反而一開口就問他媽的病情。本來這也無可厚非,可是剛說了兩句他就指責她照顧婆婆不盡心,要她不要惹婆婆生氣,最後酸溜溜地警告她不准跟醫生走得太近。

    這個婆婆也太大嘴巴了吧?居然連這種事都跟他說,搞得她好像背著丈夫偷男人的女人。她氣得沒等他說完就掛掉了他的電話。

    這臭男人!婆婆說什麼他都信,為什麼不問問她是不是這麼回事?江若岩想到婆婆昨天的挑撥離間心裡就不慡,沒好氣地將酸奶往她床頭柜上重重一放自己打開電腦玩遊戲。

    「才說你一句就給我甩臉子,你這是買的誰家做的?我剛才說的話你當耳邊風嗎?」董庭芳眼中燃燒著火焰,讓室內溫度急升,即使關掉暖氣也能將氣溫維持在30攝氏度左右。病房裡的人對這對婆媳的每天三吵已經習慣了,停下手上的動作齊刷刷看向她們,興味盎然。

    江若岩假裝沒有聽到,僅僅是對著把她當苦情戲女主角的觀眾甜甜一笑。

    「江若岩你聾了嗎?我叫你你沒聽到嗎?給我打開!」董庭芳繼續吼,沒有放過她的打算。

    這明顯是找碴嘛!她傷的是腦子又不是手,江若岩對婆婆的要求不予理會,眼皮沒掀,戴上耳機裝繼續玩。

    「江若岩!你這個女人怎麼回事?」董庭芳走下床拔掉她的耳機。這幾天她回復的挺不錯的,每天除了上午打三瓶點滴之外和吃藥之外,其他時間沒什麼事,偶爾能下床活動活動。

    江若岩抬頭看了她一眼,將她手中的耳機拿過來重新戴上。

    「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連媽的話都不聽了,等小風回來我就讓他跟你離婚,這麼大牌的媳婦我們雷家可要不起!」

    終於說出心裡話了,江若岩拔下耳機將電腦扔到一邊,正式對敵。「那你跟你兒子商量完了再來找我吧!不過我要提醒你,你兒子可是跟我簽了婚前協議的,一旦離婚不論是誰的過失,他名下的所有財產都歸我所有,到時候你就等著看你兒子喝西北風吧!正好你也失業了,兩個人好作伴!」江若岩斜著臉看著被她叫作媽的女人,實在不懂她對她哪來那麼大的恨意,恨到不惜毀掉自己的兒子的幸福。

    「怎麼啦?江小姐你今天的衣服很漂亮!」陶醫生進門就把眼睛放在江若岩身上,看到她一身辱白色羊毛長裙襯得身姿飄逸靈動,翩然若仙,不由地出聲讚嘆。

    「你----你----」董庭芳並不知道婚前協議的事,被她這樣一說知道離婚無望,又看到陶醫生被她迷得暈頭轉向,不知今夕何夕,怒火攻心,頭一陣暈眩,踉蹌了下,差點摔倒。

    江若岩見婆婆情況不對,連忙去扶。陶醫生也發覺董庭芳臉色白的不正常,立刻為她採取急救措施。

    看著婆婆被推進了急救室,江若岩心裡忐忑極了,真後悔跟她說那些氣話,她一直守在手術室外焦急地來回踱步等待。

    一個小時過去了,手術中的燈還在亮著。

    兩個小時,三個小時,四個小時,她從踱步到坐在長椅上,再到巴著手術室門口向里看,再到躲在洗手間裡哭,婆婆依然沒有被推出來。

    「雷厲風,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罵我吧!都是我不好!」她茫然無助,不知道該跟誰說,只好給雷厲風打電話。

    「丫頭,你怎麼啦?先別哭,發生什麼事了?你先說清楚!」雷厲風心中隱隱不安,卻是耐著性子問。

    「是媽她----」

    「媽怎麼啦?你快說!」雷厲風一著急用吼的。

    「媽她突然暈倒了,進了手術室到現在都還沒出來,已經四個小時了,我好害怕。雷厲風,我好害怕!」江若岩泣不成聲。

    「丫頭,你先別怕,一定要鎮靜。我去請假,你等我!我馬上就過去!」雷厲風知道這樣違反規定,他銷假才不到一個月又請假,上面一定不準的。但是為了媽他豁出去了,匆匆跟部下交待了幾句就趕往醫院。

