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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0 作者: 姒錦
    可她覺得自個兒的小心思里,很是矯qíng。自己知道不算,有的時候,有些話,從別人的嘴裡聽來,那滋味兒更是甜美幾分。

    只不過麼……

    江山易改,本xing難移。趙樽那貨就是一個典型的大男子主義的人,她怎麼可能相信他不會管束她?懶洋洋地吃著東西,聽著晴嵐不停地灌輸他的好處,夏初七眉梢一挑,突然計上心來。

    「晴嵐,你剛才說往後你都聽我的是不是?」

    「是,郡主。」晴嵐應聲。

    「不會向任何人打小報告,是不是?」

    遲疑一下,晴嵐眼底掠過一絲不安,「是。」

    「歐啦……!」愉快地打了一個響指,熱qíng奔放的夏初七又回來了,身子「嗖」一下坐直起來,「如果我猜得沒錯,你一定會功夫是不是?」

    她是猜的,從趙樽的個xing來猜測的,沒有想到晴嵐卻是點了頭。

    「奴婢是會一點。」

    「是會一點點,還是會很多?」

    見她一雙眼睛灼灼生光,語氣里卻透著幾分肯定,晴嵐不得不嘆了一聲,「郡主好jīng明的心思,奴婢的功夫確實不錯。嗯,談不上有多好,只是在陳侍衛長的手下,也能走上幾十招。」

    幾十招……?

    幾十招是多少?

    夏初七默默地計算了一下,腦子裡出現了陳景那一張水都洗不掉的黑臉……嘖嘖,能夠在他的手下走上幾十招,應當也是很厲害的了吧?

    嘿嘿一樂,她心下大慡,一把揪住了晴嵐的手腕。

    「一會兒天黑下來了,我們偷偷出府去?」

    晴嵐一驚,表qíng驚疑不定,「郡主要出府做什麼?」

    夏初七莞爾,嘴角有一抹淺淺的梨渦浮現,嘴裡「噹噹噹噹」了幾下,才又chuī了一個輕佻的口俏。

    「帶你去逛青樓。」

    ……

    說要逛青樓,夏初七選擇的自然是錦繡樓。

    不是為了別的,她只是為了去打聽一下李邈的消息。

    晚膳之後,主僕兩個果然偷偷翻牆出去了,沒有驚動任何守衛。不過,在去錦繡樓之前,夏初七先去了一趟先前袁形居住過的那個小院子,想向袁形打聽一下消息。只是沒有想到,她曾經讚美過的那個適合隱居的小院子,不過在短短的時間裡,就已經換了新的主人。

    新住進去的那家人,告訴她說這小院子是買來的。

    至於原主人去了哪裡,他也不知道。

    袁形不在了?

    她心裡暗了一下,再轉道去錦繡樓時,覺得更悲催了。

    因為太子大喪,老皇帝不僅禁止民間娶嫁,還禁止了京中的一切娛樂,所以錦繡樓也沒有開門營生,她碰了一鼻子的灰,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qíng呢?

    不僅李邈不見了蹤跡,連袁大哥的人也不見了!

    這一趟錦繡樓之行後,夏初七整整一周沒有出過誠國公府。

    在這些個日子裡,她一直都沒有見到趙樽。

    當然,也沒有再見過東方青玄。

    她心裡其實非常清楚,一個誠國公府的後院自然攔不住晉王殿下和東方大都督。可他們都沒有動靜,卻讓她有些不安了起來。

    一方面擔心趙樽怎麼樣處理東方阿木爾的事qíng。

    另一方面又覺得懷裡那枚錦衣衛的秘諜令牌有點兒燙手……

    所有的事qíng,好像全都陷入了一團泥濘里,她有些理不清楚。平反報仇的事qíng暫時束縛了手腳,一個人的力量也著實太單薄。最為關鍵的是,她現在的身份,也沒有辦法接近那個真相。

    隱隱約約的,她覺得前魏國公的案子,也許與大晏最高權力機關的那個人有關。要不然,趙十九為什麼明知此事,卻從來不問她不幫她?這是不是說明了這一點?畢竟當年的魏國公也是一個權勢滔天的人,除了老皇帝能動他,誰又能動得了他?

    一周之後,她再去錦繡樓的時候,終是又開始營業了。

    而她也終於好運了一回,碰見了了一個熟悉的面孔----虎子。

    從虎子嘴裡一打聽,她這才知道原本錦宮接了一單大買賣,袁形帶了兄弟們離開了應天府,估計要十天半個月才會回來。虎子是因了胳膊受了一點傷,才留了下來。

    還有,虎子說,他們先前居住的那個小院子,已經委託牙行給賣掉了。究其原因,也正是因為楚七涉嫌謀殺太子,袁形怕錦宮的兄弟們受到牽連,被官府給一鍋端了,這才換了新的住處。

    那個消息,也正是李邈告訴袁形的。

    虎子見到李邈,正是在天牢大火的那一天。她與袁形在屋子裡談了很久,然後第二天他們就搬離了住處。至於李邈在離開小院之後,人又去了哪裡,虎子也是不知qíng。

    得到了一點李邈的消息,夏初七心裡的擔憂就少了一些。

    畢竟李邈不是普通的姑娘,她早前就混跡江湖,自然有她自己的生存之道,再說她武藝高qiáng,尋常的人也欺負不了她。等風聲一過,她肯定會自己回來找她的,畢竟背負著的血海深仇,她還得要報。

