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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3 作者: 令令七弦
    臨近年關,家家戶戶都沉浸在新年來臨的團圓與喜悅中,江中恆一聲令下,江家全體成員都在一起過年守歲。

    為了大姐和寶寶的安全,江若岩本想拒絕,但是父親強烈要求並命令,哪有她說話的份,雖然無奈但也只好順從。

    江弄瓦在張宅住了三天就被李拓疆接回家,每天都跟大姐、二姐通話或視頻,姐妹三人的心緊緊連在了一起。如今聽說要一起過年,小丫頭高興得提前幾天搬到張宅說要和兩個姐姐一起住幾天。

    日子過得平靜而幸福,讓江若岩的警惕性降低,對於大姐的飲食也沒有剛剛出事時那麼上心了,好在江似玉的身體和精神狀態一天好過一天,寶寶的情況也很好。

    這一天,姐妹三人坐在樓頂的溫室里喝茶聊天。

    江似玉半躺在沙發床上捧著暖暖的熱可可看著一盆名貴的蘭花出神,神情有些倦怠,卻不願意回房休息。江若岩則剪了一捧花往花瓶里插,打算待會拿到大姐房裡。江弄瓦好動,圍著花圃像只穿花蝴蝶般跑來跑去。

    「大姐,距離上次查體有二十天了吧?下一次是什麼時候?」江若岩隨口問。半天沒有聽到回應,江若岩沒有回頭,又問了一遍。還是沒有回答,江若岩詫異,回頭看到大姐盯著一盤蘭花發呆。

    她走到江似玉身邊,將冷掉的可可接過來放在一邊的與魚缸結合的茶几上,擔心地問:「大姐,你怎麼啦?哪裡不舒服嗎?」

    江似玉迎上妹妹探詢和關心的眼神,雪白的俏臉頃刻酡紅如玻璃溫室外天邊煥彩流金的雲霞,不自在地輕咳,搖搖頭,「沒……沒什麼!」這樣說著,秋水般的明眸又溜了一眼那盆白色的蘭花。

    那盆蘭花不是前幾天大姐夫送給大姐的嗎?記得當時大姐好像很高興,難得在大姐夫面前笑得燦爛開懷。江若岩莞爾一笑,「大姐夫走了有」五六天了吧?也不知道今年趕不趕得回來一起過年呢?「」七天了。「江似玉的臉上有明顯的失落,神情懶懶的。

    這樣的症狀好像自從大姐夫出差去美國才開始的,江若岩有些欣喜,大姐夫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看來要打個電話給大姐夫要他早點回來才行。

    江弄瓦蹦蹦跳跳跑過來,將一捧紅梅分成兩半分別給江似玉和江若岩,獻寶似地說:」大姐,二姐,這枝紅梅漂不漂亮?「

    江似玉點點頭,伸手拉小妹坐在身邊。

    江若岩則用紅梅枝輕輕敲了小妹頭一記,想到今天早上她的英語家教打電話來給她辭職問:」就知道貪玩,你的英語學的怎麼樣了?過了年就要去美國了,還不抓緊時間準備語言學校的考試?還有,你的英語老師湯姆森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辭職了?「

    江弄瓦黑白分明的大眼滴溜溜流轉,嘿嘿笑一聲,」那他總是想吃我豆腐,那我就在他椅子上抹了膠水,然後鎖上門讓他自己吃個夠嘍!你不用擔心,只不過一天而已,又沒弄死他!「

    江若岩一聽拍案而起,」這個混蛋!他敢欺負你?我找人閹了他!「

    江弄瓦和江似玉連忙拉住她,」你別激動!他剛有苗頭就被我扼殺在搖籃里了,沒有真的對我怎麼樣啦!再說家裡有那麼多人他也不敢太過分!「

    這樣還好!江若岩被姐妹按下來,還覺得不解恨,恨恨地道:」只是關他一天太便宜他了,你做得好!對付這種人就不能忍讓,一定要狠狠教訓他!你明天不要學英語了,開始學跆拳道、柔道,不,你去香港學詠春好了,學個一年半載有自保能力再去留學也不遲!一個人出門在外必須能自保,尤其是女孩子!「

