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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3 作者: 令令七弦
    江似玉怯怯地站出來,往後拉了拉江若岩,看了自己母親一眼,「大家先不要急著責罵小岩,她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或是受了什麼委屈,我們先聽聽小岩怎麼說。」

    江若岩感激地看了大姐一眼,勇敢地對上父親盛怒的眸子,堅定地說:「沒有原因,我就是不想嫁了。婚禮取消吧!所有的股份我都不要了!」

    江中恆掐熄雪茄,一臉暴戾之氣,「你不嫁?這個家幾時有你說話說話得分了?不嫁也得嫁!也不看看你那死樣子,人家看上你就不錯了!」接著對譚倩說:「你給我好好看著她,不許她踏出別墅一步,明天的婚禮必須如期舉行!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譚倩嚇的咕咚一聲跪在地上,江中恆可是說到做到的狠角色,狠起來絕不會顧念夫妻、父女之情。她爬過去抱著江中恆的腿哀求,「恆哥,小岩她只是一時糊塗,你別跟她計較,我保證明天她一定會風風光光嫁出去的,你就放心吧!」

    江中恆不耐煩地甩開她,冷哼,「最好是這樣,要是你們敢讓老子在親戚朋友面前丟人,老子打斷你們母女的腿!」

    江若岩最見不得的就是媽媽在爸爸面前低聲下氣委曲求全的下賤樣,和爸爸那不可一世的暴君嘴臉,小媽、大媽落井下石、背後傷人的陰險。她拉起仍跪在地上的母親,然後走到儲藏室,拿出一根棒球棍,扔到爸爸面前。

    「打吧!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會嫁的!」

    「死丫頭,你敢跟老子較勁,老子今天非打死你可!」

    江中恆怒不可遏,撿起地上的球棍就往江若岩身上揮去,江若岩閉上眼準備摸摸承受這一切。

    可是,她被人推了一下,然後就聽到球棍打在人身上的悶響,和一聲痛呼。睜開眼,愕然看到大姐抽搐地蹲在地上。

    「似玉----」

    「似玉?」

    「似玉!」

    大姐夫的心疼,爸爸的驚詫,大媽的埋怨,所有的眼光都圍繞著姐姐,江若岩卻覺得如芒在背,比自己承受那一棍還要難受。大姐的維護換來的是她的愧疚和更多責罰。

    張世峻發瘋一樣抱起妻子就往車庫跑,所有的人都跟著去,留下江若岩失神地蹲在地毯上。擔心、彷徨、悔恨,每一種情緒都折磨的她快瘋了。

    「二小姐,你要不要吃點東西?」張嫂端了些飯菜過來。

    搖搖頭,江若岩又像個鴕鳥一樣縮回自己的羽翼下。

    「喝杯牛奶吧!你一下午都沒吃東西了,餓壞了身子可不好。」張嫂憐惜地端過來一杯牛奶。

    「不必了。醫院有沒有打電話來,大姐她沒事吧?」抬起流淚的臉,她終究還是問了出來,希望張嫂能知道一些。

    「你別擔心,我問過阿森了,大小姐沒什麼大礙,只是些皮外傷。但是先生和大夫人不放心,要她在醫院裡多觀察一會兒,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張嫂如實回答,「雷先生已經在門外等了五個多小時了,你還是不見他嗎?」

    「不見!你讓他走吧!」

    江若岩喝掉牛奶,打算去醫院看大姐,正撞上一大家子人簇擁著被張世峻抱著的江似玉回家。她想也不想地就衝上去拉著大姐的手問:「大姐,你怎麼樣?還疼不疼?」

    薛蓮猛地把她推開,又一連推了好幾下,直到她的腿撞到沙發上,戳著她的胸口說:「你還有臉問?要不是你我家小玉會傷成這個樣子嗎?要是小玉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償命!」

    「要不是你們非要插手我的婚姻會弄到現在這種地步嗎?除了大姐有誰問過我想不想結婚?我想要什麼嗎?為什麼把一切過錯都往我身上推?我受夠了!」江若岩對著薛蓮吼完就蹭蹭地上樓。

    「死丫頭!反了你了?還敢頂嘴?阿武、阿威你們兩個給我守在二小姐門口,不許她踏出房門一步,明天就是用綁的也得給我上禮堂!」江中恆氣得臉色漲紅,拍著心口喘氣。

    「哎呦!恆哥,她不想結就算了,何必勉強呢?」何戀戀扭動水蛇腰扶著江中恆坐下,並為他順氣。

    「你懂什麼?」江中恆豈會不明白她的小算盤,心煩意亂無心搭理她,吩咐張世峻將寶貝女兒抱進房間休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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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 情敵來搶親

    雷厲風托人送來的軍裝被無情地仍在一邊,想想他們這種愛面子的家族也不會允許她穿著這種出格的衣服結婚。那日的美好仿佛昨日黃花,如今她的心境只能用悲涼來形容。江若岩像個提線木偶般被婚慶公司的助理們換上潔白高貴的婚紗,化上精緻美麗的妝容,靜靜地坐在休息室里等待吉時。

    爸爸的保鏢就守在門外,寸步不離。媽媽捂著被打腫的臉來警告了她一通就走了,因為爸爸嫌她的樣子丟人,要她滾回樓上呆著。

    大姐撐著受傷的身子來給她打氣,為了大姐挨的這一棍,她萬般不願都忍了。不能讓她的任性帶給這個原本就薄情的家更大的傷害,偏偏受傷的都是她在意的人。

    「小岩,我知道你有委屈,如果……你實在不想嫁的話我可以幫你逃出去……」江似玉支走了一直緊張兮兮守在她身邊的丈夫,東張西望了半天,確定沒有人注意她們,迅速塞給江若岩一把鑰匙,俯在她耳邊小聲說,「你不用擔心二媽,我會替她求情的。爸爸他捨不得對我怎麼樣,車子我都準備好了……」

    逃又能逃到哪裡?能逃得出這陰暗暴戾的家庭嗎?能逃得出命運無情的折磨嗎?

