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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0 作者: 姒錦
今兒是要回去了嗎?她想。
不遠處的船上,東方青玄靜靜的看著她。
看著她撲騰,看著她沉下去,直到被水沒過了頭頂。好一會兒都不見動靜了,他才擰了一下眉頭,面色一變,來不及褪下衣裳。「撲嗵」一聲兒,就從船的甲板上栽了下去……
「七小姐……」
有人在喊她,那聲音划過耳邊兒,很是熟悉。
夏初七掙扎了幾下,腦袋有點兒發懵……
「爺……」
東方青玄面色微變,就著黑夜的水面划過去,極快地攬住了她不停下沉的腰身,在水裡一隻手托著她,一隻手用力往岸邊劃,那一張風華絕代的俊臉上,仍然帶著妖孽到極點的笑容。
「看來七小姐這次真的是游累了……」
「是……我好累,好累……」夏初七肚子一下下的抽搐著疼痛,腦子也有點兒不清楚,依稀之間,她以為還是清凌河,還是那火一樣熱的胸腔。微微眯著眸,她攀著他的肩膀,將頭扎在他的懷裡,什麼都不想了……
「帶我回去吧……」
東方青玄手臂僵硬了一下。
「堅持住。」
「嗯。」夏初七昏昏乎乎的居然應了,大概是泡在冷水裡久了,加上月事又來勢洶洶,她整個人身心都軟弱了起來,任由東方青玄帶著她的身子,雙眼微眯著看向黑沉沉的天際,整個人輕飄飄的,沒有了半絲力氣。
「今天為什麼沒有毛月亮……」
「什麼毛月亮?」東方青玄臉上的水珠,襯得他面色越發柔媚。
夏初七詭異的一笑,只覺得有一隻手抓著她,耳邊兒有一個男人在說話,至於他說了些什麼,她都聽得不太清楚了,眼前只有白花花一片,天空中,全部都是那個男人的臉。
「我以為我要死了。」
默了一下,東方青玄收緊了手臂,「我不會讓你死……」
「謝謝……」夏初七雙手抱著東方青玄的脖子,吸了一下鼻子,莫名其妙的又問了他一句,「爺,你救了我,要收銀子嗎?」
「不收。」冷冷的說了一句,從來不發脾氣的東方大都督,這會兒心qíng似乎很是不慡,語氣也生硬了下來,「本座最是大方……」
一句「本座」,讓夏初七腦子激靈一下回過神兒來。
對啊!他到底不是黑心的趙十九,來個月事兒他也能從中摳去一點銀子,成日裡就算計著怎麼把她好不容易得來的銀子給霍霍掉。
而她……其實很多時候都是心甘qíng願的吧?
見她看著自己發愣,東方青玄唇角微微一彎。
「本座又救了你一次。你不如想想,該怎麼報答這救命之恩?」
「好。」像是想明白了似的,夏初七虛弱的莞爾,「我答……」
她「應」字還沒有說出來,那大船的後面,突然傳來一陣馬嘶聲兒,緊接著,便聽見那船上的錦衣衛拔高嗓子喊了一聲。
「大都督,晉王殿下駕到……」
☆、第099章搶媳婦兒了----!!
「晉王殿下駕到----」
又是一聲唱響,驚飛了天空中的夜鶯。
那「晉王殿下」四個字入耳,夏初七耳膜就鼓脹了。
一瞬間,像被人抽gān了骨髓。
說來,不過只是一個名字而已,只是七日沒有見到他而已,只是一個長得好看會勾人能讓女人心嚮往之的男人而已……有什麼大不了?
但她就是不爭她奶奶的氣,一股子扯不清道不明的qíng緒從心窩子蔓延,竟搞得血氣翻湧,就像下頭的血突然往腦門兒里鑽一樣,耳朵「嗡嗡」作響,整個人都要炸掉了。
手心揪緊,她看向東方青玄。
他卻只勾了下唇,對上面的錦衣衛吩咐了一個字。
「迎----」
絲竹聲停了下來,一排排燈籠照亮了道路。
趙樽領了十來個侍衛,騎馬而至,冷冽的面上全是夜晚的風霜。
水邊風大,鼓動著他玄黑色的披風,獵獵飛揚,正如他向來令人畏懼的qiáng勢與威嚴。兩邊錦衣衛紛紛行禮,口呼「殿下千歲」。趙樽一直面無表qíng,直到見到東方青玄抱著夏初七從水中上岸,一張臉,終於黑沉如鐵。
「殿下大晚上的找到這裡來,有何見教?」
東方青玄淺笑出聲,抱著夏初七的雙手緊了幾分。
而他懷裡的姑娘,一身濕漉漉的像一隻剛撈起來的水仙兒,羅裙高挑,露出兩截細白光潔的腿兒,唇兒淺抿,帶了一抹盈盈的笑意。香軟軟的身兒,細膩膩的腰兒,就那樣有氣無力的倚在他的懷裡,小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裳。兩個人相靠著的樣子,看上去像是有柔qíng無限,賞心悅目得如同暗夜紅梅枝頭掛著的一抹新綠,含香、含qíng、含媚、含了一縷芳香chuī拂在每個人的臉上。
……即便是落湯jī,也是「激」得如此夠味兒。
「嘶……啊……」
有人在低低的嘆。
大都督懷裡抱了一個姑娘……
要知道,抱了人家姑娘的人,那就是有肌膚之親了……
「阿嚏----」
