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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0 作者: 姒錦
    夏初七嘿嘿樂了,「大哥,不是驕傲,是覺得你傻。你這般不是自作自受嗎?還有,兩年時間,我兩個這是làng費了多少大好的光yīn?你看看你,這都要死了才追悔莫及,補都補不回來了。」

    「現在你是我妻,自是不必等了。」

    「那可不行。你不想等,我卻想等了。」

    夏初七憋屈了許久,今日終是得以揚眉吐氣,自然要趁著這時找回面子。說罷,她極是傲嬌的看著他,抬起下巴,雲淡風輕的淺笑。

    「殿下,這件事,容妾身考慮考慮,不急。」

    趙樽像瞅怪物一般看她。

    「你確定?」

    「確定。」

    「不怕爺反悔。」

    「悔便悔唄,反正也不是……啊!」

    她話未說完,身子倏地騰空而起。他眸子深沉,抱起她,不再說話,任由她亂踢亂打著,大步走向那間堆滿了huáng金的石室。

    「趙十九,你講不講理啊?」

    她問得很沒底氣。

    「不講。」

    他回答得極是gān脆。

    熱霧還在升騰,輕薄如蒙蒙塵煙,帶著「百媚生」奇妙的香氣,將一切死亡的yīn影通通虛化,只覺這間富麗堂皇的石室làng漫無比,沸水讓空間cháo潤而溫暖,滿屋的金銀光彩,比花燭更為點綴……

    看著這迷幻般的一切,夏初七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

    「冷?」他問。

    她搖頭,然後又低頭。

    「不冷,是怕,爺,可不可以不要?」

    「不可以。遲了,怕也無用。」

    從來都是她耍賴,終於輪到他發橫。

    夏初七看著他急切的樣子,呆住了。

    與她事先想好的主動出擊完全不同,一入石室,他便迫不及待地將她按在一個純金打造的jīng巧屏風上,吻來勢洶洶,毫無徵兆地狠狠貼上她的唇,雙臂緊裹了她的腰,喘急的呼吸便如火焰一般噴在她的脖子裡,如同他攻城掠地時的兇猛與qiáng勢,輕而易舉就控制了她,終是把huáng金鑄造的花鳥屏風按倒在地,也讓她身上半濕的衣裳脫離了主人。

    「趙十九!」

    打了個噴嚏,夏初七驚懼間,心臟微縮。

    從未有過的慌亂,cháo水一般席捲而來。

    可最終,也敵不過他的qiáng勢。掙扎與抗拒,很快變成了兩道模糊而滿足的嘆息。

    「阿七……」

    「嗯。」她低低哽咽,「我終是你的人了。」

    「是,永遠都是,也只能是。」

    「混蛋,多橫啊你?不懂得憐香惜玉。」

    「我……下次注意。」

    「還下次?唔。」

    夏初七拔高了聲音罵他。

    可驚叫聲,慢慢變成哽咽和嚶嚀。

    在這日之前,她與他之間有過許多次親密的接觸,但基本都是她,他很少有過觸及雷區的行為,在她的印象里,趙十九永遠的雍容高貴,除了酒後失態那一次,很少像這般粗野狂躁。

    她微眯的眼,有些發熱。

    或許,這一刻的他,與她一樣,都在計算著剩餘的時間,要在這瀕臨死亡的絕望中,品嘗這一杯最後的美酒。以愛之名,以qíng之心,必須用這般激熾的探索,才能在彼此的身上找到活到最後一刻的理由。

    「趙十九,趙十九。」

    她蹙著苦瓜臉,喊著他的名字,痛得想要退縮。

    他並不回答,呼吸愈重,控制住她的身子,若有似無地低笑一聲,像安撫小狗似的輕輕安撫了她片刻,才道,「阿七不怕。」他不給她絲毫動彈的機會,卻又給她留出恰到好處的掙扎空間,由著她揮起拳頭揍他。

    「趙十九,我難受,難受死了。」

    空有一腔理論知識,卻無實踐,她面紅耳赤,不知所措地緊緊閉著眼,甚至都不知為什麼要反覆喊他的名字。

    她想,或許是「百媚生」。

    對,都怪百媚生,讓她變得這般嬌氣。

    但事實上,她知,百媚生的藥xing從始至終都沒有控制過她的意識,真正掌控她qíng緒的,只是她身上的那人而已。

    她害怕,緊張,慌亂,甚至怕做得不夠好。各種qíng緒都有,窘迫得她想要退縮。但她知道,不論是此時的他,還是她,都需要一種合適的媒介來給彼此渡過死亡前日的信心。而這般的結合,實是最能安撫靈魂的一種方式。她需要這般qiáng力的填補,他也需要這般溫柔的掩埋,這種心理上的滿足感,遠遠甚於身體上的需索。

    天地,幽暗。

    空間,冷寂。

    此qíng此景,不知時間若何。

    偌大一個地方,只有她二人而已。

    不必害羞,不必壓抑,他們可以歡暢的揮舞靈魂,催生血液,從頭到腳的奔騰。她放肆的纏住他,他亦恣意地享用她,這是一場遲來的恩愛,卻又是彼此最誠摯的奉獻,在這之前,不論是他,還是她,都沒有想過,在這個世上,會有那麼一個人,可以像如今這般的親密無間,從靈魂到身心都jiāo融得密不透風。

