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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5:53:53 作者: 雪小朵
    陸沉起身,對她說:「我有行程要趕,不能和你吃晚飯了。正好,不打擾你們過二人世界。」

    沈星繁神色微僵,忍不住看了眼江礪。見他不出聲,她也絕口不提分手的事。

    她對陸沉說:「你去忙吧,預算做好後,我發給你確認。」

    「好。」

    陸沉抬腿走向已經在門口等得跺腳的張秘書,又頓住腳,回頭:「來送送我。」

    她忙跟上去,送他到電梯口。

    看著他的頎長身影消失在電梯門後,她終於長舒一口氣,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轉身回江礪的辦公室。

    她的筆記本電腦還在那裡。

    回去的路上,江礪正好迎面走來。

    她正要跟他打聲招呼,他已經從她旁邊經過,眉眼冷寂,沒落下一個眼神。

    沈星繁沉默,在原地站了幾秒鐘後,才朝他的辦公室走去。

    他給她留著門。

    她收拾好電腦,替他把門鎖好,也打卡下班。

    晚上,她被客廳的動靜驚醒。

    先是聽見「咣當」一聲響,像是誰撞到了椅子,然後又聽見一陣腳步聲。

    她提著一顆心,下床查看情況。

    要命的是,今天小區發布了停電通知,晚上11點到12點之間停電。

    客廳里一片漆黑,她唯一能藉助的光源,只有手機自帶的手電筒。

    她試探地喊了一聲「江礪」,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黑暗中,似乎有人坐在沙發上,鼻息略沉。

    她拿手機照著,一步步往沙發處挪,挪近了,發現坐在那裡的果然是江礪。

    她鬆一口氣,走到他跟前,然後聞到了濃烈的酒氣。

    江礪雙腿岔開,閉著眼靠坐在沙發上,正在用手扯自己的襯衣扣子。

    原本規整的襯衣,很快就變得慵懶隨意。

    沈星繁撿起被他脫在地上的西裝外套,把它搭到沙發的靠背上,嘆口氣,自言自語般說:「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腰身卻忽然被掐住,從他的掌心傳來滾.燙的熱意。

    她錯愕地睜大眼睛,下一秒,整個人就被困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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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誰說我不會?

    手機掉落在地,她失去了唯一的光源。黑暗中,江礪將她按倒在沙發上,身體朝她壓下來。

    鼻尖相抵,氣息撩人。

    「沈星繁。」他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醉意,有些粗暴地問她,「你他媽……到底跑哪兒去了……」

    她還記得他上一次對自己爆粗口,還是他畢業那年表白她的那一天。那一天,他也喝了許多酒。

    「我一下班就回來了啊。」

    「騙子……」他冷笑一聲,氣息朝她逼得更近,「我在你宿舍樓下,等了你四個小時……」

    她有些茫然:「什麼?」

    他似乎醉得厲害:「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沈星繁……我等了你四個小時,你的十八歲生日,卻和陸沉一起過……」

    她怔住。

    她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天的事了,是大二那年的暑假。

    那年暑假她沒有回家,留在北江打工。他們那棟宿舍樓一直有研究生住,本科生想留校也可以跟學校申請。

    陸沉不知道從哪裡得知她的生日,專程去她打工的咖啡店找她。她只能提前下班,和他去吃了個晚餐。

    吃過飯已經很晚,暑假留校的學生少,回校時又要經過一個地下通道,那裡晚上經常出事,所以陸沉陪她一起走回宿舍。

    原來,那天江礪回過學校。

    心口有澀然蔓延開來,她啞聲說:「我還以為,你忘記我生日了。」

    那一天,他特意從燕南趕回北江,先去了她打工的咖啡店找她,撲了個空,又回到她宿舍樓下,在那裡守了四個小時。

    晚上九點多,她終於回來了,身邊卻跟著陸沉。

    他默默地看著他們立在樓下聊天,把手中的禮物丟進垃圾桶,轉身走掉。

    那時的他自嘲地想,她追求者那麼多,怎麼會缺他這一句生日快樂?

    他又要以什麼身份,祝她生日快樂?

    這個念頭將他的心臟掐住,他闔上眼睛幾秒,才兇巴巴地對她說:「沈星繁,我祝你生日快樂。十八歲,二十八歲,三十八歲……每一歲都快樂。」

    「……」

    他似是累了,在她旁邊躺下,卻依然緊緊掐住她的腰不放。

    她沒掙扎,沉默一陣問他:「你今天怎么喝了這麼多酒?」

    他再次冷笑一聲:「你都和陸沉在一起過生日了,我不能喝點酒?」

    她的心口又是一澀。

    為她吃醋的人,究竟是二十八歲的江礪,還是二十歲的江礪?

    「沈星繁。」隔了一會兒,他又醉醺醺地喚她的名字。

    「嗯。」

    「你方向感那麼差,自己一個人別亂跑,跑丟了誰找你?也別打那麼多工了,缺多少錢我給你。」

    她的眼裡有水光浮現,半晌才問他:「可要是我缺的錢很多呢?江礪,我家破產了,我爸欠了很多錢,把家裡的房和車全賣了,還欠人家八百多萬。我爸跑了,如果他這輩子都不回來,這個錢就要我和我媽來還。」

    江礪有幾秒沒有說話,只有粗重的呼吸響在她耳畔。

    二十歲那年的他還是一個窮學生,哪怕以他現在的年薪,八百多萬也不是一個小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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