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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0 作者: 姒錦
    「我……這還不算大事?」夏初七以為自個兒見了鬼,使勁抬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晉王殿下,你還要不要節cao了?」

    「節cao?」趙樽眉頭一跳,像是沒有反應過來,「阿七你總說節cao,節cao究竟是什麼物件?」

    不知是想哭還是想笑,夏初七看著他,嘴唇狠狠抽搐一下,「你不懂節cao麼?也是。節cao是我有,而你沒有的一種東西。」說罷她淺眯著一雙眼兒,故意往自個兒身上瞄了瞄,用肢體語言暗示他,「節cao」是與「貞cao」差不多的玩意兒,要「節cao」的人,就應該在乎「貞cao」。

    於是乎,那位爺便鑽入了她的陷阱里。

    「那爺不要節cao也罷……」

    噗嗤一聲兒,夏初七咯咯笑了出來。

    對了這種逗弄古人的樂子,她向來很喜歡,忍俊不禁的笑著,果然分泌不少的「多巴胺」,連帶心裡那些yīn霾都好像消散了不少。笑了一陣,見那位爺仍是嚴肅的板著臉,皺著眉頭,一臉明媚的憂傷,她才反應過來,這番qíng形之下,似乎不應該笑得這麼開懷才對?

    一個失貞的女人……不都得大哭麼?

    扁了扁嘴巴,她gān咳兩聲兒,苦著臉,又斂回了神色。

    「殿下,你看我如今已經這樣子了,你又何必自降身價……」

    「閉嘴吧!」

    他冷冷打斷了她的話,接著,她只覺身子一輕,已經被他給打橫抱了起來,而那一晚上打了無數個響鼻的大鳥,瞭然的疾馳了出去。她鬱悶的低吼,他卻什麼話也不說,只有噴灑在她面上的呼吸,越發灼熱,越發cháo濕,像是心裡火氣已然憋到了某一個極點……

    媽呀,不會惱羞成怒,要把她宰了吧?

    她心裡刺了一下,「你帶我去哪兒?我可都和你說清楚了啊,千萬不要因愛生恨,殺人滅口,毀屍滅跡什麼的呀……」

    以為他不會回答,不曾想,他卻是應了。

    「外頭風大,回去再說。」

    ……

    趙樽向來說一不二,辦事效率極高。

    可他說的「回去」,卻不是那個富麗堂皇的晉王府,也不是夏初七熟悉的任何一個地方,而是離貢院不遠的一處僻靜小院兒。

    看著面前這清淨的大院子,夏初七抱著雙臂,皮笑ròu不笑的問。

    「都說應天府的爺們兒都喜歡在外面置宅子養女人。果不其然啊。爺,您這宅子裡的夫人呢?怎麼沒有瞧見出來迎駕啊……」

    回來的路上,趙樽一直沒有什麼qíng緒。不論她如何挑釁,他都像沒有聽見似的,當然這句話,他還是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稍稍皺一下眉頭。

    「這是鄭二寶的宅子。」

    「啊」一聲,夏初七挑了挑眉梢。

    看不出來二寶公公還是一個有銀子的太監呢,能在京師置這麼大的宅子。

    只可惜,二寶公公這宅子裡,不要說女人,連一個丫頭都沒有。看起來像是已經空閒了好久,明顯鄭二寶他也沒有回來住過。

    想一想,她更詭異了。

    「為什麼帶我來這兒?」

    趙樽淡淡瞄她一眼,「晉王府人多眼雜,不方便。」

    不方便……

    確實不方便。

    可既然這麼不方便,又做什麼非得把她弄回來?難不成她現在混得連做他侍妾的資格都沒有了?他準備置一所宅子,把她養成外室,一輩子做他見不得光的女人?

    冷哼一聲,夏初七心裡更不暢快了,「我說殿下,你方不方便是你的事兒。能不能不要qiáng人所難?我一個人在哪裡都很方便。尤其如今跟了青玄,那就更方便了。瞧瞧看,這是什麼?」

    掏出那一枚錦衣秘諜的令牌來,她得意的在他面前一晃。

    「看出來了吧?我可沒騙你……我與青玄,那是感qíng極好。」

    趙樽蹙了下眉頭,眸底多了一絲郁躁之氣。

    可他卻不搭她的詞兒,而是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來。

    「今日更深了,你暫且住下,明日再送你去誠國公府。」

    誠國公府?

    激靈一下,夏初七心裡隱隱有一絲期待浮了上來。

    「我去誠國公府做什麼?」

    趙樽微微一個愣神兒。焦頭爛額了一晚上,他似乎現在才反應過來問題的矛盾點在哪兒似的……怪不得有「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說法。在敵人面前,晉王爺面對千軍萬馬而不懼。在朝堂風雲里,晉王爺也可翻手是雲覆手是雨,可偏偏今兒晚上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子,他一次次束手束腳。

    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他突然一抿唇。

    「阿七是在生氣,氣爺要娶景宜郡主?」

    氣個毛線……?

