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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0 作者: 姒錦
    「楚七不是說一千兩嗎?」

    趙綿澤面色微變,頓時給呆住了。

    夏初七卻樂得彎了眼睛。

    爺啊,敢qíng您替我宰肥鵝來了?

    ……

    一千兩huáng金是個極大的數額,即便是東宮也要花些時間才能籌備妥當。約摸又等了半個時辰左右,一行侍衛才抬著個大箱子出了東宮的門兒。

    夏初七表qíng很是飛揚。

    想著趙綿澤吃了啞巴虧,卻因有求於趙樽,不得不把苦水往肚子裡咽的苦bī樣子,她真真兒是佩服死趙十九了。不得不說,丫誆銀子簡直誆上癮了,還一出手就是大手筆。

    嘖嘖嘖,一千兩huáng金,就這麼到手了嗎?

    她的債就都還清了嗎?太慡了!

    看著那幾口雕花的大箱子,想著裡頭那些個huáng澄澄的金子,她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眉梢眼底都是笑意,搓了搓手,眯著一雙彎月兒似的眼睛,她得意地望向了天空。

    「哈哈,我欠的帳,可算是還清了!舒坦啊!」

    「誰告訴你還清了?」

    冷不丁的一句話,就跟那半夜的yīn風鬼火似的,嚇了她一跳。

    轉過眸子,她緊跟了幾步,問他,「你啥意思?」

    趙樽袖袍飄飄,大步走在前面,板著臉不回答。

    她停頓一下,皺了皺眉頭,心裡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連忙開了小跑跟在他後頭,亦步亦隨的往車駕邊兒上跑。可他步子大,她步子小,跟得她腰間掛著的那個南紅串珠,窸窣作響。

    「喂,你到底啥意思?」

    「要錢是個技術活。」又盜用了一句她的台詞,趙樽淡淡地睨著她說,「錢是爺要回來的,與你何gān?」

    小臉兒唰的一下就拉了下來,夏初七臉色比黑鍋盔還要難看。

    「爺,缺德事兒咱不能gān。生孩子沒屁眼兒……」

    「反正是你生,又不是爺生。你醫德無雙----」

    一句半吊子的話說到此處,他愣子了,那個想著金子眼睛冒火花的二貨也愣住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夏初七突然耳朵尖一燙,輕咳了一聲兒,尷尬地嘿嘿一下,「扯遠了,扯遠了……繼續說錢。」

    很顯然,趙樽的臉皮比她厚。

    挑了挑眉頭,就好像剛才沒有說過那句尷尬的話一般,這位爺的面兒上連多餘的表qíng都沒有,只淡定地伸出一隻手來拽著她,將她往馬車上托,出口的話也是慢條斯理。

    「看你表現好,爺再賞你一些。」

    夏初七瞪他,他繼續淡定,「一共只差爺huáng金八百兩如何,厚道吧?」

    八百兩?

    靠,原本裡頭有一百兩就是她的。

    不對不對,原本一千兩通通都是她的。

    換了平日,夏初七肯定會氣得大跳起來與他吵架。

    可這會兒她愣是沒有吭聲兒,只瞄他一眼,便默默地往馬車上爬,也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啞巴了?」沒見她說話,趙樽顯然也意外。

    她不看他,也不說話,沉默著,待上了馬車坐穩了,才回過頭來,用一雙可憐巴巴的目光看著他,那眼圈兒紅通通的,yù說還休地道。

    「五百。」

    微微一眯眼,鬼使神差的,趙樽卻是應了,「好。」

    「耶----勝利----」

    剛才還默默傷心的某人,哈哈一笑,又使勁兒揉了一下自己的腿,抬著下巴對趙樽說,「哎喲我的媽,今兒我這腿可遭老罪了,先前為了裝柔弱騙一下趙綿澤,掐了一把,如今為了哄你,又掐了一把,嘖嘖,真是可憐的喲。對了,不許後悔了啊,只差五百了……」

    「你說什麼?」冷聲問了一句,趙樽的臉色突然難看。

    飛瞄他一眼,夏初七眨巴下眼睛,笑嘻嘻地道,「什麼跟什麼?哦,你難道還沒看明白,你被我哄了啊。哈哈,一下子賺到三百兩huáng金,果然有用,女人啊,還得軟,軟,軟,我繼續軟……」

    她在這頭軟,那頭趙王爺的臉色卻越來越硬。

    硬,硬,硬,硬得都快成黑鐵了。

    原本要鑽進馬車的身子停了下來,他剜了她一眼。

    「長孫殿下的名字,是你能說的嗎?」

    莫名其妙被喝斥了,夏初七有些摸不著頭腦。她平素里叫他趙樽他也沒有這麼著惱啊?再說了,這裡又沒有旁的人,說一下趙綿澤怎麼了?這位爺好生奇怪不是?

