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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0 作者: 姒錦
    他還在猶豫?

    她不容他抗拒,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爺……」

    「不急。」他喘著回應,低低的聲音就落在她的嘴裡。他細細密密的吻,像是安撫,又像是撩拔,在她脖子裡掠過一串串的吻痕。他吻得很重,她有些吃痛,卻又深深的沉迷其中,整個人迷迷瞪瞪的閉著眼,仿佛又回到了那月光下的清凌河,只想要完全綻放,在他面前綻放出最為美好的自己。

    想法太過美好,她腦補了太多,以至於完全沒有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雙手雙腳都被趙樽用她的衣裳給牢牢捆住了。只著一件中衣的她受了涼,才紅透著臉睜開了眼睛。

    「你這是……?」

    她不解,微張著唇看他。那表qíng,迷茫,疑惑,像一隻用了幾千年的時光才雕琢出來的小狐狸jīng。野xing,又清澈,火辣,又純粹,唇角微微戰慄,等問出了這幾個字來,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輕「哦」一聲。

    「趙十九啊趙十九,原來你這麼重口?diǎo?」

    他皺著眉頭,顯然不懂什麼是重口,什麼是diǎo,卻從她身上挪了開去,重重地躺在了她的身側,說話時的呼吸,像打了八年抗戰下來的掙扎,一字一句出口很是艱難。

    「不要怪爺!只能把你綁了,才能好好與你說話。」

    什麼?夏初七見鬼一般看著他,又看了看自己被捆的身體。

    「趙----樽----你個卑鄙小人。鬆開我。」

    趙樽看著她,眸底的光芒像黑夜裡浮動的星辰,一隻厚實gān燥的手掌撫上她的臉,像是難壓心底的掙扎,喘著低聲道:「小奴兒如今會勾搭人了,鬆開了你。爺怕把持不住!」

    「王八蛋,你這樣算什麼?」

    夏初七氣得頭上快要冒煙兒了。死死咬著嘴掙扎了幾下,一陣低罵。可不論她怎麼罵,趙樽卻是不惱,聽著她罵,不回嘴,不辯解,只等她罵得喘氣不止,他低下頭去,再次噙了她的舌,把自己融入她嘴裡,安撫她的每一處憤怒。

    一陣溫暖與邪惡的jiāo戰之後,她終是安定了下來,可胸腔里還鼓動著氣憤。

    「氣死我了,可氣死我了,老子想殺人……你不要我就不要我好了,還把我綁起來,搞得我好像……好像多想要你一樣,趙樽,你欺人太甚!」

    他輕輕擁住她,順著她的脊背,等她罵完,才低低說:「阿七,戰爭不是兒戲,戰場更不是玩樂。那裡的人手持兇器,見人就砍,那裡的生命,賤如糙芥。那裡只有鮮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裡是愚蠢的人類自我鑄就的墳場。在那裡,什麼樣的事qíng都有可能發生,戰場上從來沒有真正的王者。還記得你第一次在清凌河見到我的樣子嗎?我的傷你見到了,若不是遇上你,若是傷口再深一寸,爺早就不在了……阿七,你是個好姑娘,我如今能為你做的,便是保住你的清白身子,一旦有什麼不測,你還可以許一個好人家。」

    「趙樽……你他媽的,煽qíng來的?」

    夏初七眼圈兒一紅,曲過身子,惡狠狠的瞪著他,那眼角的濕潤處,顯然是一種她已經遺忘許久的,叫著「淚」的東西。

    「你抱也抱了,親也親了,啃也啃了,摸也摸了,現在你來給我說什麼清白?呵,換普通的女子,你如今不要我,我都只能去投河上吊,以全貞節了,你懂不懂?」

    「你不是普通女子。」他沒有看她,手臂繞到她的頸後,把她抱了過來,在她高低起伏的憤慨里,身子繃緊,屏住了呼吸,良久才忍住那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摧動,才克制著自己不把懷裡氣得顫抖的姑娘占為己有。

    「趙樽,你他娘的好過分……」

    低低吸了吸鼻子,夏初七到底還是沒有哭出來。她不喜歡哭,哭有什麼用?她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她更不是那麼容易任人擺布的。抬起頭,她濕著眼睛,語氣堅定。

    「不行,我要跟你去。」

    她說得很簡單,意思清楚,卻把他給怔住了。

    「戰場不是女人待的地方。」

    「我說我要跟你去。」她再次肯定。

    他緊緊抱了她在胸口,掌心壓在她的後背上,緊緊的。

    「我說戰場不是女人待的地方。」

    她氣不打一處來,可手腳動彈不得,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平衡委屈,那忍著淚意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可憐。他皺著眉,扣在她後背的手,慢慢撫著,安撫著,身子也是一動不動。好一會兒,等她氣順了下來,他才抓緊她的手,讓她的掌心貼上他的,細細摩挲。

    「在家裡好好,等爺回來娶你。」

    「廢話少說,你先解開我,我不舒服----」

    沒有力氣掙扎了,夏初七瞪著他,難受得想罵娘。

    「趙樽,我活了這麼多年,見過的男人成千上萬,聽過的故事不計其數,可從來就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奇葩男人,會把自己的女人綁在chuáng上,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她近身。你如果不是傻子,就是瘋子,混帳,神經病,腦殘……」

