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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3 作者: 令令七弦
    江若岩自覺無趣,將糕點端到公公面前。雷頌見氣氛冷著,找些有的沒的跟兒子、兒媳說話。

    兒子難得回家,董庭芳自是親自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犒勞餐風露宿的兒子,席間儘是勸兒子多吃飯,絕口不提C大的事。

    雷厲風知道父母素來處事自有其一套行為準則,決定的事從來不會輕易改變,便也不再多勸,只叮囑他們要保重身體,吃過飯便回家。

    「媽還是不肯原諒我!」江若岩撅著嘴嘟囔。

    「別多想,媽就是那樣的脾氣,跟我也是這樣的,過些日子就好了。」雷厲風發動車子。

    不多想嗎?好像挺難的。從結婚之前婆婆就不喜歡她,現在這麼一鬧恐怕以後她在婆婆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了。

    悲催啊!救了不相干的學生卻害了親近的家人,她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錯還是對。原來武俠小說里那些行俠仗義、替天行道都是騙人的,世人只看到了衝動的義舉卻不知道衝動的代價。

    「C大最近烏煙瘴氣的,不留在那裡或許是件好事。只是你是晚輩,要儘量讓著媽點兒,不要和她頂撞,她跟你發脾氣你也不要生氣,她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沒什麼惡意。總之你要把我的父母看做自己的親生父母一樣尊敬,當然我也會同樣尊敬你的父母。好不好?」雷厲風斟酌了許久,緩緩說出這席話。

    母親和妻子的矛盾他不是看不出來,但是婆媳是天生的對頭,他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由著她們,只要別太過分。這次的事明顯是小岩不對,媽媽不高興說她兩句也是應該的,他也看得出小岩儘量隱忍,有些欣慰,但還是要打一劑預防針。

    捫心自問,如果真有一天她們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他心裡的天平還真的不知道該偏向誰。按照倫理,應該是偏向媽媽多一點,畢竟媽媽是給了他生命、養育他成人。希望是他杞人憂天,不要有如果的那一天。

    「你就知道擔心你媽!」江若岩努著嘴。剛才明明不是這樣想的,心裡的那個聲音告訴自己應該說好的。不知為何話一出口就變了味道,婆婆精心烹調的晚餐吃在她嘴裡卻是食之無味,她記得沒吃酸的東西,怎麼練婆婆的醋都吃起來了?

    以手在車窗的水汽上畫塗鴉,發現雨停了,緩緩降下車窗,吹著迎面的涼風,空氣也變得清新起來,有一股乾淨的味道。將熱辣的臉孔貼在降到一半的沁涼車窗玻璃上,舒服的叫人溢出聲。

    一路上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以為她生氣了,雷厲風在一個紅燈的時候轉頭,卻發現她蜷在座椅上睡著了。嘴角的弧度深了又深,他傾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脫掉自己的外套覆在她身上。

    睡得真香,連抱她上樓,給她換上睡衣都沒有醒來。

    嘆了口氣,看來今晚他是要無眠了,活色生香的美人在懷,又是自己名正言順的老婆,任何男人都抵抗不了這樣的誘惑。偏偏美人睡的香甜,毫不憐惜身側的枕邊人。

    香馥的身子像是有意識地往他懷裡鑽,長腿橫在他腰上,手擱在他胸前,粉嫩的臉蛋往他身上蹭了蹭,低語了句「好硬哦」,接著清淺勻稱的呼吸傳來。

    忍得辛苦的雷厲風沒想到自己竟成了被嫌棄的對象,笑得勉強,關掉床頭的夜燈,低首埋進她秀髮深吸一口氣,此時此刻他才全然放鬆下來。

    睜著眼一直到天明,雷厲風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六點整。低低一笑,吻上幻想了一整晚的唇,輕吮啃咬,手也滑進薄被中。