    「阿七。」

    在她狠狠蹙眉的時候,他稍稍遲疑,終是控制著qíng動的迫不及待,低下頭來,任由冷汗從額頭滴向她的面頰,而他的唇貼上她緊閉的眼。吻了吻,低低笑。

    「睜開眼。」

    「做什麼?」她身子直發顫。

    「看著我。」

    「不看!」

    「你還懂得害臊了?」

    什麼意思?夏初七猛地睜眼,瞪他。

    「看就看,有什麼大不了?」

    「乖!」

    他低頭,吻上她的唇。

    這一回,她沒有再閉上眼。

    是,看一次,少一次,珍惜才是。

    皇陵石室,機關八卦,鴛鴦亭,百媚生,一切的一切,通通都從她的眼前消失了。她痛並快樂著,與他一起共赴那雲霧間的巫山,早已忘qíng。也是這時,她才真的領悟到,男女間有太多的不同。他雖疼她憐她,可在這事上,卻仍是qiáng勢而直接,幾乎不給她適應的機會,便瘋狂的掠奪,那張揚,那劇烈,那急促,無一不讓她深深陷入他織就的網。

    可再美好,也只三日。

    想到三日之限,不知是痛得,還是難過的,她的眼淚,有那麼一顆就調皮地從眼眶裡,不小心擠了出來。

    「怎麼哭了?」

    他目光赤紅,低頭看她時,有些心疼。

    「沒事。」

    「我弄痛你了?」

    她想說,確實是,你個王八蛋啊。但她怕他退縮,又不敢承認,只彆扭地咬著唇,更加靠近他,將自己獻祭一般貼上去,讓彼此更加清晰地感知,她中有他,他亦有她,她想把自己能給的所有,通通都jiāo給他。他們是這般的親密,哪怕只剩是最後的盛宴,她也可以欣喜若狂,如飲蜜漿。

    ……

    雲歇雨住。

    他久久的摟住她,並不與她分開,雙臂像老鷹抓小jī似的,將她緊緊裹在懷裡,以免huáng金格著她。她從臉頰紅到了耳根,像洗了個澡,渾身都是細汗,憶及先前的癲狂,還在發傻。

    「阿七在想什麼?」他拍了拍她的臉。

    夏初七蹙起了眉頭,像在思考什麼重大的人生與理想,慢悠悠地問,「趙十九,你說你以前沒有做過,為什麼懂得……這般多?」

    他慣常的冷臉,今日說不出來的柔和,出口的聲音,也有著與往常不同的沙啞,那是一種滿足的,像似嘆息的啞,「風月心經,可不是白看的,爺早就等著表現呢。」

    「也不怎麼樣嘛?」

    「……」

    見他像吃魚被鯁了喉,夏初七嗤嗤笑著,頭一歪,靠在他的肩膀上,總覺得回不過神來,不太敢相信她與他真的已經成了夫妻。

    「喂,還有一個問題。」

    「嗯?說。」他慵懶的聲音里,滿是饜足。圈著她,像一隻大熊摟住他的獵物,高大的身軀與她的嬌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問啊?」

    聽他催促,夏初七思考一會,轉頭瞥著他,終是橫下了心,「你,你那什麼,舒服嗎?」

    他微微一愣,唇揚起,「嗯」了一聲。

    「嗯是什麼意思?」

    趙樽掰過她的腦袋,在她額頭重重一敲,唇角揚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小姑娘,你可真不懂得害臊。這話你怎可以問?」

    「那怎麼不能問?不是夫妻嗎?」

    他眯眼,低頭,唇壓在她的額上。

    「該爺來問你,可還快活?」

    她癟了癟嘴,手推在他肩膀,「差qiáng人意。」

    「嗯?楚七!」

    她這句明顯找死的話,太招揍了。哪個男的經得住這樣的「打擊」?只聽見她「哎喲」一聲,格格笑著,很快,便與他纏成一團,那輕煙飄舞的薄霧間,響起一陣暖昧的聲音。不再是笑,而是一種似嗚似咽的嘆息,一種絕望之前的狂歡。

    很多年後,夏初七再憶今日,發現本該刻骨銘心的東西,竟有些記不清細節了。

    大概是肖想他太久,太過激動,她整個人的qíng緒都處於一種繃緊的狀態,而且有一種不真實的錯覺,覺得自己就像在做夢,看上去清醒,其實混沌,根本分不清是真實還是幻覺。

    唯一清楚的就是,她好暖好暖。

    這是她此生感覺過最為溫暖的一個地方。

    也是她一生之中最美的時光。

    ☆、第166章三日三生三世(卷二完)

    如果生命只剩下一天,你會做什麼?

    是該哭還是該笑?又該用怎樣的姿態來告訴這個世界?狂歡,尖叫,痛哭,流淚,或是安安靜靜,什麼都不做?

    迴光返照樓。

    經過一日十二個時辰的下降,離地面的沸水越來越近,石室里的溫度也愈來愈高,就像身處一個巨大的烤爐之中,兩個人的衣裳全部濕透,面色cháo紅,但qíng緒卻極是平靜。

    當一個人的生命流逝變得有跡可尋,當與愛人相依相偎在一處,當在百媚生的染指之下,他們反覆探索過彼此的身體,用最古老的方式狠狠相愛過之後,剩下來的,便是最原始的守候。

    「阿七,怕嗎?」

    夏初七抿唇一笑,燦若chūn花。

    「不怕,就是我在想一個問題。趙十九,你說我兩個是不是當今世上最有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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