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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3 作者: 令令七弦
看著兒媳滿不在乎地出了大廳,笑盈盈走進行政部辦公室,她緊緊盯著大廳門口,似乎想第一個看到她出來。
謝絕了所有人好意的江若岩將包包中的防狼噴霧蓋子打開備用,踩著輕快地步子上樓。她倒要看看這個禽獸主任賣的什麼關子,為什麼非要她到他辦公室道歉。
走廊外所有的人都對她行注目禮,眼神中既有同情又有惋惜,在她走過之後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邱秘書和黃老師不放心跟了上來,江若岩淡然一笑,推門進了辦公室,將他們關在外面。
出人意料地,辦公室里連個秘書、助教都沒有,只有郝主任一個人,看來腳傷的不夠重,第二天就能迎接她。
「小江你來啦?快請進!」
郝主任涎著一張笑臉,端出師長的架勢,將江若岩請到屋裡,並親自沖了一杯咖啡遞給江若岩。
江若岩也不去接,任由他的手端著滾燙的咖啡停在半空,尷尬地放在她旁邊的茶几上,他人也順勢做到她旁邊,一寸一寸挪動屁股。
郝秦壽早早就清空了辦公室的其他人員,也吃定了江若岩不敢聲張,膽子大起來,靠在沙發背上慢慢將手往江若岩肩膀搭。
嗆鼻的古龍水味道立刻入侵她的鼻腔,忍不住打了噴嚏,江若岩換了個沙發,不動聲色地拿出手機,按下婆婆的電話號碼接通,並將音量調整為靜音。
「主任啊,昨天的事情實在是對不起,我年輕不懂事,您不要跟我一般見識,這次就原諒我吧!」
見她服軟,郝秦壽嘴角噙著笑,兩隻褐色的眼珠盯著她胸前的曲線。拿出慣常對付女人的那一套,遲疑地說:「小江啊,不是我不肯原諒你,你昨天那麼做讓我在校長面前丟盡了面子,如果不嚴處你的話我以後怎麼在學校里立足,如何服眾?」
「那您想怎樣?」江若岩低垂下頭,裝作怯怯的模樣。
郝主任眼中閃過jian計得逞的精光,板起面孔,將勢頭做足,「這個嘛……按照學校的規定是要開除的。你要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犯了錯誤就一定要接受懲罰!」
開除!那敢情好!還以為每個月四千塊錢的文員工作是香餑餑呢?連本小姐一頓飯錢都不夠!江若岩的臉半掩在波浪長發中,讓人看不真切。
郝主任看到江若岩放在膝蓋上的手不安地絞著,緊張的臉看他都不敢看,更得意了,頓了頓,接著說:「不過嘛……」
「不過怎麼樣?」江若岩順著他的話說。
「唉----最近我太太出國了,我一個人在家很寂寞,如果你肯陪我幾天的話我不但不會追究昨天的事,而且能把你調到我們系當行政助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幫你坐上行政副主任的位子。怎麼樣?」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江若岩抬起足可傾國的容顏,燦然一笑,「陪你?是什麼意思?」
真清純!連這都不懂,郝秦壽笑得益發yin盪,坐到她所在的沙發上,故技重施往她這邊挪動。「小美人,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女人陪男人還能做什麼?不就是上chuang嘍!」
好!要的就是這句話。江若岩坐回原先的位子,端過冷掉的咖啡,擰眉,「怎麼郝主任辦公室連開水都沒有嗎?」
郝秦壽哪捨得美女皺眉,立刻大獻殷勤換了杯滾燙的咖啡。「小美人,怎麼樣?答應郝哥哥吧!郝哥哥不會虧待你的!」借著遞給咖啡的機會,趁機摸了江若岩蔥白的小手一把。
尼瑪滴郝哥哥!
這隻禽獸膽子也太大了,敢打本小姐主意!江若岩杏眼一寒,伸手端過咖啡,觸手很燙,唇畔綻開一朵花,明媚得猶如春風拂過。
郝秦壽看得痴了,忘了越是嬌艷美麗的花就越有毒的道理,連著吞了幾口口水,口水滑過喉結的聲音異常粗噶。
江若岩笑容不改,將咖啡連同杯子一起往郝主任襠部倒去。
「啊----」
震天的一聲慘叫,郝主任當場像被開水燙了的鴨子一樣跳出半米多高,捂著褲襠哭喊起來,聲音之悽厲不可不謂之慘不忍睹。「江若岩你敢這麼對我,我會要你付出代價的!臭女人!」
「老色狼,打得就是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女人?」都到這張地步了還逞口舌之快,江若岩抬起右腳一個正踢,外加一個迴旋踢,接著用高跟鞋細細的鞋跟在他小腿上捻了一圈。聽到殺豬一般的哀嚎,拍拍手,拍掉可能沾到身上的噁心的氣味。
郝秦壽爬起來想打電話求救,江若岩聳聳肩,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機,按開免提,大聲說:「喂,媽,你都聽到了吧?我已經完成您交代的任務道歉了,可是這個老色狼想打您媳婦的主意,根本不顧及您的顏面,沒有辦法,我只有出手教訓他了。」
「郝主任----你太過分了!馬上到校長辦公室來!」董庭芳初時聽到他們的對話著實嚇了一跳,她沒有想到郝秦壽居然膽大到這種地步,敢打她兒媳的主意。又驚又氣,不顧形象地對著電話大聲喊叫要江若岩回來,但是沒有人回應,心中為江若岩捏一把冷汗。如果不是聽到後來郝秦壽的慘叫聲和咒罵,她就準備叫保安進去解救兒媳了。
電話那邊嚴厲的女音令郝秦壽耳熟,他握著話筒準備報警的手開始發抖,「你……你跟誰說話?」
「還能是誰?能請你去校長辦公室的自然是校長大人嘍!」
