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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5:53:53 作者: 雪小朵
    很快,遲飛的秘書就把酒店的信息發給他。

    他將手中的煙抽完,驅車前往酒店。

    他不敢讓自己留在家裡。

    和她同在一個屋檐下,他怕自己管不住自己。萬一做出什麼混帳事來,他們之間就徹底完了。

    在她面前,他還想做個人。

    到酒店安頓好後,他收到沈星繁發來的租房要求,他回了她一個【收到】,但沒打算理會。

    他不打算讓她搬出去,以後怎麼辦他還沒想好,先應付完這幾天再說。

    晚上他久違地和江冉冉一起吃飯,小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哥,你啥時候帶嫂子回家一趟?咱媽差不多想通了,想親自見見她。這件事你必須得感謝我,要不是我一直做咱媽的思想工作,孜孜不倦地給她洗腦,她肯定不能這麼快想通。」

    江冉冉見對面的江礪只是喝水,好奇問:「你怎麼一直在喝水啊?東西不合胃口嗎?」

    「火氣有點大。」江礪平靜開口,「降降溫。」

    江冉冉往前湊了湊問:「誰惹你了?」她顯然沒有意識到惹他的就是自己,眨了眨眼睛問,「你和我嫂子吵架了?」

    江礪拿出手機打開某寶,不緊不慢地說:「還有兩個多月就高考了,我看你好像挺閒的,替你買幾套卷子做做。」

    江冉冉哀嚎:「哥,做個人不好嗎?」

    江礪已經不顧她的抗議,給她挑了十套試卷,下完單以後,輕描淡寫地囑咐她:「這幾天你多找沈星繁聊聊天,聊點開心的事,不要提我。」

    江冉冉還陷在憑空多出十套試卷的悲憤里,沒好氣地問:「為什麼不能提你?我正打算跟我嫂子告狀說你壓迫我呢!你這樣的脾氣,我嫂子她怎麼受得了?」

    江礪半垂著眼,回答她的上半句問題:「因為提我會讓她難過。」

    江冉冉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說:「哥,我覺得,你現在好像更難過。」

    他的嘴角牽起一笑:「要不要再給你加幾套卷子?」

    「……」

    這幾天,江礪一直沒回家住,沈星繁只能在上班時才能碰到他。不過,他們不做同一個項目,辦公又不在同一個區域,所以,並不存在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尷尬。

    就這樣各自冷靜了幾天,誰也沒有主動和誰說話。

    畢竟剛結束一段感情,她的工作狀態不是很好,每天強打精神去上班,好在民宿的項目交付後,她就沒什麼特別重要的工作,每天只是機械地做著各個老師安排的畫圖任務。

    周四那天下午,她工作上犯了點錯,接到一個客戶的投訴,被鍾思成在會議上狠狠批評了一頓。

    接受批評時,她好幾次看江礪的臉色,他都一臉漠然。

    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晚上,她加班改圖,拖著疲憊的身軀下班回到家,卻發現客廳的燈亮著。

    她平時出門習慣檢查一下燈,不可能出現忘關的情況,燈亮著就只有一個可能。

    江礪回來了。

    果然,她換好鞋,走進家裡,便看到搭在餐椅靠背上的西裝外套。

    是江礪今天在事務所穿的那一件。

    他房間裡露出久違的燈光。她恍惚了一下,屏息走過去,敲了敲門。

    「進來。」裡面傳來他微微有些沙啞的聲音。

    她走進去,看到江礪立在衣櫃旁。

    白襯衫,黑褲子,藏藍色細斜條紋的領帶。

    「江礪,你回來了?」

    他從衣櫃裡拿出幾件襯衫丟在床上,沒有看她:「回來拿衣服。」又淡淡命令,「空調開了除濕,把門關上。」

    「哦。」她隨手把門關上,沉默一秒,問他,「房子你替我找得怎麼樣了?」

    他口吻很冷淡:「我最近很忙,來不及找。」說著,就開始在床上疊衣服,往行李箱裡放。

    她遲疑地提議:「要不還是找中介吧,如果有合適的房源,這周末我就可以去看房,你也不用一直在外面住了。」

    他側臉,看到她垂在身側的手。

    手指細細長長,指尖透著微微的淡粉紅。

    他收回目光,丟下最後一件衣服,走到她面前。

    他的目光移到她臉上,長長眼睫下眸光冷凝:「我都不著急,你急什麼?」

    她默了一下,解釋:「你一直在外面住,肯定不如在家裡住得舒服,我有點過意不去,感覺自己像是在……鳩占鵲巢。」

    江礪盯著她髮際線處的細碎絨發,突然又往前走了一步。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往後退了退,後背抵到門板上。

    她整個人都被覆蓋在他的影子下,聽到他問:「你很關心我住得舒不舒服?」

    見她沒有說話,他又繼續問:「最近工作魂不守舍,也是因為我?」

    他靠得太近,沈星繁腦子裡的弦繃得緊緊的,偏過眼說:「請你不要自作多情。而且,我哪有魂不守舍?」

    江礪觀察她的表情,問她:「那今天的客戶投訴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你去年的客戶投訴率接近零。」唯一一個投訴,是王波騷擾不成對她進行的惡意投訴,「而且,你那個錯誤犯得……很失水準。」

    她吃了投訴,又被罵了一頓,原本就挺憋屈,聽他這麼說心裡憋得更加難受,眼裡不禁多了些惱意:「鍾老師都罵過我了,你如果想一起罵,開會的時候怎麼一聲不吭?江礪,你不用因為我是你前女友,就給我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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