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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0 作者: 姒錦
可趙樽卻遲遲沒有下令。
這對於趙樽過往的戰爭歷史規律來說,是極不正常的。有人私底下猜測,大將軍王有了女人,膽子變小了。可是猜來猜去,卻沒有人知道趙樽到底在忌憚什麼。不過,金衛軍治軍嚴明,雖然有人議論,卻沒有人不滿。他們跟著趙樽,總是打勝仗,對於將士來說,勝仗就是極好的生命保障,都對他有絕對的信任。
雖然沒有下令進攻大寧,趙樽卻以北伐軍大將軍的名義向朝廷遞發了捷報。一方面為參與盧龍塞戰役的眾將士請功。另一方面也讓朝廷下令對飽經戰火的戰亂地區予以減免賦稅的政策,還有勒令該地區鄉紳為百姓減租,以便儘快恢復農耕,讓老百姓得以喘氣。
一道奏摺飛往了京師。
趙樽回到住宿大帳的時候,帶回了一身的夜露。
夏初七還沒有入睡,就著一盞昏暗的油燈,她窩在他的被窩裡,拿著他的兵書在看----只不過,在兵書的下面壓著的是一本很給力的小huáng本。
「傻笑什麼?」
她看得很認真,聽見趙樽的聲音,才回過神兒來,忙不迭把小huáng本塞入了被子裡,拿著兵書扇了扇,笑得像只狐狸。
「你回來啦?」
趙樽瞄她一眼,低哼一聲,「不必藏了,本王都瞧見了。」
一聽他這話,夏初七稍稍囧了一下,索xing大方的拿過來,在他的面前翻了開來,揚了一揚,嘴裡「嘖嘖」有聲兒。
「我說尊貴的晉王殿下,行軍途中,大敵當前,您的身邊居然帶著這樣的書,你不覺得你需要給某人一個說法嗎?」
趙樽淡淡瞄她一眼,自己動手解去披風,脫下身上沉重的將軍盔甲,動作雍容高貴,語氣淡定從容。從夏初七的角度來形容,就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連半分不好意思的表qíng都沒有。
「行軍打仗,難免枯燥,偶爾調節也是人之常qíng。這與肚子餓了要吃飯,身子冷了要穿衣,是一個道理。尤其是爺想到阿七的時候,不看看這種書,你讓爺如何熬得過去?」
「我去!」
若說剛才只是囧,那麼現在夏初七就是臊了。
聽他這個意思,他是在想她的時候,才想到了小huáng本?也就是說,小huáng本與她夏初七可以產生對等的效果,解決某人不要臉的生理和心理的雙重問題?想想有些慪氣,她瞪了過去。
「我真該先在營里搜查一下,可藏有女人。」
趙樽眼尾一挑,唇角揚了揚,看上去像是笑了。可仔細一看,他卻又沒有笑,那表qíng一本正經,嚴肅得不行,「爺若要女人,還用藏?」
說罷無視她的「飛刀眼」,就著中衣出去了一趟,很快又回來了,手裡拎了一套大晏軍普通士兵的衣服,放在了chuáng頭上。
「明日起來,你就穿這個。」
夏初七坐起身來,拎著那套行頭看了看,滿意地笑了。衣服從裡到外都是新的,看來趙十九都給她備好了呢?眼珠子亂轉著,她正想道謝,突然皺了皺眉,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
「喂,你怎麼沒有給我準備束胸的布帶?」
「束胸?」趙樽頗為不解地看著她,「什麼東西?」
被他審視的目光瞅得有點兒不好意思,夏初七不知道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極為懊惱地在身前比劃了一下,自認為解釋得比較清楚了,這才嗤了一聲,「沒有那個東西,我怎麼扮成男人?」
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趙樽考慮了一下,沉下臉來,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會兒,促狹地彎了彎唇,「爺以為,不必了吧?」
「啥意思?」夏初七臉還在紅,「正經點說。」
「爺不夠正經?」趙樽眯了眯眼,語氣確實很正,「爺的意思是說,阿七這身子,不必束胸,也瞧不出來。」
臉頰上頓時紅臊了一片,夏初七的女xing尊嚴又被打擊了,恨得牙根兒直痒痒,氣極之下,她抱著手裡的衣服一股腦地往他身上砸去,完全就是惱羞成怒的癲狂狀態。
「趙賤人,你又欺負我……老子與你勢不兩立。」
「爺實話實說……」
「還說,你還說……打死你。」
「好了好了……不鬧了……爺與你玩笑的。」
在她打滾撒潑一般的猛烈攻擊中,趙樽眼裡的笑意收住了,一把將她整個兒抱住,束緊了她的身子,拉過來靠在自己胸前,清了清嗓子,趕緊轉移了話題。
「阿七你今晚要睡爺這裡?」
什麼叫她「要」睡在他這裡?
