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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3 作者: 令令七弦
    她快要氣炸了,江若岩惱火地一跺腳,忿忿道:「沈容白不要你又不是因為我?你幹嘛找我不痛快?你跟你爸很奇怪耶,你談戀愛、結婚是你家的事,只要不騷擾雷厲風都跟我無關,幹嘛跑來警告我、找我麻煩?」

    李菁華聽到沈容白三個字明麗的神情一垮,臉上現出一朵尷尬的紅雲,有氣無力地申辯道:「你亂說什麼?我只是看不慣你而已,跟他有什麼關係?莫名其妙!」說完,她拿起放在沙發上的手機,站起身,進了房間。

    餵----那是我的房間!

    江若岩跟了上去,卻被吃了個閉門羹,怒火無處發泄,恨恨地踢門。

    「小岩?你不是去住酒店了嗎?怎麼又回來啦?你跟那扇門有仇嗎?踢門做什麼?那門招惹你了嗎?」李拓疆下了班開門回來,邊在玄關換鞋邊打趣,忽而想到姐姐現在住在那間房間,拍了拍額頭,感到又有一場大仗要開始了。

    「門沒招惹我,但是門裡的人招惹我了!」江若岩又是一通猛踢,不小心腳趾碰到門,疼的大叫起來。

    而此時房間裡傳來「嘻唰唰,嘻唰唰,嗚----嗚----」的歌聲,說不盡的諷刺和嘲弄,顯示出李菁華此刻的得意。

    「李菁華,我跟你勢不兩立!」江若岩發完狠,一瘸一拐地走回客廳。看到李拓疆極力掩著唇,柳眉一豎,抓了個抱枕就往他英俊的臉上拋去。

    李拓疆接住抱枕,想到她和姐姐之間的心結,嘆了口氣說,「我姐這兩天心情不好,你就多擔待。不是還有空房嗎?我待會叫管家收拾出來給你住,好不好?拜託!」他雙掌合十做拜託狀。

    「你要我住雜物房?」江若岩從牙齒fèng里蹦出這幾個字。目光如冷刀,往李拓疆身上招呼去,似要把他大卸八塊。

    吞了口口水,李拓疆縮了縮身子。「那----那我住雜物房,你住我的房間好了。」

    這下總成了吧?

    「不行!」兩個女聲同時傳來衝著他喊,顯然是誰也不買他的帳。

    李拓疆看向大姐,滿臉笑意,「大姐,那你幫幫忙,把房間讓給小岩住,你住我的房間,好不好?」

    「不好!我喜歡這個房間的風水和裝飾。而你身為這房子的主人,哪有住雜物房的道理?有的人就是不識好歹,死乞白賴住在別人家裡還挑三揀四,當自己是誰啊?」李菁華拿眼挑了挑江若岩。

    江若岩自然不甘示弱,立刻予以回擊,「我看有的人是借題發揮吧!被男人甩就甩了,又不是第一次,有什麼看不開的?風水好有什麼用?最重要的是命好,像我,什麼都不做就英俊的上校求婚,還有甩都甩不掉的沈家大少死纏爛打,真是不勝其煩!好討厭哦!我看那間雜物房的風水桃花挺旺的,某些人應該搬去那裡住改改運勢才對。拓疆,你說是不是?」

    夾心餅乾李拓疆左右為難,乾脆退出戰場,回到自己的房間,等著兩個女人自己商量出結果來再說。

    客廳里的氣氛緊繃,江若岩和李菁華像兩隻虎視眈眈的猛獸,企圖以眼神殺死對方。

    大門再次被打開,江弄瓦哼著歌蹦蹦跳跳走進來,沒有注意到客廳里緊張的氣氛,看到二姐和李菁華甜甜一笑,揚了揚手中的餐盒。「二姐,李姐,你們都在啊?我買了燒鵝,待會兒加餐!」

