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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3 作者: 令令七弦
    他那是什麼眼神?不會要打她吧?他可是說過絕不再打她的,不能說話不算數啊?她抓著被子擋在身前,覺得不頂用,又抓過來枕頭,一個不行兩個,總之能用的東西都用上了。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是靈的。

    雷厲風一步步逼近,揚起的大手已經快到她的身上了,江若岩嚇得閉上眼。

    耳朵里傳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她身子一顫,反身性地摸了摸臀。

    咦?沒事!

    長睫掀開一條fèng,她眼珠子一溜,飛速瞄了一眼,又立刻合上。

    剛才看到了什麼?不對勁!她立刻圓睜大眼看著他臉上那個明顯的五指印,心中一窒,眼淚湧上眼眶,小手撫上那紅腫的半邊臉。泣不成聲,「你……你這是幹什麼?就算是生我的氣也不用虐待自己啊!」

    雷厲風揮開她的手,深沉眼底閃過寒光,揉進怒和驚,狂暴與隱忍,周身散發的氣息都緊繃著冷冽。那語調更是硬的像冰塊,「我說過不會再對你動手就一定會做到,不能打你我可以打自己!」接著又是一巴掌。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我道歉!我錯了!我錯了!」江若岩哭喊著抱住他手臂阻止他繼續打自己。

    「你錯在什麼地方?」雷厲風捏著她下巴問,口中的氣息呼在她臉上,熱辣辣的就像是那兩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嗚咽著,江若岩承認錯誤,「我不該和你的手下比槍法,讓他們丟臉。」兩側臉頰腫的一樣高的臉又是一寒,她接著補充,「我不該在炊事班不顧形象地吃東西,給你丟人。」

    還不滿意?她吸了吸鼻子,掛著淚珠的秀瞳悄悄一翻接著又暗了下來,「我不該貪睡到下午才起床。」

    雷厲風的臉陰沉到極點,隱隱冒著火苗,只要一陣微風就能燒成燎原大火,細長的眸子看了她許久,看得無端細膩,在她布滿淚痕的小臉上看了許久。「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

    呃----難道這些還不夠嗎?真的只有這些了呀?江若岩掀唇欲辨,卻教他眼神攝住被動地承接他的怒氣。

    壓抑再壓抑,終於壓制不住,滿腔的怒火龍捲風般襲來,雷厲風抓著她纖細肩頭搖晃,喊出最在意的事,「你該死的跑到靶場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那裡有多危險?只差十厘米你就被流彈擊中了?你知不知道那顆子彈差點就打在你身上?」

    箍著她肩膀的手抖了起來,傳到她身上,江若岩被他吼得鼓膜差點震破的耳朵終於挺清楚了他的話。原來他是擔心她的安全。感受著他的害怕和恐懼,體味著他粗暴的關心和珍愛,再也控制不住,淚水決堤而下。她撲到他懷裡一個勁兒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下午睡醒了肚子好餓,就出去找吃的,結果發現餐廳關著門,我就只好到處找找有沒有便利店,結果走著走著就走到靶場了。你也知道我沒有方向感嘛!流彈的事是個意外,誰叫你的兵那麼笨,打個槍也能脫靶!」

    「嗯?做錯事的人還有理了?」雷厲風聽她解釋完怒氣已然消了大半,其實生氣倒還是其次,最主要是那份擔心和恐懼。當他看到靶場的監控錄像中差點被流彈擊中的她時當時心臟就停了下,恨不能當時就把她抓來痛打一頓,哪還有功夫去為她的神槍炫技驕傲。

    聽到他口氣緩和了許多,江若岩的也跟著輕鬆起來,用他的袖子抹掉臉上的淚痕,心疼地撫著他的臉。「還疼不疼?要不要上點藥?你也真是的,怎麼對自己下手這麼狠呢?」

    起身到洗手間擰了條毛巾輕輕為他擦拭,希望冷水能為他暫時消腫。

    眯著眼享受她的服務,雷厲風清冷的嗓音再次丟出一顆雷,「以後你再敢這麼任性不顧後果、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我就懲罰自己。是我無能保護不了你,活該如此!」

    這根本就是威脅!江若岩被他炸得方寸一悸,心口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一揪,脊背發涼。手上的毛巾掉了下來,被雷厲風接住都沒有發覺。

    原本以為他的感情淺,從不說愛,只是為了負責任才娶她,今天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他對她的感情居然濃烈到這種令人害怕的地步,不是太淺,是深到沒有盡頭,深到令人又怕又心疼。

    何其有幸能得到他的愛,江若岩纖細藕臂環上他的脖子,為他撫平眉間深深的豎紋,紅唇在他唇角輕點,整個人坐在他腿上,嬌柔地趴在他耳邊輕吐:「我愛你!」

    心中一震,即使聽過不止一遍這三個字,雷厲風依然失魂,這句話是他心靈的救贖,將他從無邊的恐懼和怒火中拉回現實。梗在胸口的火氣全部消散,他下巴抵著她的發頂再次開口,「說你再也不做危險的事,說你再也不讓我擔心,說你要陪著我平平安安過完一輩子。說!」

    這男人真的被她嚇壞了,江若岩順著他的心意許下讓他心安的誓言,抬頭獻上自己的唇。

    這種時刻,只有最柔情的安慰才能撫慰那顆不安的心。

    雷厲風沒有拒絕,低吼一聲將她壓在身下。原本沒有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她的,但是這丫頭太善於運用自身的武器,他只有繳械投降的分。

    趴在門口偷聽的劉姐和張鳳珍直到聽到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才紅著臉離開,是她們多慮了,人家小夫妻感情好的很,根本不用怕江若岩吃虧。恐怕吃虧的是雷隊長吧!

