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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0 作者: 姒錦
    「啊哈哈,饒了我。」

    他不怕癢,夏初七卻怕死了。

    她有孩子心xing的一面,打不過就賴,賴不過就求饒,尤其在趙樽面前,向來沒臉沒皮慣了,如今三招兩式下來,眼看戰不過他,就開始了懷柔政策,出口全是好聽的話,一串一串不帶重複的向他砸過去。

    「趙十九,晉王殿下,親愛的,樽哥哥,你饒了我吧?饒了我給你捶背捏肩還洗腳……小心肝,行行好?」

    世上還有比「小心肝」更噁心的詞嗎?她就是故意的。

    「阿七你……」

    果然,把趙樽聽得唇角一抽,眉頭都蹙了起來,看著她像在看怪物。

    她卻嘿嘿一笑,趁勢翻身而上,騎坐在他的身上,雙手風快地掐緊他的脖子,像一隻凌厲的小母shòu般撲上去,惡狠狠的咬牙。

    「讓你狠!讓你狠,說,服不服氣?」

    趙樽見她騎在自家腰上,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眉梢一揚,沒有去掰她的手,只意味不明的促狹。

    「原來阿七喜歡在上?」

    夏初七微微一愣,低頭一看,發現他倆這打架的姿勢是不太雅觀。可她好不容易占了上風,也顧不上那許多,仍是掐住他的脖子,把臉低下頭,貼近他俊朗的五官,拿額頭撞了一下他高挺的鼻樑,低低問。

    「你依不依我?」

    「依你做甚?」

    「依我在yīn山找藏寶。」

    趙樽哭笑不得,漫不經心的刮刮她的臉,「你這小財迷!果真把他的話聽入耳了?」

    「為什麼不能入耳?」她嗤之以鼻,笑說:「你就給我一句話,找不找?我可告訴你啊,趙十九,我這是為了你,真的為了你。你以為打仗不要銀子麼?你說若是這回咱有足夠多的銀子,少遭多少冤枉罪?」

    「銀子未必能買到所有。」

    趙樽淡淡看她一眼,搖了搖頭,似是對她一意孤行的相信東方青玄很是不滿意。

    「總之,本王沒興趣。」

    「你這人,怎的這般頑固?」夏初七磨著牙齒,惡狠狠地盯住他,可與他深邃幽暗的眸子對視片刻,眼珠子骨碌碌一轉,一改憤慨,撩唇一笑,便改了主意,極是邪惡的笑看著他。

    「不依我這個,那就依我那個。反正姿勢都擺好了,時機也剛剛好。你若依了我,藏寶我便不尋了,怎麼樣?這買賣合算吧?這樣一來,殿下你這身子可就價值連城了。」

    她像念戲文似的說得長聲悠悠,搖頭晃腦,就像無數的金銀財寶真就在眼前似的拿來與他jiāo換。

    「阿七可真是膽大!」

    趙樽古怪的看著她,唇角揚起。

    「你這般,就不怕爺真忍不住?」

    「忍不住才好。」她緩緩一笑,了解這人的隱忍工夫和xing子,也不怕他,直接鬆手去解他衣裳,那蠻橫不講理的樣子,就像世家紈絝子弟調戲良家婦女似的,瞧得趙樽心底好笑,卻故意板著臉,雙手捏緊她柳枝般窄細的腰,彈身而起,反把她壓在身下。

    「爺不整治你,越發不長記xing。」

    夏初七嘻嘻笑著,猛一抬頭,便撞見他眸子裡掠過的一股炙熱光芒,心裡不由一驚。

    這廝該不會真是……吃醋吃的變了xing子吧?

    心有所思,但輸人不輸陣是她的慣常作風,於是笑笑,從容的攬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挑唇。

    「說吧,你要咋整治?」

    看著她眼裡集起的笑意,趙樽慢慢低頭,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

    「你說呢?」

    她心跳極快,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又是緊張又是亢奮,qíng緒焦躁之下,看著他鼓動著上下滑動的喉結,忍不住便抬手去摸,摸上去觸感極好,就那般用指頭一下一下繞著他滑動,還調皮地朝他擠了擠眼睛。

    「怎樣,咬死我?」

    「阿七,放手。」他突然啞了聲。

    「嗯?咋了?」她一愣,隨即發笑,「是你沒放手啊,殿下。」

    「你這般摸我,我難受……」

    夏初七看他眸中越發灼熱,心神亦是不寧,但卻不肯錯過這樣的機會,壓抑著狂跳的心臟,她故意拿手在他的脖子、下巴和臉頰上輕輕摩挲,不給他喘氣的機會。

    「阿七……」

    他今日qíng緒浮躁了些,目光深深盯她片刻,猛地壓住他便胡亂親吻起來。

    可憐的木榻被他突然的力道晃得「咯吱」作響,夏初七腦子裡「嗡」了一聲,暈暈的,突覺天昏地暗,呼吸不勻,正準備反抗幾下,以全貞烈,耳朵里卻突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啊」一聲,她驚呼。

    狀況發生得太突然。

    身下那張可憐的木榻,在兩個人數次你來我往的jiāo鋒搏鬥中,本就有些搖晃,再被趙樽突然的猛力折騰,終是壯志未酬身先死,木板直接從中斷開,把他兩個狠狠摔在了地上,被子褥子chuáng帳木板鋪天蓋地的迎面裹了上來。

