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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3 作者: 令令七弦
    「不行!家裡就你和張嫂我們不放心,你去我家住吧!量他姓郝的也不敢闖到我家裡去!」岳靚和安琪更擔心江若岩的安危。

    也沒有別的辦法,江若岩接受好友的提議,搬到岳靚家暫住。

    65 惹不起就躲

    因為這次的事岳靚也被禁足,跟她在家裡大眼瞪小眼,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最多到小花園裡澆澆花、遛遛狗,這樣還有警衛和阿森跟著,安全無虞,生活單調而無趣。

    近些日子「富聯」的活動也少了,據說是受到大人物的打擊。這大人物還真閒,連這種事都要過問,當真是不分青紅皂白一味包庇親眷嗎?民主社會什麼時候成了一家的天下?公平正義都是說給無權無勢人聽的,這腐敗根深蒂固,五千年傳承下來,只有這些被發揚光大。

    該死!沒想到因為她的事連累朋友們,她心裡過意不去,只能通過電話和QQ一一跟她們道歉。

    又下雨了,柔柔細細的小雨不似北方的大氣磅礴,頗有南方婉約的細膩,煙雨朦朧,就像一道無形的網,困住了她。

    剪不斷,理還亂的不是這場秋雨,是她惶惶不可終日的心,真想不顧一切拼個魚死網破,但一想到任性帶來的後果,她卻步了。

    霧蒙蒙的天陰鬱郁滿布烏雲,太陽已經許久不露面,狂肆的風掀起一個個氣旋卷過沉寂的小院,在淒風厲雨里搖曳的殘花敗葉抖動纖弱的枝葉,努力想要穩住身子,卻只徒勞,隨著風雨搖擺。

    一顆顆雨滴順著捲曲的葉面落下,穿過幾片凋殘的花瓣枯葉,悄無聲息地沒入泥土中。

    室內的氣壓低得人透不過氣,空氣里瀰漫著死寂,打開窗,一陣冷風夾著細雨飄落她身上,舒緩了些壓抑。她乾脆跑下樓投入這場秋雨中,迎著風,淋雨。

    細小的雨滴打在她身上,像針扎一樣疼,風吹來一陣寒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暢快。

    林森撐了把大傘這在她頭頂,「小姐快進去吧!淋病了可不好!」

    岳靚也撐著傘出來,「是呀,小岩。我知道你擔心雷伯父、伯母,你放心我一定會說服爺爺幫你的,爺爺已經答應最近找大人物好好談談了,相信事情很快就能解決的。」岳靚的臉上有一層淺淺的哀愁,為了好友的事她求了爺爺很多天,直到今天爺爺才鬆口。

    「不必麻煩岳爺爺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你不要再把岳爺爺牽扯進來了。我沒事,你們進去吧!」江若岩接過林森手中的黑雨傘,將二人趕回屋裡,自己仍留在雨中。

    岳爺爺雖也是中央高官,畢竟比大人物低了那麼一級,就算是能說上話也要搭上老面子,且不一定能說得動。大人物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刁鑽古怪,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情,與岳爺爺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不要到時候好話說不成,反倒連累岳爺爺。

    「富聯」那麼多人都不敢出頭,她怎麼能讓岳爺爺獨自冒險,還是算了。她惹得禍自己想辦法吧!如果郝秦壽只對付她自己的話倒也無所謂,可氣的是他連她公公婆婆也不放過。

    第一次恨自己無能,第一次後悔自己的衝動,第一次害怕,作為雷厲風的妻子,雷家的媳婦,她應該替雷厲風照顧、保護公公婆婆。現在反而害他們失去工作,受盡郝秦壽白眼。叫她怎麼不氣、不惱、不恨?

    郝秦壽,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她的心裡燃著一團火,憤怒的火焰從心口凝聚透過血液燒遍四肢百骸,衝破骨肉、肌膚,灼傷了她的肌膚,燒熱了她的大腦。

    冷靜!她必須冷靜。衝動的代價一次就已要命,再來一次的後果不是她能承擔得起的。

    房間裡的空氣如此稀薄,氣氛如此低迷,除了唉聲嘆氣,就只有雨聲,叫她燒的更厲害了。

    雨,讓雨來澆熄她的衝動和憤怒,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冰冷的雨水打在滾燙的身上,稍稍降低了身上即將沸騰的溫度,她仰起頭,深吸一口氣,不想吸入一顆雨珠,堵在鼻腔,咳了起來。

    岳靚和林森在喚她進屋,她不理會,因為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控制不住情緒拿刀去找郝秦壽拼命。

    雨勢漸漸轉大,已經能聽到雨珠敲打樹葉的聲音,朦朧的水霧卻在大雨中消散,陰霾的天也漸白。

    扔掉雨傘,仰著頭迎上風雨。她相信風雨過後仍傲然挺立的才是最美的花,期待雨後的彩虹。

    別墅的門口一輛軍綠色悍馬停住,一道軍綠的身影奔進雨中擁抱住江若岩。「小丫頭誰准你虐待我老婆的?」

    是她眼花了嗎?為什麼看到雷厲風的臉孔?是她耳聾了嗎?為什麼聽到雷厲風的聲音?揉揉被雨水模糊了視線的眼,真真切切碰到那張在午夜夢回思念了無數遍的臉,細嫩的手被他下巴上冒起的青色胡茬扎的痒痒的,她終於確定抱著自己的是他。