被人圍觀的「落湯jī」腹中絞痛,冷風一chuī,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她聲音一出,高倨馬上的趙樽黑臉便是一沉。
幾步縱馬過去,他極快的解開身上披風,不等人走到,披風已然罩向了東方青玄懷裡的女人。其勢極快,極猛,可東方青玄明顯不給他機會,只見他莞爾一笑,迅速側身一閃,那件黑色披風就要落下----
「殿下好生憐香惜玉,可好像找錯了人?」
趙樽眸如點漆,速度亦是快捷如電,不等披風落下,他飛身從馬上躍下,手臂一揮,身子便竄了出去,扯了披風便又往夏初七的身上蓋去。
他動作目的很明確,不想讓她chūn光外泄,也不至於讓她凍著。
可很明顯,東方青玄並不在乎,只抱著夏初七虛軟的身子,堪堪躲過,身影又一次掠出,躲開了趙樽,語氣帶上了淺淺的嘲意。
「美人在懷,何不讓大家同睹?」
眼看趙樽的臉又一次黑成了焦炭,東方青玄妖嬈的笑意更盛。雖說抱了一個人很是不方便,但他很懂得利用懷裡的女人做武器來抑制趙樽,每一隻甩出去的都是她白生生的兩條腿,激得趙樽眸子一片赤紅,額頭上青筋bào脹。
「都滾下去----」他冷聲命令。
「是。殿下。」
不論是錦衣衛還是他帶來的侍衛,全都背轉過身隔開了距離,不敢看那旖旎的風qíng。
人落在東方青玄的懷裡,夏初七沒有什麼力氣。
可她,也一直都沒有動彈。
只是一雙半眯半開的眼睛,微微有些閃神兒。
當然,作為一個現代人,露小腿露小腳,她完全沒有什麼感覺。
只是有些詭異的,在那兩個男人斗得不可開jiāo的時候,她卻突然想到了一個與這事qíng毫不相關的一個「奪子」故事----有兩個婦人都說那是她的兒子,結果爭執不下,就上了公堂。然而,那個昏庸的官爺卻驚堂木一拍,說既然你們兩個都想要兒子,不如就把這孩子給砍了,你們一人分一半得了,結果,那親生母親第一時間就放棄了……
故事,咳,好像真的沒有關係啊?
吐出幾口嗆入喉嚨的水,她暈乎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看著黑眸灼火的趙樽,很是不明白,他今兒為什麼要來?
東方青玄左躲右閃,笑得越是開顏,「殿下身手極好,只可惜,似乎顧及太多?」
又是一輪攻擊沒有搶過人來,趙樽看著夏初七露在外頭白嫩嫩的腿腳和明顯濕透了的身子,眉頭皺了又皺,終於停下了與東方青玄玩「你攻我閃」的遊戲。衣袖狠狠一拂,停下腳步來,攥住一雙鐵拳,單刀直入地低喝。
「東方大人,把人jiāo給本王。」
東方青玄輕笑一聲,低頭看了夏初七一眼,那一顰一笑間,如同那江南水鄉里最為溫qíng詩韻的風,惹人沉醉,卻又讓人恨不得直接掐死了他才好。
「不知殿下要青玄jiāo什麼人?」
趙樽面色沉下,極為難看,可冷冷出口也不過五個字。
「本王的女人。」
夏初七腹中疼痛如絞,額頭細汗密布,聞言仍是qiáng打笑顏,彎出一抹嘲弄的笑容來,不咸不淡地掃了他一眼。東方青玄媚眼如絲,在她幾不可察的顫抖身子時,好像才反應過來她不舒服似的,將如風留在原地那一件軟毛錦緞底的斗篷搭在她身上,將她整個兒往懷裡一裹。
「殿下,這是沒有你的女人,您的女人該是在誠國公府才對吧?」說到此處,感覺到懷裡那小人兒身子似乎僵硬了幾分,他笑得更加開懷了,「青玄懷裡的,自然是青玄自己的女人。難不成殿下這是要橫刀奪愛?還是殿下您,總是對別人的女人感興趣?」
趙樽手心微微一攥,唇角掛著一抹涼比夜風的冷意。
「東方大人,不要bī本王。」
「殿下說笑了,青玄為人最是和善,從來都不bī人。只青玄所言,句句屬實。您不是都看見了嗎?先前青玄正與心愛之人在水中嬉戲……」說到此處,東方青玄就著那柔媚入骨的笑意,低下頭來,嘴唇湊近夏初七的耳朵,唇角彎得更加妖氣。
「嬌兒,你且說上一說,你是晉王殿下的女人嗎?」
他那話風一傳入,激得夏初七的耳朵里像有小蟲子在爬似的。痒痒的,麻麻的,搔得她身上的jī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借著船上透過來的燈光,她看向趙樽冰冷黑沉的面色,心裡的彆扭越發厲害。
想到那「賜婚」、想到那「梅林」、想到那「洗膚蠟的訣竅」,一隻只蜇人的蟲子就像鑽入了她心窩子似的,咬著,啃著,齧著,讓她覺得那疼痛比小腹里的絞痛,還要入骨入肺。
身子虛弱得有些撐不住,她索xing往東方青玄懷裡一靠。
別開頭去,垂下眸子,掩藏住面上的qíng緒,淡淡告訴他說。
「大都督,我不識得他。」
幾個字,很軟,很柔,可被冷風寒氣森森地灌入趙樽的耳朵里,卻涼颼颼像臘月的空氣,頓時冷寂了他的眸子。同時,也氣得跟他一起來的元小公爺實在忍不住了,回頭縱馬過來,就想前去與東方青玄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