    繾綣過後,江若岩背對著雷厲風被他抱在懷裡。兩心偎依,兩人都沒有睡意,雷厲風把玩著她錦緞般順滑的黑髮,氣息仍有些不穩,暗啞著嗓問:「你怎麼會玩槍?誰教你的?」

    說起這個她就得意了,氤氳著濃情的明眸流轉燦爛光華,比天邊的星子更耀眼奪目,洋洋自得地說:「我的師傅可是享譽國際的世界級大師、中國槍王--王海峰,你的手下輸了也不算丟人,畢竟敗在我手下的也不是簡單人物。」

    這丫頭口氣不小!原來是師出名門,怪不得不把他手下放在眼裡。雷厲風輕笑,颳了她俏鼻一下。「沒想到你還有兩把刷子,還以為你……明天我們來比一場怎麼樣?」

    還以為她什麼?以為她只是一事無成的紈絝子弟、吟風弄月的千金小姐?江若岩嘴噘的老高,心中暗忖:本小姐的本事可不是只有這些,好戲還在後頭呢!

    「比就比!誰怕誰?有什麼彩頭?」跟死黨們打賭慣了,她也跟雷厲風討要彩頭。

    「如果你輸了就一輩子都得聽我的,如果僥倖贏了嘛……就作飛狐特戰隊的助理教官,指導我的戰士槍法,怎麼樣?」雷厲風的笑容里藏著算計。

    怎麼聽都對她沒什麼好處,這男人算盤打得真精,每次都讓她自動自發往挖好的坑裡跳,跳進去還對他感激涕零、千恩萬謝。這才她學乖了,江若岩轉身對著雷厲風搖頭,「我不要!不如你把直升機借我玩玩?」今天瞎晃的時候她好像看到靶場後面的停機坪上停著幾架軍用直升機。

    「別想!」雷厲風擰她鼻子。

    光是她瞎晃就差點命喪槍下,如果再玩直升機還指不定出什麼事呢?他脆弱的心臟可經受不住。

    真小氣!江若岩惱火地咬住他肩膀,銀牙一用力,雷厲風身子一震,溢出一聲野獸般的吼叫,止歇的欲望再次燃起。

    江若岩直覺一陣天旋地轉,發現自己再次被他壓到身下。

    雷厲風的精力旺盛到令人咂舌,總也要不夠似的,一而再,再而三地索歡,讓她疲於應付。

    唉----怎麼所有的事情到最後談著談著都談到這上面了,她原本只是想報復他一下的。她帶著疑問沉沉睡去。

    手撫著酸疼的腰,紅唇溢出幾句抱怨,雷厲風這個魯男子一整晚狂風暴雨般在她身上肆虐,弄得她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吻痕,連最喜歡的洋裝也不能穿了,只能穿長褲、襯衫遮掩,唯恐別人不知道他們有多恩愛似的。

    說走就走,也不多留一會兒,江若岩在冷冷清清的屋子走,終於體會到深閨怨的滋味。

    叩叩!兩聲敲門聲驚醒了神往的江若岩,開門請進劉姐和張鳳珍。

    她們兩個以一種奇怪的眼光打量她,唇邊掛著隱晦的笑,尤其是看到她領口露出的青紫肌膚時笑意更濃了,擴大到滿臉、滿身。

    「喏!這是雷隊長托我買的食物,你看看合不合胃口,不喜歡的話等下我們一起去買。」劉姐笑得圓圓的臉上肥肥的腮都抖了起來,和張鳳珍各拎著兩大袋食物堆到茶几上。

    「謝謝!夠了,我吃不了這麼多!」江若岩的眼神掠過四大袋食物飄向窗外,頰邊的笑甜的能擠出蜜來。臭男人還知道關心她啊!還以為就會占她便宜呢!

    「你可真幸福!雷隊長疼你疼到心坎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失態呢!那樣沉穩冷靜的人居然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那種輕狂的舉動,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不敢相信呢!」劉姐一臉羨慕外加嫉妒。沒有女人不喜歡被男人這樣在意,尤其是那樣出色的男人。

    66 寂寞高手冷

    江若岩被她的話羞得滿臉紅透,像煮熟的蝦子,從錢夾里抽出幾張百元大鈔塞到劉姐手裡。又被劉姐塞了回去,告訴她雷厲風已經給過錢了。

    這還差不多!心裡盈滿甜蜜,臉上洋溢著幸福,整個人像一朵盛開的玫瑰,美得令人不忍轉目,連身為女人的劉姐和張鳳珍也忍不住讚嘆嫉妒。

    上天給了她這樣美麗的容貌,又給了她這樣出類拔萃的丈夫,似乎世間所有的好處都被她占盡了。

    三人按點來到餐廳,進門的時候正遇到黑臉中校,江若岩輕輕頷首打招呼。

    黑臉中校立刻立正,打了個敬禮,「嫂子好!」

    他這一喊不要緊,在座的官兵們全都起立敬禮,恭恭敬敬地喊「嫂子好!」

    被這麼多雄壯的漢子叫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娃嫂子還真不適應,江若岩面上一陣發紅,點頭打過招呼就拉著劉姐和張鳳珍找了個偏僻的位子坐下。

    樹欲靜而風不止,椅子還沒做熱成功就湊了上來,坐到她旁邊的椅子上,「嫂子,我聽一中隊季隊長說你槍法出神,勝了他。我也很想領教你的神槍特技,不如找個時間我們比一場怎麼樣?」

    成功這一說引起了所有人的主意,所有的人,包括坐在他們對面的吳喆、齊恆、許四多等人,都以一種崇敬的眼光看著她。她贏了季中隊長的事在整個軍區已經傳開,在官兵們心目中的地位頓時提升,從欣賞、尊敬轉為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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