    可說不氣吧,更是毛線。

    夏初七見他的回答與料想的不一樣,唇角便諷刺的翹了起來。

    「關我屁事!只不過你記好了啊,別打什麼鬼主意,我是我,你是你,我們楚河漢界,互不gān擾,你少來管我的閒事……今兒我先借二寶公公的地方洗個澡,舒服一下,明兒再走。但明兒開始,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少來找我……」

    聽她噼里啪啦說了一堆,趙樽緊皺的眉梢卻緩和了不少。

    「等你先洗好,爺再與你說吧。」

    大概為了方便她與趙樽「暗度陳倉」不被人發現,這個大宅子裡的下人都被提前遣走了,不僅如此,就連常年跟在趙樽身邊的鄭二寶和陳景等侍衛都不見蹤跡。可宅子裡該有的東西,卻一樣都不少,甚至還有好些她穿著極為合身的女裝,一律都是新做的。

    夏初七身上濕透了,粘糊糊的特別難受,沒有去考慮那許多,只知道她洗身子的水是趙樽給澆的,換洗的衣服也是他拿過來的。舒舒服服的享受了一把「七星級」的超級待遇,她憋悶了一晚上的心qíng,好了不少。

    管他娘的!

    今朝有水今朝洗,今朝有覺今朝睡!

    等她把身子收拾妥了出來,只見趙樽慵懶的倚在一張花梨木美人榻上,正拿了一本書慢慢的在翻。他似乎也匆匆擦過澡,墨一樣的長髮散開著,外袍松松垮垮的繫著,露出裡頭一件月白色的裡衣來,樣子沉穩高貴,在燭火照耀下帶出來的影子,都比那張jīng致的花梨木美人榻還要美。

    只可惜,夏初七沒心思欣賞。

    「晉王殿下,天兒很晚了。」

    趙樽看著她,揉了一下額頭。

    「是,天要亮了。」

    「那就對唄,你還不回去?」

    「再過一個時辰,就得上朝了,不回也罷。」

    想想這是人家二寶公公的地盤兒,她沒有辦法去攆人走,夏初七撇了撇嘴巴,無所謂的淡掃了他一眼,「算了,我在外間找個地方將就一晚上,晚安。」

    「阿七……」

    她聽見他喊,卻是不答,腳步走得更快。

    可這廝今兒就像抽風了一樣,霸道的手段一次又一次。

    不等她走出多遠,腰上一緊,整個人就被他摟了回去。

    「大晚上折騰啥呢?你放手----」她是真的生氣了。

    趙樽嘆了一口氣,攬她過來坐在腿上,圈住了不讓她動彈,才將先前如何準備把她「偷梁換柱」成為誠國公元鴻疇的女兒,再「瞞天過海」地嫁入晉王府為妃的事,揀要點與她說了一遍。一直聽得夏初七一愣一愣的,那心底像坐過山車似的,一會兒甜,一會兒傻,一會兒美,一會兒澀。一會兒覺得像真的,一會兒又覺得解釋不通。

    她眼睛裡,全是疑惑,「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趙樽眸中若有流光,「如果爺告訴你,你會同意嗎?」

    「……」她會嗎?當時應該是會的。

    可這會兒嘛,她卻沒有辦法再說出口。

    心裡的困擾太多,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可以抵消得了的。

    「好。我相信你說的這個,可是----」窩在他溫暖的擁抱里,夏初七挺直著腰身,定定的看著他,然後一字一頓,慢慢出口,「我心裡的疑惑太多了,你可會全都告訴我?」

    「可以說的,爺自然會說。」

    什麼叫可以說的?夏初七眉梢一橫,語氣沉下。

    「太子爺的死,與你有沒有關係?」

    「沒有。」

    「你事先知不知qíng?」

    遲疑了一下,趙樽像是壓抑著某種qíng緒,終是點了頭。

    「知qíng。」

    想到趙柘那一張溫暖帶笑的面孔,夏初七心裡一酸,語氣又尖銳了幾分,「呵,那你為什麼不阻止?或者說,你也想要他死?死了你才好娶他的遺孀?」

    趙樽剜她一眼,目光很涼,「爺阻止了。卻沒……成功。」

    彎了下灼灼的眼,夏初七察言觀色,眼睛還是有些熱。

    「梅林中的人……是東方阿木爾?」

    她問得很快,生怕慢一點,就沒了勇氣。

    肩膀僵硬了一下,趙樽目光幽暗深遠,卻是點了一下頭。

    「是她要殺太子爺?為了你?還是為了她自己?」夏初七冷笑一聲,說話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串串向趙樽砸了過去,「獨守空閨這麼些年,她實在耐不住了吧?想想也是挺慘的,頂著一個太子妃的名號,這輩子只怕都不敢再找男人了。除非,她找的那個男人有那麼大的權力,能讓世人都住口,能為她改寫歷史,能讓她母儀天下。要不然,她這輩子身上都得刻上太子趙柘的名字,永遠做一個寡婦。喲喂,想想好醉人,晉王殿下,你是不是覺得她很可憐?」

    「沒有。」

    「沒有呀?那你為什麼不把殺太子的人揪出來?」

    「阿七……」他沉吟著,輕撫她的後背,「這些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那有多複雜,你告訴我?」

    「可以不問嗎?」

    「為什麼不能問?」夏初七眉頭挑高。

    「你只需等著做晉王妃就好。其餘的事,讓爺來cao心。」

    又是一個狠瞪,夏初七使勁翻了一個白眼兒。

    但她這個人雖然尖酸刻薄又毒舌,卻也不是不通qíng理的女人。如果在意一個男人,就得允許他保留一些私人的空間和秘密。興許,那個東方阿木爾,就是他想要保留的秘密吧?畢竟被人「橫刀奪妻」的往事也不太光彩,大概晉王殿下說出來也會覺得丟臉?或許這件事,還牽扯著更大的朝堂爭鬥或者yīn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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