    她翻了個白眼兒,沒有辯解,只坐在馬車上瞧他。

    只他半晌兒也沒有動靜兒,接著,不僅沒有上車,還調頭自己去騎馬了。

    huáng金裝箱,侍衛上馬,一行人便出發了。

    夏初七窩在馬車裡想了好一會兒,又打開帘子探出頭去。

    只見那人端坐在馬上,身姿挺直,紋絲不動,也不回頭來看她,好像還真是生氣了。怎麼回事兒?丫平白得了那麼多huáng金為毛還要擺臭臉?使勁兒瞅了他幾眼,她癟著嘴巴,愣是想不明白,有些為自個兒的高智商著急了。

    「喂,別騎馬了,外頭多冷。上來坐吧?」

    她笑眯眯地給他遞了一個台階。

    要換了往常,他指定順著話題便與她搭上火線了。

    可今兒他卻還是在硬,硬,硬,一直硬,不僅面色冷硬,眉頭都皺上了。

    她咬咬唇,不解地挑開了眉梢,心思一轉,「爺,我也要騎馬。」

    冷著臉回頭看她,趙樽眼神兒涼颼颼的,「坐你的馬車。」

    「不是吧?我這麼多金子,雇你的馬騎一會兒不行嗎?」

    「不行。」

    「那我坐你的前面。」

    「……」他不理會她。

    哼了一聲兒,她託了腮幫,手肘在車椽上。

    「那我坐你的後面?」

    一句又一句,她說得笑眯了眼睛,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忽閃忽閃著,帶著一種狡黠的、不滿的、挑釁的、貓兒一樣的光芒,說得理所當然。可趙樽的臉色明顯更硬,硬,硬了……尤其在路上,不時有人圍觀過來,邊兒上還圍了十幾個侍衛的qíng況之下,那感覺別提多滑稽了。

    他雖然不理會,可今兒的初七,大概是嘗到了軟,軟,軟的甜頭,那小表qíng特別的豐富,言詞語氣里全是平素難得一見的乖巧和撒嬌。

    「爺你就允了吧?行不行?」

    「……」

    「不說話我當你默許了啊?我爬出來了?真的爬了?」

    果然湊效----

    就在她的小身板兒往窗戶里爬出一半的時候,後領子就被人給捉住了。

    整個人凌空而起,身子被他的黑迎風dàng了一下,就像被人給拎著打了個圈兒似的,下一瞬她的人就已經落在了趙樽的大黑馬前面。嘿嘿一樂,她滿足地嘆了一口氣,這才突然發現,兩個老爺們兒騎在一頭馬上,在大街上招搖過市,也算是蠻拼的了。

    「咳!」

    她gān咳,「沒事沒事,別人看不見。」

    「……」他不說話。

    「要不然,我坐回馬車上去?」

    「……」他仍是不說話,可卻圈了下她的腰。

    小心肝兒又歡騰起來,夏初七抿著嘴兒樂。

    一行人拉了一千兩huáng金,走在了應天府的大街上。

    夏初七一路上眼睛都在瞄路邊兒,一個個的店鋪鱗次櫛比,看綢莊,看酒樓,看傘行,看當鋪,看形形色色的人群,考慮著她背後那個一直沒有出聲兒的男人,今兒究竟犯了那門子的邪風,愣就是不肯開口了。

    難不成是……

    腦子激靈一下,她的手便搭在了他握韁繩的手背上。

    捏了一把,見他仍是沒有反應,她突地扯了一句離了天遠的話題。

    「爺,我以為她還會出來,再與你見一下面兒的,真是意外……」

    她是誰?夏初七相信趙樽聽得懂,指的自然是那個東方阿木爾。

    「婦人心腸。」

    沒想到,他卻是低低回了一句。

    夏初七側眸,回過頭去瞥他。

    「又岔話題。你是不是在想著她的事兒?」

    「……」

    他又是不回答,她嗤了一聲兒,「聽過一句話嗎?如果你遲遲忘不了舊愛,原因只能是兩個。一是新歡不夠好,二是時間不夠老……爺,您是哪一個?」

    「……」

    他還是沒有回答,一雙冷銳的目光微微淺眯著,帶著一股子她熟悉的涼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裡突地一涼,夏初七翹起唇角來,一擺手,很是豪邁地說。

    「得了喂,哥們兒,這種事兒沒啥不好意思說的?你也別嫌我嘮叨,我可告訴你啊,感qíng的事兒呢,不要去計較太多別人的想法,管別人說才能呢?如果你兩個真是郎有qíng妹有意的,就算不被人允許又如何,你們還可以私奔嘛?雖說她已嫁做人婦,不過……」

    遲疑一下,她想了想,準備把太子爺沒有睡過阿木爾的事兒說給他。雖然有點兒傻,可她覺得吧,或許只有這樣,才能給他一個選擇的勇氣,省得他一直在那裡費勁兒的琢磨和權衡。

    「爺,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太子爺與她……」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連貫急促而密集的鞭pào聲突然砸在了馬身上,人身上。人尖呼,馬兒「嘶」叫著翹高了前蹄,街道上「嘩」的喧譁聲兒,打斷了她的話和思緒。街道上的馬兒被鞭pào一嚇,都驚慌失措的撒蹄子跑將了起來。

    場面一時混亂無比----

    馬聲,人聲,鞭pào聲,糟亂了一團。

    在濃濃的硝煙味兒里,一陣喊「殺」的聲音從頭頂樓上,從四面八方的鋪子裡,突兀地傳了過來,人群四處逃散著尖呼,夏初七面色一沉,手cha入懷裡,便要摸她的防身霹靂彈。

    可不等她施展才華,下一瞬,一件玄黑色的水貂披風便從頭頂罩了下來,讓她整個兒陷入了黑暗之中,身後那貨將她整個兒一裹,抱了個嚴嚴實實,根本就動彈不得。

    隨後,一句低沉的話傳入耳膜。

    「坐穩了,不怕!」

    ☆、第077章刺殺!滅口!

    怕?!

    夏初七整個人被他罩在披風裡,有些哭笑不得。

    難不成她就長了一副柔弱得需要像裹豬仔一樣保護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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