    這一點江若岩最有體會,要不是她拳腳功夫還不錯,不知被人欺負了多少,保鏢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跟在身邊保護的。」好耶!「江弄瓦跳了起來,抱著江若岩親了一口,」我早就想學中國功夫了,尤其是詠春!二姐你真好!「」這樣好嗎?「江似玉一臉擔憂,握著江若岩的手滑滑的,出了一層薄汗。」有什麼不好的?就這樣定了!「江若岩心中盤算如何給小瓦報名學拳,最近詠春拳熱門的很,不好報名呢!不過,」富聯「應該有人跟詠春現在的掌門人關係不錯,應該能給小瓦打通關係才對。」什麼說定了?「李拓疆從樓梯上探出半個腦袋,笑吟吟揚了揚手中的甜品,臉上的燦爛笑容顯然是沒聽到前面的話。

    江弄瓦立刻飛奔過去,不是衝著李拓疆,而是他手裡的東西,寶月樓的老北京糕點一直是江弄瓦的最愛。」李大哥,二姐說過完年要送我去香港學詠春拳呢!「」怎麼又突然想學詠春了?「李拓疆嘴角的弧度比先前更深了,因為他想到公司在香港有分部,可以經常去看她。不必分別的感覺真好!可是小丫頭的表情卻不像他這樣煩惱,似乎很高興可以離開他,李拓疆的唇角又落下來,眼神一暗。

    這個混蛋!小瓦在他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居然一定都不知情?他是怎麼照看小瓦的?江若岩一個箭步衝上去照著李拓疆的腹部就是重重一拳,打得李拓疆措手不及,捂著肚子蹲了下去,臉上的汗也冒出來。

    江弄瓦驚呼一聲,扶著李拓疆到沙發上坐下。尖叫道:」二姐你為什打李大哥啊?「

    江似玉和李拓疆也不解地看著她,等著她給答案。

    江若岩余怒未消,纖指指著李拓疆,怒氣沖沖沉聲道:」李拓疆你這混蛋!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可你現在又是怎麼做的?每次小瓦出事你都不在身邊,放任湯姆森那個畜生騷擾她你也不聞不問!要不是小瓦機警恐怕就……就被他欺負啦!我不打死你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你說什麼?小瓦,你有沒有怎麼樣?那個混蛋他敢欺負你?我宰了他!「抱著肚子的李拓疆抓著江弄瓦的手緊張兮兮地向她求證,眼中閃過兇狠的光芒,憎恨自己的後知後覺。

    江弄瓦咬著唇點點頭,嫣然一笑,」其實也沒那麼嚴重啦!二姐你錯怪李大哥了,是我沒有告訴他,因為我覺得自己就能搞定,用不著麻煩他。你不要動不動就對李大哥拳腳相加,其實他挺關心我的。「」關心有個屁用!我要的是你平平安安!算了,你不用回李家了,以後就和我一起住吧!「江若岩一句話將李拓疆打落無底深淵。」小瓦,對不起!李大哥沒用!你二姐說得對,是我沒有好好保護你,我先走了。「李拓疆面容枯槁,說完就低著頭告辭下樓,他急著去找那個混蛋算帳,敢欺負他的人,除非是不想活了,他李拓疆也是也是有脾氣的。

    江弄瓦起身追了上去,下樓前回頭對江若岩說了句:」二姐,你太過分了!「

    江若岩惱怒妹妹偏袒李拓疆,騰地站起來對著江弄瓦的背影喊:」小東西你給我回來!不是說了要你和我一起住嗎?「」我不要!我要回李家!「江弄瓦頭也不回趕上李拓疆,親熱地挽著他的手臂走出張家。

