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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3 作者: 令令七弦
    說不清心裡酸酸的快要衝破胸骨的感覺是什麼,江若岩小臉皺了起來,聽到他用這麼美的詞彙形容另一個女人讓她嫉妒起來,心裡一窒。

    「她啊,撞了我的車也不道歉,趾高氣昂地準備拿錢砸我,還吐了我一身,讓我恨得牙根痒痒,不知道是想在她嬌美的臉蛋上啃一口還是打她一頓小屁股。可分手時我卻捨不得了,硬拗著跟她回家,只想多跟她相處一段時間……」雷厲風幾乎是笑著說的。

    這情節怎麼越聽越熟悉,好像----江若岩欣喜若狂,扳住他脖子,「你說的是我?」

    將她的轉了個姿勢抱在胸前,雷厲風低頭含住她快要咧到眼角的唇,「不是你還會是誰?我的小火爆玫瑰!」

    甜甜蜜蜜的吻令兩人忘乎所以,江若岩的手鬆開大傘,圈住他脖子,插進他濃密的黑髮里。兩人就這麼吻著,忘了這是一個下雨的夜,雨勢漸漸大起來,淅淅瀝瀝小雨只一眨眼工夫就轉為傾盆大雨,毫無預兆,澆熄了濃情的火焰。

    直到嘗到嘴裡寡淡的雨水滋味兩人才分開唇,噼里啪啦的雨珠毫不留情地往兩人身上打,雷厲風無奈地一笑,抱著尚在迷離中的嬌妻,彎腰撿起掉落在地的雨傘交給她,飛快地跑回別墅。

    短短的幾百米距離卻已經淋濕了,至少雷厲風是渾身濕透了,等到他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的小嬌妻已經窩在被子裡睡著了。

    嘆了一口氣,雷厲風調整好她的睡姿,在她額上印上輕柔的一吻,來到書房給莫問津回電話。

    「問津,什麼事?」

    「隊長,陷害你的男人招供了。」莫問津一拿到審訊記錄就聯繫雷厲風。

    「哦?是誰?」雷厲風挑眉。

    「是一個叫何戀戀的女人,好像是小嫂子爸爸的情婦。」莫問津說。

    是她!雷厲風蹙眉,雖然看得出來那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媽並不喜歡若岩,也不太滿意他,但他一直以為是她有門戶只見,卻沒想到她竟會用這種卑鄙手段破壞他們的婚姻。

    「原因呢?」江若岩很少說起家裡的事,因而他並不知道江家財產爭奪戰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這個犯人沒有交代,不過根據我多年辦案的經驗,這種家族的陷害多數和財產有關。你如果需要的話我幫你繼續追查,明天就傳訊何戀戀,光是教唆主使這一條就夠她關三個月的。」莫問津道。

    「不必了,先不要打糙驚蛇,你先不要傳訊她!」雷厲風阻止他。

    江家有的是錢,人還沒有進去就保釋出來了,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會加深她們之間的矛盾。他不能時時刻刻守在小岩身邊,她的處境只會更加危險。這次幸好她的目標是他,如果是她的話他簡直不敢想像。

    「就這麼算了?豈不是太便宜她了?」莫問津不明白隊長打什麼主意,熱心腸想幫忙。

    「我不在的時候你幫我保護你嫂子的安全,其他的我會處理。」掛上電話,雷厲風心事重重走到廚房倒了杯濃濃的咖啡回來,房間的等一直亮著,一晚上都沒有再出來。

    嗷----頭好疼,江若岩抱著頭醒來,看看手機,八點半。已經好幾天不犯頭疼的毛病了,怎麼又開始了?

    床上只有她一個人,他的那邊是冷的,枕頭平平整整不像睡過的樣子,他人呢?江若岩的頭更疼了。

    美麗的臉皺成一團,掀被下床,沒有心思盥洗,披散著凌亂的發走下樓。客廳里,沒有。廚房,沒有。健身室,沒有。

    「雷厲風?」她心慌地喊起來,恐慌占據心頭,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擔心有一天他回一聲不響拋下她,不再回來。

    「怎麼了?小丫頭?」雷厲風聽到她的呼喚從書房裡走出來,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和赤裸的腳丫子心裡一緊,「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風一般衝到樓上,重重撞進他懷裡,江若岩緊緊摟著他的腰,聲音略帶沙啞地說,「我以為你又走掉了?」

    「傻丫頭,這裡是我們的家,我能去哪兒?我永遠都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嗯?」雷厲風將她抱起來放在臥室的沙發上,找來拖鞋給她穿上。

    不明白她為什麼總是這麼患得患失,明明是個天之驕女,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千金小姐,卻總是不經意間流露不安和恐懼,對親人有一種本能的抗拒和彆扭的渴望。

    也許和她出生的環境有關係吧?那樣的家庭即使再有錢也不值得炫耀,除了冷漠就是赤裸裸的金錢關係,也難怪她會有這樣的性子。她的臉色是一種不健康的蒼白,荏弱而嬌柔,與平時生氣勃勃的摸樣大相逕庭,格外觸動他的心弦。暗暗發誓,要為她的添一抹健康的紅潤。

    「你會永遠在這裡吧?」江若岩半眯著眼,揉著太陽穴,用近乎卑微的嗓音哀求。驕傲和刁蠻是用來偽裝她的無助和空虛,對於他,她毫無保留,流露最原始的情緒。

    「會,我會一直陪著你!」雷厲風坐在她身邊,接手按摩的工作,為她按壓頭部。「經常疼嗎?去看醫生好不好?」

    「不用了,醫生只會說好好休息,生活要有規律,然後就開一大堆補藥。又不是七老八十還用得著吃補藥嗎?」搖搖頭,半靠在他身上,江若岩訕笑。

    她這是老毛病了,來來回回看了四五個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反正也不是什麼大病,過半個多小時就會好了,她倒不在意。「你昨天晚上沒有睡嗎?在書房做什麼?」