    「雷厲風?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江若岩眼眶一熱,分不清臉頰上流的是雨還是淚。

    捧著她的臉,雷厲風低下頭,以彼此最熟悉的方式證明。

    「你怎麼回來啦?不是說要到過年才能回來嗎?」江若岩趴在他胸膛喘息,眷戀他身上陽剛的味道,原本冰冷的身子立刻暖了起來,惴惴不安的心有了依靠。

    不見面的時候想念,見了面無言,她只拿那雙秋水明眸瞅著他,長長的眼睫沾染了些許水霧。

    雷厲風心疼地以指揩去她臉上的水漬,不想還未揩乾雨水又落了上來,觸到她的身子有些冷,於是抱緊了她。

    「你為什麼現在才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多自責?」江若岩捶打著雷厲風的胸膛,繃在心裡的那根弦倏然放鬆,既高興又愧疚。他總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像個騎著白馬的英雄,為她掃平一切崎嶇。心裡開心的緊,說出來的話卻是責備,她總是言不由衷。

    「我到軍委開會,順便來看看你,不能久待,明天一早就得回去。」雷厲風撿起地上的傘遮在她頭頂,一手抱起她走向悍馬。

    他剛從國外回來就接到林森的消息,險些嚇掉了他半條命,搶了政委的差事匆匆到軍委說了幾句話就來找她,直到看到她安然無恙那顆心才算放到肚子裡。

    聽著汽車引擎在空氣中激起的噪聲,林森哀怨地發現自己又被拋棄了,這兩人未免也太旁若無人了吧?好歹他也是他的手下,她的保鏢,怎麼從來都只落得被遺忘、忽略的份?唉----長嘆一聲,林森認命地借了岳靚的車尾隨他們而去。

    站在落地窗前擺了擺手,岳靚輕輕嘆了口氣,自己什麼時候能遇到這樣一個全心全意愛著自己又為自己所愛的男子,也許該給吳喆打個電話。興沖沖拿起電話,想到答應爺爺的那個條件,又放下。

    算了,既然婚姻不能自主,還去招惹人家做什麼?這樣的男子是可遇不可求的,心裡期待也能有那樣一場艷遇,撞上一個一眼就認定彼此的男子,相守一輩子。女人啊,總是幻想自己是白雪公主,可是騎白馬的啊,也有可能是唐僧。

    駛近兩人的愛巢,雷厲風將車子靠邊停在了距離別墅尚有三四十米的岔路口,柔情的眼神倏然變為凌厲森冷,車裡的氣息漸濃。

    「怎麼啦?」江若岩緊了緊披在身上的他的衣服,打了個噴嚏,不明白他的神色何以突然轉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四五個黑衣黑褲的青年男子大雨天還戴著墨鏡在她家門口張望,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個被報紙包起來的扁長東西。從雨傘上滴落的雨水打濕了報紙,露出來銀色的金屬寒光,那是----砍刀!

    看來郝秦壽是狗急跳牆了,所有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出來了,還真是不折不扣的禽獸。

    他們打算殺了她?恐嚇她、暴打她一頓?還是強暴她?抓她去給那隻禽獸糟蹋?香港電影裡血腥暴力的情節從她腦子裡閃過,江若岩不由打了個寒戰。

    「你留在車裡別亂動,我去看看!」雷厲風手擱在車門把手上,臉色比今天的陰雲還暗寒,眼中是殺氣騰騰的陰騭。

    他是想下去跟他們拼命嗎?

    「不要!」江若岩拉住他,「我們報警吧!外面下著雨呢,別淋感冒了。」

    車門開了一道fèng,一條腿已經跨出去的雷厲風揉了揉她被雨水黏在一起的頭髮,朗聲一笑,「小丫頭,你是不相信自己老公的身手嗎?這幾個跳樑小丑我還不放在眼裡,乖乖等我回來!」

    相信是一回事,擔心是另一回事,他們有刀呀!江若岩抱住他腰不肯鬆手,渾身發抖,不知是冷得還是嚇得。

    「我……我頭好疼,身子好冷,會不是感冒了,你送我去醫院吧!」

    這丫頭,說謊也不打糙稿。明知她說謊,雷厲風仍是探了探她額頭,確定她沒有發燒。感受到她的不安和顫抖,將她的身子抱緊了些,拍著她的背安撫,「好,我不去了,你別擔心了。」

    既然自己不出面,那就如她所願交給警察處理吧!一個電話,莫問津帶著便衣警察在十分鐘之後趕到,將打手們抓上車。

    「隊長,我回去一定幫你好好招呼這幫混蛋,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找小嫂子的麻煩!你放心,大人物咱惹不起,這些小魚小蝦還不在話下。」

    「謝了,兄弟。」雷厲風握起鐵拳捶了莫問津一下,這是他們在部隊時表達感情的方式。

    莫問津回了他一拳,搔著後腦勺,愧疚地說:「是我沒有保護好小嫂子,上次放走了郝秦壽那個大yin魔,以後我會派人加強這一帶的治安巡邏、監控,絕對不會再出現這種事!對不起,隊長,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上面傳下話來,不准過問跟大人物有關的任何案子,這些流氓抓回去也只能以非法持械罪論處,不能深究。

    「我知道。」不要說他一個小小的刑警隊長,就算是他們局長也不敢得罪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送走了莫問津,雷厲風先下車將別墅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異樣才讓江若岩下車。

    「小姐,雷先生,怎麼都淋濕了?我去煮碗薑湯給你們驅寒。」張嫂拿來拖鞋給他們,接過江若岩的行禮整理好,進廚房煮薑湯。

    看著張嫂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雷厲風的軍嫂培養計劃被打亂了,他不得不承認張嫂是個很好的保姆,而他的妻子確實需要人照顧。

    娶個千金小姐還真是麻煩!

    不過,誰叫他愛著麻煩呢?

    看來她是修不成就有中國傳統美德、獨立自主、堅強、任勞任怨的標準軍嫂了,千金軍嫂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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