    如果這就是她的命,她認了。

    看著手裡的車鑰匙,江若岩搖搖頭,一把抱住姐姐,哽咽,「大姐,謝謝你!在這個家只有你是真心疼我的……」

    「還有我!」一個嬌軟的嗓音從門口傳來,「大姐,二姐,我也要抱抱!」江弄瓦跑過來抱住兩個姐姐。

    「小瓦?你怎麼來了?不是不讓你來嗎?你不知道小媽在到處找你嗎?」江若岩先擦乾大姐的眼淚,再擦自己的。

    「可是你結婚耶!我怎麼能不來?安啦!這裡那麼多人我媽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再說還有李大哥保護我,不會有事的!」江弄瓦安慰憂心忡忡的兩個姐姐。

    來都來了,也只好如此了。還是不放心,江若岩打電話給阿森要他跟著小瓦以防萬一。

    「二姐,你今天好美哦!」江弄瓦拉著美得天仙化人一般的二姐轉了圈,由衷地讚嘆,「我敢說待會兒姐夫見到你一定會被你迷死的……對了,怎麼沒見到二姐夫?」

    江弄瓦昨天早早地就被李拓疆送回家,還不知道發生的這一連串大事。

    雷厲風來過兩次,都被岳靚和安琪趕走了。

    見與不見又有什麼意義?他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現在,不過是錯誤的延續罷了。

    那些蒼白無力的解釋和道歉是她最不想要的。

    隨著喜慶的婚禮進行曲奏響,江若岩被保鏢架著來到婚禮現場。

    純西式的會場布置的典雅又不失奢華,純白的地毯上鋪滿了象徵愛情的紅玫瑰,潔白的拱門上也插滿了玫瑰,一排排白色的椅子,上面坐著衣冠楚楚的賓客。和煦的陽光下,一切都是那麼純淨,仿佛與這世界一切的陰暗無關。透過白色的頭紗,她看到一張張堆著淡淡笑意的臉,慢慢拉長,扭曲。

    祝福,艷羨,都是衝著她爸爸的口袋來的,與她無關。

    江中恆肥胖的身體穿著白色手工西裝,走進不見一絲喜悅表情呆滯的女兒,往前傾了傾身子,一直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死丫頭,給老子高興點!要不然別人還以為你是在給老子哭喪呢!」

    江若岩勉強彎了彎嘴角,挽住爸爸的手臂,緩緩向前走去。長長的婚紗裙擺拖在地上,小小的花童跟她身後,從小籃子裡灑下片片鮮花。

    花廊的那頭,一身白色西裝的雷厲風挺拔地站在那裡,笑得春風滿面,仿佛昨天發生的事都是一場夢。

    江若岩身子一震,停了下來。

    「你別給我耍花樣!快走!」江中恆笑著威脅,不時伸手和周圍的賓客打招呼。

    她能耍什麼花樣?江若岩訕笑,繼續往前走。

    從岳父手中接過美如天仙的嬌妻,雷厲風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原本以為以她火爆的性子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乖乖結婚,況且她又總是避不見面、不見電話,如今見她肯為他披上婚紗如約舉行婚禮,他才算鬆了口氣。

    「小岩,你好美!」他由衷地讚嘆。

    今天的她褪去烈火一般的狂野,淡然的俏臉上有著些許愁怨,化妝師抓住了她最純真的美,僅上了一層淡妝,展現她的嬌俏迷人。還有這件美輪美奐的婚紗,最大限度地襯托出她的玲瓏曲線,從一上場就勾住了他的心。

    江若岩恍若未聞,目視前方,由他帶著往前走。

    向來不喜形於色的雷厲風有些慌了,急切地解釋,「小岩,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但我還是要說,我沒有對不起你,那天的事事有蹊蹺,我一定會查明白的。」

    她的沉默,她的冰冷,讓他不安,這種感覺就像明知道前面埋了地雷,而必須要往前走一樣。雷厲風兩頰的汗不斷往外冒,卻忍著不用戴著白手套的手去擦。

    「小岩,你不要這樣!你說句話好不好?」雷厲風的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度,引來周圍賓客的側目,他顧不得安撫,專注看江若岩反應。

    說來說去還不都是那幾句?有什麼好說的?從爸爸把她的手交到雷厲風手裡,到牧師雷厲風挽著她走向鬚髮花白的洋牧師,再到牧師念那千年不變的結婚誓詞,她都乖乖地照做,沒有看雷厲風一眼,說一句話。

    「請問雷厲風先生,你是否願意娶江若岩小姐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雷厲風臉上的笑意斂去,以無比認真而專注的眼神望著江若岩,然後鄭重許下承諾,「我願意!」

    江若岩嗤笑,一個結婚前一天還跟別的女人開房的男人會始終忠於她?笑話!虧他還說的擲地有聲,也不臉紅。

    牧師點點頭,正要問江若岩。

    「我不願意!」

    一個女音穿過婚禮進行曲的音樂從地毯另一端傳來,清澈得就像一滴水,嘀的一聲落進靜謐的湖水中,泛起一圈圈漣漪,以之為中心慢慢擴大,直到攪亂了整湖平靜無波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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