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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0 作者: 姒錦
「爺還要……」
她身子微微發熱,扣住他的手,羞臊的說,「我說不要。」
「那可由不得你。」趙樽聲音低低的,帶了一點兒濃重的喘意就又吻了上去,直到那隻手不知不覺就撫上了她領口上的盤扣,才突然驚覺了一般,喘著停了下來,伸手將她一抱,把她環在自己身上,就大步往外走。
「外面已經備好馬車了,這一次先饒了你。」
腦袋不輕不重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夏初七嗅到他身上傳來的輕幽淡然的香味兒,不由得滿臉通紅,只覺得身子被他抵得難受,不由煩躁的拿手去拔。
「硌著我了……注意儀容!」
「……」
低頭看她一眼,趙樽眸色加深。
「一百兩。」
「做什麼?」夏初七挑高了眉梢,「又想來誆我銀子了?欠你那一百兩,我還沒還上呢。」
趙樽回頭看一眼身後的美人榻,呼吸加重,語氣裡帶了一抹難熬的嘆息,「要麼就給爺一百兩,要麼爺就再把你丟那榻上,好好整治一回。」
「……無賴!」
夏初七微微垂下眼皮兒,將身子偎靠在他的身上,只覺得他身上的味兒真是很好聞,很好聞。似乎都是來自於記憶里的味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然嵌入了她的骨子裡……
☆、第102章吃醋再,再吃味!
「天街小雨潤如蘇,糙色遙看近卻無。」
當年夏初七念書時讀到此句的時候,面對著的是鋼筋水泥的城市,只能腦補出那是一副什麼樣子的畫面。如今坐在晉王爺的馬車上,手指輕輕挑了帘子的一角,看著大地chūn回,細雨滋潤,感受那chūn糙綠芽兒萌生的綠意透過一層薄薄的雨霧傳遞過來,那感覺實在太潤心了。
遠離了現代文明,她如今越來越適應時下的生活。
「冷嗎?」
一隻力道十足的大手探過來,緊緊握了一下她的手,大概感覺到了涼意,他猶自嘆口氣,拿了自己的披風,松松披在她身上,系好了袍帶。
「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還不把骨頭護好一些?」
噗!
夏初七今兒心qíng很好,沖他翻了一個大白眼兒,卻也受用地攏好了披風,倚在了他的身上,覺得滿心滿意都是暖和,心裡甜絲絲的。實際上,應天府這個時節其實不算太冷,她身上穿了三層衣裳,更是冷不壞,可哪怕是世上最剛qiáng的女人,也會需要男人的關懷,需要喜歡的人關心她的冷暖,關心她的喜怒。
兩個人靠著,默了一陣。
細雨「嘀嗒嘀嗒」的落在馬車的蓬頂。
見他一直沒有說話,夏初七眨巴下眼睛,雙手繞了過去,緊緊環住他的腰身。
「哎,我的手,一年四季總是冷的。」
「你的心,也是冷的。」
「我的肺,也是冷的,我的脾,也是冷的,還有啊,我的腳丫子還是冷的。爺,來來來,給我暖暖腳丫子唄。」
嘻嘻笑著,她打趣兒地把穿了軟底繡鞋的腳丫子給高高抬了起來,不懷好意地往他身上湊。老實說,這一招兒特別不要臉,以前她就靠它收拾過許多人。
然而,別人都會對腳丫子避之唯恐不及,可這位爺真不是普通人。只淡淡瞄了她一眼,就面不紅心不跳,嚴肅著臉,愣是把她的玩笑當了真,一把捏住她腳丫,把繡鞋一脫,握了兩隻小腳就塞入了自家的懷裡。
「……」
身子僵硬了一下,夏初七有點兒無語了。
「爺,你不嫌我腳臭啊?」
趙樽低頭,淡淡地看著她,「十兩。」
「呀,不是吧,你宰人會不會太狠了?」
夏初七大驚失色的呻吟一聲兒,想到白花花的十兩銀子,就要把腳丫子往回縮,可趙樽卻是不放,低低說了一句「不動,真是很涼」,就不再吭聲兒。
無奈,她只能由著他了,不過嘴上卻是不輸口。
「好好好,大爺你喜歡抱就抱著吧。不過有個事兒我得說清楚啊,我這兩隻腳是特地從香港運過來的,有qiáng大的治癒功能,聞一次,包治百病。喂,讓你付給我五十兩銀子不算過分吧?」
斜斜睃她一眼,趙樽gān脆不回應。
夏初七錯愕一下,直愣愣的盯住他發神。
往常兩個人為了銀子打打鬧鬧,趙十九是一定不會輸給她的,也不會輕易饒了她。可今兒看起來,他似乎無心鬥嘴?尤其她還冒了一個「香港」這樣的新詞兒,他居然也沒有反應?
不對勁兒呀?!