    本來只想要一個簡單的早安吻,可是自從她的手勾上他的脖子,腿兒攀上他的腰他就知道自己想要的遠不止這些。

    半睡半醒的江若岩被動承歡,直到激情過後才幽幽睜開蕩漾著春水的明眸,趴在他胸口以手支頤,輕睞眼前的男人。「你怎麼在人家睡著的時候就……討厭!」

    她的氣息吹在他胸口,白嫩的身子仍透著激情的紅暈覆在他身上,那雙宜嗔宜喜的翦水瞳眸流轉著嫵媚和清純,再也沒有什麼比這更能撩動硬漢的心。

    雷厲風的回答是一記深吻,一整夜的等待豈是能輕易打發的?沒有認識她之前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樣縱慾的人,每時每刻都想要她,恨不能把她拴在自己的褲腰帶上。

    江若岩的小手亦順著他的胸膛往下摸,將身子緊緊貼著他。

    已識情慾的身子對他亦有著深深的渴望,無數個沒有他陪伴的夜裡在大床上醒來,喘息著胸口難以平復的脹和熱,靠一遍遍回想與他親昵的每個畫面,打發寂寞的長夜。

    雷厲風阻止她肆虐的小手,往後挪開身子,掀被下床,光著身子走向洗手間。淺笑盈盈,「小丫頭,快起床,我們還要回部隊呢!」

    這個妖孽!只顧自己滿足,在她身上點著了火就走,也不管她燒得乾柴烈火已經著了。

    淬著火,冒著煙,江若岩對著他的背扔了個枕頭,不想他頭一偏竟躲過去了。

    可惡!

    「不准躲!」她又扔了一個枕頭,這次他沒躲,卻也沒扔中。他笑得春光燦爛,揮揮手,進了洗手間,關上門,落鎖。

    江若岩不依不饒,擁著被堵在門開用腳踹門,叫囂,「雷厲風你給我出來!」

    踹了沒幾下,門就打開,雷厲風蹲在馬桶上看報紙,四開的報紙不多不少正擋住該擋住的,只露出他長著又粗又長汗毛的腿和手臂。他從報紙里露出半張臉,一臉無辜地問,「怎麼啦?誰惹我老婆生氣了?」

    「你----」江若岩氣得一跺腳,連忙轉過身。他根本就是明知故問,有意惹她生氣。「你混蛋啦!」

    呵呵----對於她的指責雷厲風欣然接受,將報紙鋪在膝上,挑眉,「那請混蛋的老婆暫時先出去,因為混蛋想你可能沒興致欣賞接下來的……」

    這妖孽不捉弄她會死嗎?江若岩憤恨地走出去,在雷厲風慡朗的笑聲里。

    雷厲風哼著那首他們的定情歌,想著她剛才面紅耳赤的俏模樣不覺心情大好,他的小玫瑰還是適合這樣生機勃勃的模樣,那些愁怨哀思不屬於她。這就是神秘的特種兵部隊?跟電視裡演的差不多嘛!除了幾棟大樓就是操場、訓練場,沒什麼特別的。

    江若岩一路上培養起來的好興致在進入營區後徹底失望,沒有殲10戰鬥機,沒有坦克,沒有大炮,除了門口的守衛端著槍,連支槍都沒看見。

    有一點倒是跟電視上一樣,就是往來的都是男兵,從進營區到現在沒有看到一個女人。這點讓她頗為滿意,本來嘛!男女在一起就容易出問題,現在她放心了。

    車子停在營區角落離宿舍樓不遠處一個兩層樓的低矮紅磚小樓前,雷厲風拎了她的行李下車。

    軍嫂招待所?