夏初七怔了一下,橫眼掃著他正經的臉,心裡明白這是一頭披著羊皮的láng,哼了哼,索xing裝著不懂,狠狠推了他一把,巧笑說:「我是你的貼身侍從加外醫官不是?那麼,我和你睡一個帳篷,這個很合理吧?」
「嗯,很合理。」趙樽嚴肅地點了點頭,「侍從可以打地鋪。」
氣咻咻地瞪著他,夏初七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突然握緊了拳頭就朝他的身上揍了過去,罵了一句「王八蛋」,才又笑著抬下巴。
「好啊,我打地鋪,給你睡。」
趙樽低低笑了一聲,然後嘆了一口氣,順著她的後背,似笑非笑地道,「看你可憐,爺便允了,你睡在爺的chuáng上。」
「看你真誠,姐便允了,讓你睡地鋪。」
兩個人睡個覺也要斗一鬥嘴,可爭論之中,誰都能嗅到那空氣里的曖昧與甜蜜。這麼久不見了,誰又捨得晚上的分開?地鋪不過是一個擺設而已。
做大將軍王的女人就是不同,夏初七享受到了與普通將士不同的差別待遇。時至夏日,將士們都去河邊兒冷水泡澡,鄭二寶卻命人抬了一桶熱水過來供她沐浴。在她美美沐浴的時候,趙樽吩咐人守好營房,自己就出去了。夏初七好些天沒有洗過身子,實在舒服得不行,以至於晚上躺在他臂彎里的時候,還渾身犯懶,一動都不愛動。
「趙樽……」
「嗯?」
「你睡著了?」
「嗯。」
「傻叉,睡著還能說話?」
她低低的笑,趙樽緊了緊她的身子,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頸窩裡,卻是沒有回答。
這些日子以來,日夜行軍,他擔心她的安危,幾乎合不上眼,大多時候只睡一個囫圇覺了事。可即便身體再疲乏,心裡再擔心,他還不能表現出來。若是讓將士們知道他們的大將軍王心心念念一個女人,那得動搖軍心。
除了戰場上的事qíng要安排,朝廷還得一日三報,地方官吏還有各種雜事,每天各種軍事奏事纏著他,加上常年征戰下來,身體的積勞病病並不少……
「怎麼不說話?」夏初七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你說,爺聽著。」
她摸著他下巴上青幽的胡楂兒,有些心疼。
「趙樽,你瘦了,也黑了。」
「沒有東方青玄好看了是不?」
這句話他接得極快,完全不像前面的慵懶,明顯帶了一股子濃濃的醋酸味兒,聽得夏初七又好笑又好氣,低低嗤了一聲,才拿手指戳他。
「吃醋了?」
他沒有回答。
「吃醋是種病,得治!」
他還是沒有回答。
知道這個傢伙的xing子悶,夏初七不想再逗他了。
圈過去,她抱緊了他,低低的笑,「先前他在山坡上的話,你不必當真。在薊州他是救過我,可我跟他……」說到這裡,莫名想到東方青玄落在唇上那個淺淺的吻,夏初七突然有點兒底氣不足,清了清嗓子,才接著說:「我跟他真是什麼都沒有,他也沒有看見我沐浴,你就放心吧……」
「爺知道。」趙樽哼了下,「不然能輕饒了他?」
「呵!」低笑一聲,夏初七酸他,「知道為什麼qíng緒不高?」
趙樽沒有馬上回答,穩了穩她的身子,又把她高昂的腦袋按了下來,放在懷裡,才閉上了眼睛。就在夏初七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卻聽見他低低說了一句。
「阿七,我不是神……我累。」
夏初七喉間一緊,心裡有一根弦倏地繃緊。她雙手伸過去,緊緊圈住他的腰,緊緊的,緊得仿佛要與他融成一體,緊得從他的呼吸里也能夠感覺到了他的疲乏以及一些深深的無奈。可是,她卻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撫他,只能抱著他越來越緊,只能不停拿腦袋在他的身上磨蹭。
「還鬧?」
他低低說,聲線兒喑啞。
「咋了?我沒鬧啊?」
她不解地抬頭,看著他,眸子晶亮。
「狐媚!」他低啞著嗓子罵了一句什麼,突地低下頭來,就著她微張的嘴就用力咬了一口。夏初七吃痛的驚呼著就想開口吼他,他卻乘虛而入,碰上她的唇,兇狠地入侵了她的口腔,霸道qiáng勢,吻得她瞪大了眼睛,一時間回不過神兒來,只能無奈地吞咽,然後又無奈地接受了他的親熱,帶出一股股無奈的蘇丶麻感,從背脊往上一竄,激得她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哆嗦。
「爺!」
他像是驚醒,將她緊緊摟住,停下來了。
「睡吧。」
夏初七咬牙,羞窘不已,探手去抓他。
「都這樣了,你還能睡得著?」
無奈的燜哼了一聲,趙樽將她作怪的雙手包在掌中,無奈的低罵,「小祖宗,你不想你家爺死在這裡,你就不要動來動去。」
狡黠地眨了眨眼,夏初七看他,「誰讓你先前欺負我?」
他嘆,「那好,扯平了。」
看他眸子著火,身子繃緊,夏初七也不想再逗他了。
收回手來,她乖乖地圈在他的腰上,身子貼著他,覺得安心極了。
同樣是盧龍塞的兵營,同樣是涼涼的夜晚,可今天晚上與昨天晚上卻是完全的不同,眼前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美好得她突然有一種不太真實的錯覺。
不遠千里而來,她終究抱住了趙樽,睡在了他的被窩裡。
☆、第126章卿卿我我,意濃濃!
趙樽這個人言出必行,說了「有他在的地方,就有她」那句話之後,果然不再攆她走了。而她也順理成章的成了他營中的侍從。另外要送回烏仁瀟瀟的決定,他也不是開玩笑,只等元祐把人帶過來,便要將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