    「好!」又是異口同聲,接著兩個人對對方哼了一聲,瞥過臉。

    「二姐,李姐,你們怎麼啦?」江弄瓦不解,走到江若岩身邊坐下。

    江若岩不想解釋,拉著妹妹往餐廳走去。

    餐桌上的氣氛雖然有江弄瓦和李拓疆極力緩和,但江若岩和李菁華是鐵了心斗到底了,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李菁華夾了塊燒鵝,半路被將江若岩一筷子打掉。「抱歉!我沒注意!」

    江若岩想加碗湯,不料李菁華眼疾手快,將湯勺碰掉在地上。江若岩哼了一聲,直接用湯盆傾倒,恨得李菁華牙齒咬地叮叮響。

    一頓飯吃得猶如武林高手對決,只見飛勺走筷,兩人互不相讓,到最後吃得不如掉在地上的多,管家打掃的時候氣得臉都發綠了。

    「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吃個飯跟打仗似的,真沒規矩!大陸來的就是沒素質!」暴發戶!

    一席話說的江若岩和李菁華面上發紅,李菁華藉故回房間。江弄瓦和李拓疆也訕訕地回房。

    江若岩雖萬般不願,終歸還是住進了李拓疆的房間,而李拓疆也住進了雜物房。

    第二天,戰況依舊猛烈,江若岩因為要陪妹妹去練武,所以不再睡懶覺,跟他們一起起床,於是,一場惡戰又拉開帷幕。兩人從餐廳斗到玄關,從玄關斗到電梯,簡直就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的敵人。

    趁著小妹練武的空閒,她跟岳靚、安琪聚在咖啡廳里聊天,這兩個丫頭最近閒的沒事,說要留在香港陪她,其實不過是藉機躲開家裡人的炮轟,聽說她們家裡已經在給她們物色結婚對象了。豪門的千金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像她就是面臨無休止的財產之爭,而岳靚也難逃聯姻的命運,安琪雖說家裡是西式的觀念,比較開放,但也要結束逍遙的日子開始被作為接班人培養,用她的話說就是好日子到頭了。

    「真的假的?你這臭女人不是口口聲聲說不婚的嗎?」江若岩攪動著玻璃杯中的香蕉船冰激凌,笑著問。

    「所以我才躲到香港來呀!聽說沈大少都躲到南非的開普敦去了,他跟那個李菁華真的有一腿麼?這個李菁華還真是跨界通吃型的,兵哥哥也喜歡,花花大少也可以,令人佩服!」安琪拿這件事當笑話說,倒是有點佩服李菁華的勇往無前。

    噓----對面的岳靚向她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往裡坐了坐,指了指不遠處一個高挑纖細的身影,以菜單遮住自己的臉,豎起耳朵。安琪和江若岩悄悄回頭一看,臉上都露出駭人的表情,怎麼偏偏遇見了她?真是掃興!不過她正在忙著接電話,沒有注意到她們三個。

    「處長,我是李菁華,明天出差去南非?時間太趕了吧?來不及辦簽證……嗯,那好吧!我服從組織上安排!好,我明天直接去機場!」

    不會吧?有這麼巧嗎?江若岩和岳靚、安琪交換了一個眼神,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然後做了上帝保佑你的手勢,遙祝沈容白不要碰上這個煞星。

    看來這小子是逃不掉了!

    岳靚拿出手機準備知會沈容白一聲,被安琪按住。「那小子花心的夠久了,連未婚妻都算計,硬是塞給了別的男人,也該找個女人好好治治他了,不然他還以為女人生來就是給他泡的。小岩,你說是不是?」