    「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忙著就忘了時間了。怎麼?沒有我在身邊睡不著嗎?」雷厲風打趣她的窮緊張。

    「少臭美!我只是肚子餓了,想找你看有沒有東西吃而已!」江若岩才不會承認自己的慌亂和----好吧,是有那麼一點離不開他。

    說到早餐,還怕她真的餓著,雷厲風拉著江若岩下樓來到廚房,執意要教她做飯。

    大概是沒有天賦,江若岩認真地聽,也很認真地學,按照雷厲風的指示一步步操作,但是做出來的東西就是不一樣。看看雷厲風煎出來的蛋,完完整整,蛋白熟了,蛋黃五成熟,乖乖坐在蛋白上,不老不嫩,比外面賣的還漂亮。可她的呢?黑黑焦焦一坨一坨,根本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這麼難看還是倒掉吧!還說是不粘鍋,明明是很粘鍋好不好?江若岩惱火地把鏟子往平底鍋里一扔,就準備將裡面焦黑的雞蛋倒掉,被雷厲風攔住了。這下可好,小姐她把圍裙一脫,扔在流理台上,撅著嘴氣鼓鼓出去了。

    這是罷工嗎?雷厲風不敢明目張胆笑,嘴角抽搐,肩膀顫動,將鍋里的炒蛋盛入盤子中待用,拿起烤好的麵包做了兩個三明治,又榨了兩杯鮮果汁一起端出去。

    「你不是想去地中海旅行嗎?吃完飯去採買些隨身用品帶著,我去辦簽證,好不好?」將一塊三明治和一杯果汁端到嬌妻面前,拿起自己的那份咬了一口,雷厲風淡笑著說。

    幹嘛不一起去?江若岩一個眼神雷厲風就知道她要說什麼,「我不愛逛商場,陪你去也很無聊,分開去還能節省時間,豈不是兩全其美?」

    也好,可以叫安琪陪她一起逛,順便問問靚靚的情況。江若岩點頭,看雷厲風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好像吃的是全世界最好吃的東西。難道不一樣嗎?心動不如行動,江若岩出其不意搶過雷厲風僅剩了一小塊的三明治,不顧他的驚呼咬了一口。

    呸!呸!真難吃!

    江若岩嘴裡一苦將嚼了一口的三明治吐出來,打開剩下的三明治一看,頓時傻了眼----裡面竟然是焦黑得看不出本來面目的煎蛋,只是被層層裹在生菜、小黃瓜片裡,不仔細找看不出來。美目一橫,「你傻呀!家裡沒有雞蛋了嗎?幹嘛要吃糊掉的?這種東西對身體不好你不知道嗎?」

    雷厲風燦然一笑,將她盤中剩下的拿到自己面前,卷上吃光,抽了張紙擦了擦嘴。「我覺得挺好吃的,可能是個人口味不同吧?」

    「你味覺有問題?」不是諷刺,是疑問,味覺正常的人都不會覺得這種東西好吃的。

    低頭思考了片刻,雷厲風點點頭,應該算有問題吧?只要她做的東西再難吃他也覺得是美味,只是愛屋及烏嗎?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心裡是甜的。「你會嫌棄我嗎?」他懶懶地問。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就算治不好也沒關係,只是你不要再吃那些看上去不好的東西,對身體不好。」江若岩很認真地說,卻見他雙肩抖動,頭低著,像是在笑的樣子,意識到自己上當了。「雷厲風----」

    「到!」雷厲風應聲立正站好,打了個敬禮,臉上是忍俊不禁的笑,「長官有何吩咐?」

    「你耍我?罰你寫一萬字的檢查,外加吃一個星期三明治----夾胡蘿蔔的!」江若岩咬著自己的三明治計上心來,發現他不愛吃胡蘿蔔是在前天晚上,他把沙拉里的胡蘿蔔都挑了出來扔在盤子邊上,不小心吃進去一小塊臉就皺成了小籠包,比吃了毒藥還難看。當時只是覺得好笑,一個大男人還挑食,沒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場了。

    果然,一物降一物,英明偉大的上校先生軟肋就是胡蘿蔔。他笑到快抽筋的臉陡然垮了下來,翻臉比翻書還快,換上一副諂媚的臉,嘿嘿一笑。「長官,能不能打個商量?只寫檢查就好了,胡蘿蔔就免了吧?」

    想得美!江若岩小臉一板,學著電視裡長官的樣子正襟危坐,杏眼一豎,拍了拍桌子。「你少嬉皮笑臉的!嚴肅一點!想不吃胡蘿蔔也行,那你老實交代為什麼騙我?」

    這丫頭!跟她在一起一輩子也不會厭倦!雷厲風輕咳兩聲,輕柔低沉的聲音如浸過蜂蜜,甜絲絲滑入她耳中,「你做的東西對我來說都是世上最美的,我捨不得扔掉。」

    「你……討厭!」江若岩撲到他懷中,許下了後悔了大半生的承諾,「人家會好好學廚藝啦!你別再吃那些不健康的東西了!」

    「說到要做到!」雷厲風眉眼彎彎,勢必要得到她的保證。

    「我發誓啦!」這人真囉嗦,江若岩不耐煩,拉下他的臉,獻上帶著甜甜果汁味的香吻。

    雷厲風深不見底的眸子閃過一絲jian計得逞的得意,離賢妻良母的目標又邁進了一步了,一點小小的犧牲是值得的。口中的焦苦味和她的清甜相交,她蹙眉要離去,被他箍緊再次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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