看著他沉鬱的面孔,夏初七決定暫時放棄馬車外面的chūn意盎然,把帘子給放了下來,吃吃笑著,將手肘在他的膝蓋上,托著腮幫,仰起頭來,沖他眨星星眼。
「喂,你有心事呀?」
「無事。」趙樽聲音清冷。
「喲喂,這還叫沒事兒?瞧瞧你的臉色?臭得都能揭下來做臭豆腐賣了。怎麼今天回來,就像和誰有深仇大恨似的,到底誰惹你了?給我說說,我給你報仇去,只要是十歲以下的,我包管都能打得過。」
她自覺幽默,可趙樽略略掃了她一眼,還是不答。
這一下,夏初七好奇心更重。
一雙大眼珠子骨碌碌轉著,自顧自地「哦」了一聲兒,猜測說,「大仙兒我掐死算一下啊。嗯,今日天不亮你就去上朝了,結果還沒到晌午就回來了。在這個期間裡,你能見到些什麼人呢?肯定是朝堂上的事qíng對不對?是不是你老爹,或者你哪個老哥,或者你侄兒……哦,該不會是傻子他欺負你了吧?」
看著她嬌靨如花的笑臉,趙樽目光深了深,一隻手臂橫過去攬了她的腰,往上一提,索xing把她抱坐在懷裡,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仍是一本正經地端著冷臉。
「阿七,這些日子,在誠國公府好好待著,不要瞎跑,等爺來娶你。」
夏初七看著她,遲疑了片刻,突然喊,「趙樽。」
她難得嚴肅地喊他名字,趙樽微微蹙了眉頭,「嗯?」
夏初七板著臉,「你可知道什麼是娶嗎?」
趙樽唇角一牽,輕輕捏了下她的臉,「你說呢?」
冷冷哼了一聲,夏初七猛地一把拍開他的手,正色得繃著個小臉兒。
「我還以為你是知道的呢?可顯然,你還是不知道。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我們之間有代溝。你是一個大男人,可我卻不是個小女人。我不喜歡你隱瞞我,不喜歡你欺騙我。嫁娶嫁娶,在你看來,只是娶了一個女人回家,為你生兒育女,為你打理家業,為你繁衍子嗣,對不對?可在我看來,男人與女人的婚姻,不僅僅只是得到彼此,而是應當生死與共,榮rǔ與共。你如果真的打算娶我做你的妻子,那麼你就得了解,除了給我晉王妃的頭銜之外,你還應該讓我來分擔你的煩惱,分擔你的憂慮……趙樽,我知道,有些事qíng可能你不方便說,但是如果你娶我,就該相信我,我不是不懂得分寸的女人。」
馬車裡的光線不是很明亮,夏初七也難得用這麼嚴肅的語氣和趙樽說話,一字一句,一板一眼,嚴肅得像在教訓課堂上的小孩子。這樣子的她,與往常的她截然不同,那沉鬱的小臉兒上,像是黯然,像是失望,像是無奈,又像是一種他要是不說,就要把他拒於千里之外的決絕。
默了一會兒,趙樽抬起手,輕撫了一下她的頭髮。
「今日……是發生了一些事。」
夏初七清澈的眸子微微一眯,放緩了語調。
「發生什麼事了?可以告訴我嗎?」
他冷冷的抿了一下唇,沒有馬上回答她。可夏初七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得到,那抱著她的男人身子緊繃了起來,尤其那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在迷濛的光線里,閃著一種薄刃般冷厲的光芒。
心裡微微一窒。
說不上來為什麼,夏初七僅僅只是看著他的表qíng,卻像是看見了他心裡的沉重。就像是bào風雨之前黑壓壓的天空。壓抑、低沉、暗淡,又仿佛是無數摧枯拉朽的力量,被活生生的擋住了光芒。
這麼想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了。想到他在朝中的尷尬,想到他與他親爹之間的搏弈,想到他與東方青玄之間亦敵亦友的關係,她咽了一口唾沫,緊緊地偎了過去,雙手仍是緊緊圈緊了他的腰。
「我都要做你的媳婦兒了,你還要隱瞞我嗎?趙樽,我希望以後的事qíng,不論是什麼,我們都可以一起承擔。好不好?」
「阿七……」
趙樽低頭看她一眼,那喉結鼓鼓的滑動幾下,終是拉開了她的手來,雙手捧了她的臉,拇指很是珍視的摩挲了幾下,才壓低了嗓子,把今日朝堂之上的事qíng,略略揀了簡要的給她講了一遍。
夏初七心裡像被刀給絞過似的。
「你爹也太他娘的不是東西了,過河拆橋,也不是這樣拆的?」
「這個我不在意。」趙樽淡淡看了她一眼,停頓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這才告訴了她張皇后的病qíng,又告訴他,張皇后要他納了東方阿木爾做晉王側妃,與正妃同日進府。
側妃?同日進府?
夏初七驚呆了。
敢qíng她攢了兩輩子的大婚,還是與別人一起團購的?
她不敢想像那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面,只能說,如果趙樽今兒沒有告訴她真相,她不敢保證會不會在結婚當天知道實qíng之後,直接甩他幾個耳刮子。
「怦怦」不停的心跳,泄露了她心底的qíng緒。
想得很是詼諧,卻並不代表她很平靜。
看了一會兒趙樽的臉色,她聲音突然沉了下來。
「張皇后對你很好,是不是?」
「是。我六歲那年……」趙樽聲音啞啞的說到這裡,遲疑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發生了一些事,差點活不過來。是母后抱了我去坤寧宮,養我長大,直到我分府出宮……」
「所以呢?」夏初七目中突地荒涼,「你沒有拒絕她,是也不是?」
趙樽目光暗下,滿是澀意,「是。」
一顆心瞬間像掉入了萬丈深淵,那懸崖還深不見底,耳邊兒呼呼chuī過的風聲又疾又快,chuī得夏初七血液流速加快,整個人卻又像給凍住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