    她把能想到的詞,都用來罵他了。

    他目光有些熱,卻是不答,只拍著她安慰。

    「不要生氣了。明日一走,爺得住在營中,怕是不好再與你敘話了。」

    「你個王八蛋!」夏初七帶著哭腔的聲音,全是委屈。那委屈就壓在她心裡,找不到一個發泄的出口,可她又必須把它發泄丶出來,要不然她肯定得瘋掉。曲起一雙被綁住的腳,她使勁兒踹他,不管什麼地方,只是踹,踹,一直踹,嘴裡的呼吸喘聲像一隻吃老鼠藥的貓,火氣極大,直到被趙樽把腳給揪住了,才停了下來。

    「你個潑丫頭,往哪踹呢?踹壞了,爺以後怎麼疼你?」

    他突然無賴的調侃,讓她氣得磨了磨牙,忍不住破涕為笑。

    「就是要踹壞你,免得你去了北邊還亂睡女人。」

    見她終於笑了,趙樽唇角彎了起來,「有這麼潑的王妃在家,爺哪裡敢?」

    夏初七又是想哭,又是想笑:「那誰知道?記好了,去了北邊,不許去釣魚了。」

    「嗯?」他不解。

    「萬一又釣上來一個楚七,怎麼辦?」

    「釣上來,爺就煮著吃了。」

    夏初七愣了一下,見他硬朗的臉上,扯了一抹促狹的笑痕,顯然是為了逗她開心,不由扁著嘴巴瞪了他一眼,心裡越發窩火兒,「先放開我,放開我再說話,我保證不再碰你了,還不行?」

    這話說得,怎麼她像個會qiáng占huáng花大閨女的惡霸似的?

    可她都這樣說了,趙樽卻不相信她的「節cao」。

    「不放,放了爺可整治不了。」

    夏初七氣惱得不行,邪邪一挑眉,「趙樽,我能揍你嗎?!」

    他嚴肅的想了想,卻是把臉遞了過來。

    「揍吧。」

    「沒手,怎麼揍?」

    「不會用嘴親?」他把臉探得更近了一些。

    趙樽向來雍容高冷,很少有這樣沒臉沒皮的時候,夏初七死死瞅著他,又好氣,又好笑,心裡亂成了一鍋粥,許多複雜的qíng緒受了驚,在心底四處亂蹦,躥得她嗓子眼很堵。堵得她一個衝動,腦袋一低就撞了過去,額頭正好撞在他的下巴上,聽見他「嘶」的呼痛,她才抬起眼皮兒。

    「知道厲害了?」

    「女俠很是厲害,且饒了小的一回吧?」

    他仍是想要逗她開心,夏初七越發難受。

    「撞疼了吧?」

    他不答,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只要你高興,怎麼都好。」

    夏初七扁了扁嘴,把頭湊過去,在他下巴上親了親,又湊到他的鼻子,臉頰,額頭,慢慢的,從下往上,又從上往下,最終落在他的唇上,像安撫一隻委屈的小狗,吻他,討他喜歡。然後在他氣促的呼吸里,從他的唇滑下,落在他的喉間,再慢慢滑下。

    他喘得又急又狠,「阿七,不要這樣,爺難受!」

    她低低斥他,「活該。」

    他嘆氣,「你怎麼不講理?」

    她眼一橫,「就不!」

    他唬她,「再這樣,爺可生氣了?」

    「氣吧!你好好氣,你若不氣,我就該氣死了。」

    夏初七有一張厲害的嘴。罵起來損,笑起來美,彎起來的唇上那小小的梨渦像會吸人魂兒,可她這張嘴除了會這些常備功能,竟然也可以那麼靈巧的扯開他的衣袍,重重啃噬他而絲毫不受手腳被綁的影響,只需要兩片兒薄薄的武器就可以惹得他渾身著火,那火甚至比之前來得還要迅速,燒得更加火燙,每一簇火苗直躥臍下,像把他架在了一個火堆上,蒸著他,烤著他,把他戰慄也讓他受罪。

    他開始威脅,「再鬧,爺把你嘴堵了。」

    「你捨不得,你想聽我說話。」

    她不理會,開始尋找他最容易動qíng的地方,他呼吸快散亂成沙了,終是忍不住,翻身過來把她狠狠壓住,扼住她的肩膀,死死壓住,目光像láng與獵物的對峙,盯上了她的眼睛。

    她有一雙與眾不同的眼睛,這樣的眼,他從來沒有在任何婦人臉上看見過。尤其是此刻,屋中燈火很暖,她的眼睛很黑,很深,倒映著一小簇燈火的光焰,邪惡得像一個會吃人的小女巫。

    「阿七……」他的聲音幾近呻吟,「不要bī我。」

    「不bī你了。」夏初七看著他的掙扎,語氣淡了下來,「我都想好了,明兒你就要走了,咱們不要làng費時間了。其實男女之間不做那個,可以gān的事qíng還有很多嘛,比如,你現在可以在走之前,把你的家產都給我?你有多少錢,有多少宅子?晉王府還有幾個女人,那也算是你的私有財產吧?我想啊,等你走了,我拿著你的錢,找幾個長得好看的男人……那什麼,要是我一不小心gān出點什麼事來,你可不要怪我?」

    「你敢!」他咬牙。

    「我有什麼不敢的?」

    努了努嘴,夏初七笑得越發邪乎,就像一個不肯聽話的孩子,不發脾氣了,卻也不順著他,懶洋洋地攤在那裡,一雙眼睛盯著紗帳,就像做夢一樣,低低喃喃:「你可不要期望我會為你守節,你是曉得的,我不是那種在意這事的女人,只要看對了眼,或許是趙綿澤,或許是東方青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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