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窄裙上被濺到的一滴咖啡,江若岩走到門口,轉動門把,對將耳朵貼在門上來不及撤回身子跌進來的四五個人往裡一指,「快叫救護車,郝主任不小心燙傷了。」接著對憂心忡忡守在門口的邱秘書和黃老師比了個V字手勢,像個驕傲的女王般高貴地走出行政辦公樓。
辦公室里的人看到郝主任燙傷的部位都掩著嘴笑得好不開心,尤其是被他欺負過的女人。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哪有人幫他叫救護車,都裝作沒有聽到、看到,有的甚至希望他傷得再重點,各自笑著回自己的辦公室。
郝主任大放厥詞威脅看好戲的部下們依然無濟於事,只得自己再度爬起來俯在辦公桌上叫救護車。
當江若岩從邱秘書哪裡聽到學校對於郝主任的處理辦法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開除,也沒有降職,居然只是系內警告。
她的婆婆,堂堂一校之長,居然連自己的兒媳都保護不了,拿那個yín棍一點辦法都沒有。江若岩怒不可遏,不顧邱秘書的阻攔闖進校長室。
正在和副校長商談校慶事宜的董庭芳只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不容拒絕地說了句:「出去!」
意識到自己的魯莽,江若岩對和藹地跟她打招呼的副校長抱歉地笑了笑,關上門退了出來,靜靜地在門口等,一直到副校長出來,她才敲門進去。
端莊地坐在沙發上優雅怡然喝著茶的董庭芳放下茶杯,示意她坐下。「進門要敲門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有什麼事非要橫衝直撞地跑進來?你是雷家的媳婦,一言一行代表著雷家的臉面,怎麼總是這麼莽撞?」
又是這一套!每次見面不嘮叨上一陣子就不罷休,江若岩真想捂住耳朵,磨得都快出繭子了。如果說她老媽是白雪公主的後母的話,那她的婆婆大人就是羅家英版的唐僧,老把自己當聖人,即使有通天本領的孫悟空也入不了她老人家的法眼,一味只會嘮叨。
「雷家的媳婦?你還知道我是雷家的媳婦嗎?有哪個婆婆會眼睜睜送自己的媳婦去跟色狼獨處?這就是你愛自己兒子的方式?」她打斷婆婆的念叨直奔主題。實在不解婆婆何以會如此怯懦,甚至不惜犧牲她。
縱然她不喜歡她可也不能不顧雷厲風的感情,這些滿口仁義道德、自命清高的假道學嘴臉真是讓人猜不透。
「我只是按照規矩做事,你做錯了事理應道歉,而且你不是好端端出來了嗎?」董庭芳錯開眼不去看江若岩咄咄逼人的眼,端起咖啡掩飾自己的心虛。
「你為什麼不開除郝秦壽那個人渣?你知不知道他禍害了學校里多少學生?」江若岩繼續追問。
董庭芳早就料到她會追問,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很快就被冷然取代,站起來走到窗前,厲言:「學校的事你不懂,你只要安安分分上好班就行了,別的不用管。以後郝主任不會再找你麻煩,你也不要理他,就當昨天的事沒有發生過。」
這就是他們達成的協議?各不追究!
她的婆婆可真是用心良苦,為了穩住自己校長的寶座連這種奇恥大辱都能忍受。只是不知道她的兒子,她的丈夫雷厲風能不能忍受自己的妻子被母親出賣。
真的很不喜歡這個詞,她的親媽為了錢可以把她賣給杜政桓,她的婆婆為了權可以把她賣給郝秦壽。杯具!
為什麼她遇到的媽都是這種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有媽的孩子真的是塊寶嗎?為什麼她覺得自己比雜糙還不如?
個人恩怨擺到一邊,她最不能原諒的就是婆婆連最起碼的道德底線都守不住,一味退讓令學生深受其害。
「本來我以為你是個了不起的女性,連李副司令的強權都不畏懼,畢竟能調教出雷厲風這樣優秀軍人的家庭必定是充滿了正義的。今日一看大失所望,原來您也不過是趨炎附勢之徒。不能懲治欺壓禍害學生的惡徒,為學生伸張正義,一味包庇縱容,您對得起校長這個稱呼嗎?對得起全校的學生嗎?」
「你這是什麼態度?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責我?你以為世間除了黑就是白嗎?學校的情況有多複雜、黑暗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格來批評我?你以為做這個校長光憑滿腔熱情就夠了嗎?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總之,我對這所學校和所有的學生都問心無愧,那些女孩子願意接受潛規則是她們自己底線太低,就算是在學校里不出事到了社會上也一樣會出事。這已經是很普遍的社會現象,你用不著為她們打抱不平。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以後檢點一點,上班要有上班的樣子,不要穿那些袒胸露背的衣服,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有夫之婦!」
「您這話什麼意思?是我招惹他的嗎?」江若岩冷笑,沒想到婆婆不但不幫她出頭反而指責她行為不檢點。身為高等學府最高領導人,不但不去糾正學校里的不正之風,為同學們主持公道,嚴懲害群之馬,反而向惡勢力低頭,認同社會的不良習氣。
郝秦壽的後台究竟有多硬?能讓婆婆懼怕到這種是非不分的地步。真是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