    夏初七這一回被壓在他的身下,那小屁股小腰剛好被斷開的木頭戳中,疼得整個人都蜷了起來。

    「趙樽,我得罪你大爺!」

    她抽氣著低低吼他,而正在這時,趙樽那些原就警覺xing極高的侍衛,還有尖著嗓子高呼的二寶公公,不待招呼也直接從帳外沖了進來。

    「殿下!」

    「殿下,發生什麼……」鄭二寶咽了咽口水,「事了。」

    後面兩個字,是他硬著頭皮說完的。

    眼前發生了什麼事,太簡單明白不過了。

    那二人如今正貼在一處,被褥翻卷,chuáng板斷裂,亂成一團,那曖昧氣氛說不出來的詭異。但即便是再不懂男女之私的人也能看得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夏初七很láng狽。

    她睜大眼睛一一看過帳門口不知所措的眾人,包括那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漠北趕到了yīn山的甲一,雙頰刷的通紅,燒得像在沸水裡滾過的。

    「這chuáng太不結實。」

    她解釋完,覺得更囧了!

    「不是,我是想說,這chuáng它經不住折騰。」

    哎喲喂,這好像更不對。

    就在她不曉得如何才能維護自己平素的威風時,趙樽卻面不改色的抱著她直起身來,鎮定地拍拍她身上的塵土,問了一聲痛不痛。見她搖頭,他嚴肅地看向門口仍在發呆的眾人,一本正經地告訴他們。

    「不過切磋幾招,竟是把chuáng練壞了。」

    「……」

    「去,換張chuáng來。」

    「是。」陳景老實的低著頭,領了一群侍衛下去了。

    「嗬嗬嗬,主子,您接著練,接著練。」

    二寶公公曖昧的笑著,一張白生生的包子臉上,五官都擠到了一堆,眼睛裡分明寫著「這般練功的姿勢咱家頭回見,練功把chuáng練壞的咱家也頭回見,哄誰呢」,可他嘴上卻是說不出來的膩歪。

    「爺,奴才先去備些熱水,等主子練累了,也好洗洗身子。」

    他笑嘻嘻下去了,夏初七看一眼趙樽,極是無辜。趙樽也在看她,目光也很無辜。二人再同時看看已經被分了屍的chuáng,面上都出現了罕見的紅雲。

    再然後,屋子裡終是傳來夏初七忍俊不禁的咯咯笑聲,聽得帳外正離開的二寶公公脊背生寒。

    這是練得走火入魔了?

    ……

    yīn山行營的軍需都控制在夏廷德的手中,陳景去找他的軍需官伍宗嗣要chuáng的時候,那人正在夏廷德的大帳之中吃酒。

    東方青玄也在。

    一聽說晉王殿下的chuáng壓斷了,眾人皆是錯愕。

    伍宗嗣看了看夏廷德,極是無辜的辯解。

    「給殿下備的都是最好的……」

    「多話。還不去辦差?」夏廷德狠狠打斷了他,撫著酒盞,yīn陽怪氣的笑看陳景,「莫要讓人找了由頭,說老夫怠慢了晉王,連一張好chuáng都惹不得給,那老夫可吃罪不起。」

    「是,屬下這便去辦。」

    伍宗嗣尷尬地領了面無表qíng的陳景下去,眾人又恢復了談笑風生。

    只有東方青玄帶著柔和的笑意面孔上,生生多出一抹僵硬。

    一群人又吃喝了一會,見時辰差不多了,夏廷德便委婉的屏退了旁人,獨請東方青玄留了下來。

    寒暄幾句無聊的雜事,見東方青玄始終不開口問,夏廷德摸了數次脖子上包紮過的紗布,才長長一嘆。

    「大都督,老夫有一事不明,還請不吝賜教。」

    東方青玄鳳眸微挑,微微一笑,「魏國公客氣,但說無妨。」

    「老夫不明白,像大都督這般睿智灑脫之人,何苦投入晉王麾下,效忠於他?如今的局勢大都督應當明白,晉王與皇太孫已然勢同水火,但晉王繼位,大都督能得什麼好?皇太孫繼位卻不同,東方府的太子妃娘娘將會是皇太后,這份尊榮何人可及?」

    夏廷德這話除了試探東方青玄,也有激將的意思。

    他很清楚,今日形勢突轉,不僅對他不利,對趙綿澤更是不利。

    作為趙綿澤的老丈人,他一來想探一探東方青玄對儲位的態度,二來也想探探他的口風,看看夏楚手裡到底掌握了趙綿澤什麼「證據」。

    奈何,東方青玄又豈是善類?

    微微一笑,他拿話反問他。

    「魏國公此言差矣!本座乃陛下的臣子,只效忠於當今陛下,怎會與晉王有勾連?魏國公這種話還是謹慎些為好,以免有心人聽了,給本座定上一個大逆不道之罪,那可不就像晉王一樣,栽得冤枉麼?」

    夏廷德心qíng本就鬱結,再被他三言兩語嗆住,眼睛一翻,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但他並不是蠢笨之人,見東方青玄如此,趕緊向他拱手致歉,拉回話來,朗聲大笑。

    「大都督見諒,老夫酒後失德,言行無狀了。」

    「好說。」

    東方青玄面色含笑,嬌若chūn花,輕抿一口水酒,話題突地一轉,緊盯著夏廷德不放。

    「本座也有一事不明,魏國公棄了北平的繁華,獨守在這yīn山苦寒之地,可是有何計較?」

    夏廷德目光微微一閃,打了個哈哈,遮掩道:「不是為了幫晉王奪回兀良汗劫去的糧糙嗎?」

    「哦?」東方青玄也笑,修長白淨的手指在酒盞上輕撫著,語氣極是隨意柔和,卻字字尖銳銼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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