    手術時間顯示到六個小時十八分的時候手術的門終於打開了,先出來的是陶醫生,他臉色蒼白憔悴,看到江若岩時卻是精神一振,細細的眼睛裡閃爍著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光芒。

    「陶醫生,我媽怎麼樣?手術怎麼樣?」江若岩抓著陶醫生的手因為緊張長長的指甲掐進陶醫生肉里。

    陶醫生絲毫不覺的疼,拍了拍她肩膀,柔聲說:「你不要擔心了,你婆婆的手術很順利,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只不過----」

    「不過什麼?醫生你快說!」江若岩搖著陶醫生的手臂催促。

    「不過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否則就回天乏術了。她的腦部已經開顱兩次,不適合再做大型手術,而她一激動就容易造成血管爆裂,所以千萬不可讓她生氣!」陶醫生叮囑。

    那就是說婆婆這次完全是由於跟她拌口角引起的,江若岩真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嘴巴,她為什麼就不能讓著婆婆呢?她為什麼一定要跟婆婆置氣呢?萬一婆婆有個三長兩短她要怎麼跟雷厲風交代,怎麼跟公公交代?江若岩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發覺陶醫生對她所做的親密動作超出了醫生和家屬的範疇。

    陶醫生摟著她的腰將她引到長椅上坐下,陪她一起等待病人推出來。

    「放開她!」一個冷清的男聲傳來,陶醫生摟著江若岩的手一震,抽了回來,抬頭看到一個身著軍裝高大俊朗的男人正殺氣騰騰看著他,不,正確地說是看著他那雙不規矩的手。

    「你怎麼才來?」江若岩撲進雷厲風懷裡就是一頓猛哭。

    「先別哭,媽怎麼樣啦?手術成不成功?」雷厲風扳直她身子焦急地問。

    「醫生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不能受刺激……」江若岩把陶醫生剛才跟她說的重複了一遍。

    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護士推著董庭芳出來,雷厲風和江若岩立刻過去。「媽!媽!你怎麼樣?」

    董庭芳的麻醉期還沒過,除了眼睛什麼地方都不能動,只對雷厲風眨了眨眼,流下一顆眼淚就被推進重症監護室。

    而照顧她的重任就落到了他們夫妻頭上。

    「你回去休息吧!這裡我來照顧就行了!」雷厲風心疼地看著妻子幾日不見瘦了一圈的臉,她的臉本來就小,如今這一瘦更是比巴掌還小了。

    江若岩搖搖頭,靠在雷厲風肩膀上,「我陪你,就算是回家也睡不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媽怎麼突然又發病了?不是都快出院了嗎?」雷厲風問出心中疑問。

    瞞不住了,於是江若岩就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然後一眼不眨地看著雷厲風。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惹媽生氣,你要打要罵都行。」她閉上眼等待雷厲風的懲罰。

    等了好久,他都沒有動靜,悄悄睜開眼,看到他怔怔地看著窗外。一縷清冷的月光灑在他身上,有些落寞和傷感。

    「雷厲風,你怎麼啦?」江若岩扯了扯他衣袖,卻被他無情地揮開。

    「你先回去,讓我靜一靜!」

    「你在怪我嗎?」她自背後抱住雷厲風腰,臉在他背上磨蹭,不能接受他的無情和冷漠。

    雷厲風掰開她的手,嘆了口氣,半晌才緩緩地說:「小岩,你讓我很失望,我從來沒指望你能像對待你媽那樣孝順我媽,但最起碼的尊敬和忍讓應該有的,但你……」他看著病床上眼角猶帶著淚痕的母親,不知道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些懷疑江若岩的輕描淡寫。他了解自己的母親,她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必定是妻子做了什麼讓她無法原諒的。帶著這種心情,他對江若岩的態度自然也就生硬了起來。

    失望?他居然用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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