    這死丫頭真是!還沒有跟李拓疆怎麼樣就開始向著他了,江若岩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和憂慮。

    而江似玉的心不在兩個妹妹身上,茫然的大眼盯著那盆蘭花,似乎有重重心事無人訴說,欲語還羞,躲在無人時淚流。

    71 鴛鴦蝴蝶夢

    總覺得被一雙幽怨的、隱忍的、壓抑的、溫情的眼睛盯著,而她一直躲避,一直後退,退到無路可退。前面就是萬丈懸崖,一腳踏錯就會萬劫不復,她站在絕壁上顫如狂風中荏弱小花。

    他靠近了,那雙眼的主人。他的臉模糊一片,她也不想看清楚。他的聲音溫和醇厚如新釀的美酒,她有些迷醉,有些暈陶。他伸出手來,站在三米多的距離靜靜地等待,等待她主動將自己的手交到他手中。

    往前一步粉身碎骨,退後一步前途未卜,恐懼,如影隨形。

    不要!不要!她不要前進,也不要後退,只要呆在原地,呆在原地就好。

    「似玉----似玉----你醒醒!你怎麼啦?」他的聲音傳來,她捂住耳朵不聽,閉上眼睛不看,屏住呼吸不聞他身上好聞又可以令人窒息的味道。

    幽幽睜開夢寐中驚恐的眼,一條黑越越的影子映入眼帘,江似玉嚇得縮到床腳,閉上眼,驚恐地胡亂抓起被子蒙上臉。

    太可怕了!原來夢境是真的,真的有這樣一雙眼,發著幽幽的深褐色光芒,爍爍地盯著她,那樣深沉,那樣深邃,那樣深厲,似有千言萬語,似有萬般柔情。

    「似玉,是我,世峻。不要怕我----」張世峻痛苦地捶著床,因連日工作勞累而布滿血絲的眼凝上一層寒霜,把自己凍結。

    世峻?江似玉拉開一條fèng,露出一雙驚怯如小鹿的眼,就著床頭昏黃的壁燈黯淡的光線匆匆瞥了一眼。

    他回來了?江似玉拉開蒙著臉的被子。

    張世峻看到嬌妻希望之外意料之中的反應,說不出心頭的苦澀,不自在地輕咳一聲,調整自己的情緒,將失落轉為平淡和溫和。以一貫的淡淡的笑容低聲軟語,「我剛回來,想來看看你。沒想到吵醒你了,對不起!你好好睡,我……我回房了。」

    不管有多想留下來,哪怕是靜靜地守著她,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只是靜靜地,靜靜地,看著她,他的心就能平靜。可是他不能,因為她的害怕,她眼裡的拒絕,她身體的抗拒。

    工作一結束就馬不停蹄地跑回來,沒成想她根本就不想見到他,悲催啊!世界上還有比他更失敗的丈夫嗎?

    十年了,不論他怎麼說,怎麼做,就是走不進她的心。十年的熱情,就算是塊冰也該捂熱了,可她不是冰,她是石頭,沒有心,沒有情的石頭,至少對她是沒有的。

    有的時候他甚至羨慕江若岩和江弄瓦,至少她們能得到她的微笑,她的關心,而他,這個陪伴她十年的男人,名義上的丈夫,卻什麼也沒有。

    不是沒有人投懷送抱,不是沒有女人示好,甚而有些大膽的女孩子半夜敲他的門,可都被他拒之門外。當一個男人心裡始終裝著一個女人的時候,對別的女人根本無動於衷。

    朋友們笑他傻,父母罵他呆,女人說他不解風情,那又如何?那顆淪陷的心只為一個人敞開,偏偏那被放在心上的人兒不稀罕。

    「你----別走!」終於鼓起勇氣,江似玉拉住了他的衣角。分別的時候想念,想見的時候無言,江似玉的心疼戰勝了懼怕。不知從何時起,對他的情愫起了微妙的變化,不習慣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偶爾會想念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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