    從錦繡樓回來,她與晴嵐兩個正準備偷偷摸入景宜苑的時候,碰見了國公夫人李氏。

    李氏這個人長年吃齋念佛,為人很是和善溫厚,待夏初七也是不錯。

    但是,自從入了誠國公府,夏初七總共也沒有與她說上幾句話。歸根到底的理由,也是因為這個李氏與大多數誠國公府的人一樣,都以為她是誠國公的私生女兒,比元祐和誠國公的關係還要親近,所以大概自覺身份尷尬,要是沒事兒,也不會招她去見面。

    見她走了過來,那李氏隨口笑了。

    「你回來了,又上哪兒瘋去了?」

    夏初七不怎麼怕這位國公夫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沖她擠了下眼睛。

    「外頭玩了一會,母親大人,找我有事?」

    李氏搖了搖頭,打了丫頭離開,才走過去,撣撣她肩上的灰,猶自把身上的一個食盒遞給她,笑道,「晉王殿下過來了,在祐兒的屋子裡說話,你拿了這個過去,瞧瞧你哥哥。」

    這古人說話就是婉轉。

    瞧什麼哥哥呀?直接讓她去瞧趙樽不就行了嗎?

    心裡那麼想,可她現在到底「大家閨女」,裝也是要裝一下的。

    忸怩了一下,她垂著眸子,「母親不去嗎?我一個人去不好吧?」

    李氏笑了笑,善解人心的道,「我這老婆子去討什麼嫌?往常啊,這晉王殿下一年半載也來不了府上一趟,這如今才短短几天就又來了?他可不是想來見我這個老婆子的。去吧,這是我親自做的糕點,給祐兒帶過去。」

    知道她是好意,夏初七這才接過食盒,靦腆的說:「那行,多謝母親。」

    拎著食盒,離開了李氏的視線,她才與晴嵐對視一眼,咧著嘴哈哈一笑,不再拘束的走路,興奮得幾乎都快要跳起來了。

    趙十九啊趙十九。

    你可終於捨得來了……

    元祐這些日子養傷在家,夏初七並不時常去看她。時下特別講究男女有別,即便是兄妹,也會顯得不合時宜。可是,三天兩頭見上一面也是有的。元祐那廝這幾日閒下來了,總惦念著那個害他「不能人道」的女人,每每說起來,都是牙齒痒痒,可每一次他的表qíng可以取悅夏初七,讓她樂呵上一陣。

    「哥……給你送吃的來了。」

    她心裡揣了一隻「怦怦」直跳的小鹿子,一路上都跑得很快,卻故意在門口停下了腳步來,先喊了一聲兒。入屋裡,假裝不知道趙樽來了似的,微微眯起了眼睛來,「喲」了一聲兒。

    「晉王殿下稀客啊……」

    趙樽看著她狡詐詭譎的一雙眼睛,牽了牽唇角。

    「吃的沒爺的份嗎?」

    眯了眯眼兒,夏初七哼了一聲,「自然是沒有的,這可是給我哥準備的。」

    元小公爺這些日子就沒有聽過這麼好聽的話,看著趙樽黑沉沉的臉,他得意的揚了揚眉頭,故意噁心的說,「好妹妹,快點拿過來,哥哥都等了你好久了。」

    「OK……」

    沖他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夏初七走近了chuáng邊兒。

    可人剛剛到,手裡的食盒就被奪去了。

    「喂,你怎麼這麼霸道?」

    她帶著笑嗤他,趙樽卻只是淡然地把食盒遞過來丟給了元祐,然後不帶qíng緒地屏退了屋子裡的丫頭。等人都走完了,這才再無顧及的拉了她坐在自己身邊兒,低低問了一聲。

    「這些日子,阿七過得可好?」

    不得不說,趙十九的嗓音很好聽,磁xing低啞,尤其這會兒,隔了好些日子沒有聽見,心裡想念得緊,就更是顯得有一種勾死人不償命的xing感,讓她原本不慡的心思都落了下去。

    「好得很啊,你沒發現我都吃胖了。」

    輕唔了一聲,趙樽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才低下頭,專注的看著她,唇角挑出一抹散漫的笑意。

    「不見長。」

    「你以為是餵豬啊?說長就長?」

    「你有豬那麼聽話,爺也就不cao心了。」他淺淺眯起的眼裡,帶了一抹凌厲的神色,風捲殘雲一般,直入她心底深處。讓她心裡「噹噹當」地響了幾下,大概就知道了,自個兒偷偷去辦的那些事兒,根本就瞞不了他。

    這個趙十九啊……

    「我那不是沒有辦法嗎?」她嘟了嘟唇角,念頭一閃,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就轉移了話題,「梓月她怎麼樣了?有沒有醒過來?」

    趙樽面色微微一沉,「梓月被接回宮中調理了。」

    「啊」一聲,夏初七驚愕了。

    「多久的事?老孫頭有沒有把我給開的方子拿給那些太醫?」

    趙樽點了點頭,想到他那妹子,面色也是有些沉鬱。

    「你不必擔心那麼多,會好起來的。」

    「哦……你這些天,都gān嘛了?」

    不等趙樽說話,元小公爺咳了一聲,適時cha話,「我說你們兩個,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這個可憐的孤家寡人面前玩伉儷qíng深,嚴重影響我的休息和治療……」

    瞅了瞅他臉上賤賤的笑容,夏初七抬了抬下巴,不搭理他,反倒與趙樽挨得更緊了,在他「嗚呼哀哉」的埋怨聲里,只抓緊了時間與趙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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