    蝦米?他不會想讓她住在這裡吧?江若岩挑眉以眼神詢問。

    雷厲風頷首。

    這棟小樓少說也有二十年光景,牆上的仿瓷都已剝落,露出紅紅的磚塊,昨天下的雨,今天雨道里還在滴水,她一個不注意還被濺了一身。

    她不要!江若岩轉身就走,被雷厲風撈了回來。

    「不是應該住你的房間嗎?我不要住在這裡啦!」她做最後的努力掙扎。

    雷厲風拉著她往裡走,邊走邊安撫,「乖,我的房間在宿舍樓,到處都是男人,不方便。」何止是不方便,她只要往裡一走,整個樓上的男人都別想睡覺了,他可不想別的男人睡覺前想著自己的老婆。

    江若岩不知道他心思轉了百轉千回,不悅地被他牽著走,「有什麼不方便的?難道你堂堂一個隊長還跟人合住不成?」她想不出別的理由,實在很想看看他的房間。

    這丫頭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雷厲風輕咳一聲,「我屋裡的床是單人床!」

    哦!原來是這樣,早說嘛!江若岩睇了他一眼,手往他的大腿上擰去,雷厲風佯裝吃疼驚呼。

    玩鬧的兩人沒注意到一名中年女子站在了大廳門口笑著看他們,表情里既有驚訝又有困惑。「雷隊長,這位就是……」嫂子那兩個字實在說不出口。按理說雷厲風是這個營區的一把手,他的妻子是應該被所有手下尊稱為嫂子或夫人的,但是她這麼年輕,比營區任何一個看起來都要小,讓她實在很踟躕。

    雷厲風不著痕跡地拿開江若岩仍擰著他大腿的手,燦然一笑,「劉姐,這是我太太,江若岩,你就叫她小岩好了。她會在這裡住一段時間,請你多照顧。」然後對江若岩說:「這是招待所的管理員劉姐,她是政委的妻子,你有什麼事可以找她幫忙。」

    被叫做劉姐的中年女人長得像所有賢妻良母應有的樣子,胖胖的,白白的,看上去很溫暖。她被江若岩打量的同時也打量江若岩,溫和一笑,「雷隊長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江若岩禮貌地和劉姐打了個招呼,就被雷厲風帶到一個房間。

    房間不大,家具簡單,只有一個書桌、一個衣櫃,一組簡單的沙發茶几,還有一張大床,收拾的還算乾淨整潔,當然跟五星級酒店是不能比。勉強還能住人就是了。

    放下行李,雷厲風說還有事要處理晚上再來看她,抱了抱她就走了。江若岩將行李往衣櫃一扔,身子往後一仰,直挺挺躺在床上和衣而眠。

    正睡得香甜,迷迷糊糊有人敲門,江若岩揉著酸澀的眼打開門,見是劉姐,身後還跟著個打扮的非常土氣扎著麻花辮子的姑娘,客氣地請她們進來。

    劉姐是個很慡朗大方的女人,很容易讓人親近,進了門就招呼帶來的姑娘坐下,自己和找了個椅子坐下。

    江若岩去洗了把臉出來,拿出張嫂給她裝在包里路上吃的零食招待她們。

    「小岩,你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我們家老趙非要我叫嫂子,可我看著你這年輕的模樣怎麼也叫不出來。老趙只說雷隊長娶了個天仙樣的美女,我還不相信,沒想到小岩你比天仙還美,雷隊長真有本事。」劉姐不笑不說話,接過零食都給了身邊的姑娘。

    「劉姐你別這麼說,叫我小岩就行,你叫我嫂子我也不習慣。」被年齡比自己打的人叫嫂子她也聽不慣,還不如叫名字來的舒服。

    「這是房間的鑰匙和臨時通行證,別弄丟了,進餐廳吃飯、出入營區都要靠它呢!」劉姐看江若岩收起來兩樣東西,繼續說:「我不知道雷隊長有沒有告訴過你,前面的辦公大樓、軍械庫、作訓區都是禁區,不能進的。生活區像是宿舍樓、餐廳這些沒有關係,你可以隨意進出。」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劉姐。這位是……?」扎著麻花辮子的姑娘一直瞪著圓圓的大眼看她,讓她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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