    「只因為在人群中看了你一眼……」江若岩還沒來得及回答,手機鈴聲不識時務地響起,讓三人暴露無遺,安琪和岳靚只得和李菁華打招呼,而江若岩則裝作沒看見她,講電話。

    「餵?請問您是江若岩小姐麼?」一個陌生的號碼,一個陌生的男聲傳來。

    「我是,請問您是哪位?」江若岩有些奇怪。

    「我是雲橋醫院腦神經外科的大夫,有位董廷芳是您的親人嗎?她現在……」江若岩沒有聽清後面的話,只覺得腦子嗡地一聲炸了。

    88 婆婆生病了

    「醫生,麻煩你再說一遍,我媽她怎麼啦?」江若岩咽了口口水,喉嚨一陣發乾。當她聽到婆婆的名字時嚇了一跳,雖說婆婆與她不親近,但到底是她的親人,是她老公的媽,讓她不由緊張起來。

    「董女士突發腦溢血進了醫院,我們已經做了急救措施,暫時控制住了病情,但是幾位主治醫生一致認為應該做手術將她腦中淤血取出來。這是大手術,必需要家屬簽字才能做,而董女士提供的親友電話中只有您的能打通,所以我們的意思是想請您過來簽字。並且,術後的恢復期也需要有人照顧。您看看是不是……」醫生非常客氣有禮地說明了自己的意圖。

    「好!我馬上回去!謝謝你了,醫生。」江若岩掛上電話,就立刻收拾散放在桌上的錢包、電腦、化妝品。

    「小岩,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岳靚和安琪看著上一刻還嬉笑的江若岩,不明白為什麼她的臉一接電話就變得凝重起來。

    「我婆婆突發腦溢血住院了,我要立刻趕回去!」江若岩收拾完東西立刻向門外走去。

    「你別著急,我派飛機送你回去!」安琪和岳靚追上她。

    匆匆回到李拓疆家中粗粗地收拾幾件行李,江若岩分別給妹妹和李拓疆打電話告知一聲,便上了安琪的車直奔機場而去。機場裡安琪派的專機已經準備好,她沒有多做耽擱,立刻飛往北京。

    過了年,公公婆婆結束環球旅行回國,沒過多久公公就去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就職,而婆婆因為某些原因要推遲三個月才能去,所以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北京處理一些瑣事。婆婆跟她還是不對盤,很少來找她,除了雷厲風回來的時候曾一起吃過飯,她幾乎沒再見過她,沒想會發生這種事。

    江若岩一下了飛機就直接趕往醫院。

    白色的病床上鋪著雪白的床單,蓋著雪白的薄被,所有的牆壁、窗簾、門窗都是白色的,白得冷冰冰就像死人的臉。記得幼年時壽終正寢的奶奶躺在楠木棺材中就是這樣的白,整個臉罩了一層寒霜,隱隱透著青灰色,沒有生的氣息。大概這病房裡唯一的色彩就是病人衣服上的淺藍色條紋,淡淡的,經過消毒水的薰染那藍色也變得朦朧如煙霧了。

    而婆婆就躺在那裡,身上插著呼吸器,手上打著點滴,旁邊白色的儀器顯示屏上跳動著一些她看不懂的曲線和數字。

    她靜靜地躺在那裡,沒有了昔日的精明幹練,仿佛只是一個慈祥的婦人,那樣安詳,那樣寧靜。

    江若岩坐在床邊,握著婆婆的手,給雷厲風打電話,忽然記起他昨天說過要去執行一項很重要的任務,最近半個月都不能聯繫,又把電話收了起來。還是不要打給公公了,免得他在美國擔心,等婆婆好一些再說吧!

    這還是第一次見面沒有爭執,沒想到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時她倒懷念起婆媳鬥嘴的日子,也是別有一番趣味。

    正想著,董庭芳的手動了動,接著眼帘慢慢掀開。

    看到董庭芳睜開眼,江若岩欣喜地說:「媽,你醒了?你餓不餓?我去買東西給你吃,還是你想喝水?我去給你倒!」

    董庭芳迷離的眼對上江若岩的眸子倏然一寒,抽回她手裡的手,寒聲道:「你來幹什麼?我不用你管!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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