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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0 作者: 姒錦
兩個人有了這一出尷尬的話題,夏初七卻是生出一些奇怪來。
為什麼在東方青玄的面前,不論他說什麼,她就可以坦然自若的應對他,說再大尺度的話也不會覺得臉紅?而每回趙樽一靠近,她那心肝兒就像上了發動機,這頭紅cháo未退,那頭cháo聲又起,簡直就像一個害臊的小媳婦兒?按說他兩個都是好看得掉渣渣的美男子,這不是太詭異了麼?!
想到這樣,她又想到了趙樽。
好幾日沒有見他了,丫都在忙些啥呢?
一會兒回去了,要不然她先服個軟,向他道個歉算了?
「楚小郎在想什麼?」東方青玄突然拋了一個妖嬈的眼波,一臉的似笑非笑地坐近了她,看著她臉上的表qíng,眸子裡有著興味的促狹。
仿佛被人看穿了心思似的,夏初七挪了挪身子,離他遠了一點。
「反正不是在想大都督您。」
東方青玄淺淺一笑,又挪近坐了過來。夏初七瞄他一眼,又挪了開去。她一挪開,他又坐近一點,兩個人便在車廂里挪來挪去,扯得那軟墊斜斜歪歪的掉到了一邊兒喊無辜,夏初七才實在不耐煩了。
「大都督您閒得蛋痛?這麼無聊!」
「蛋痛?」
「不懂了吧?差不多就是無聊的意思。」
輕笑一聲,東方青玄那表qíng越發勾魂奪魄,「那便算是本座蛋痛好了。要是不蛋痛,又怎麼會好奇晉王殿下究竟迷上了你哪一點呢?」
「那你現在知道了?」
輕輕「嗯」一聲,他笑,「身上很香,怪不得他喜歡。」
香?香他的狗屁。
夏初七狠狠撇了一下嘴巴。
這句話要換了趙樽來說,必定是「你臭死了」。這會兒,她身上的血跡已經滲入衣服里gān成了塊子,那邋遢勁兒她都不好意思出去見人,這美若天仙兒的大都督竟然這麼給面子說她香,難不成他天生就喜歡那股子鮮血的味兒?
「嗬嗬,大都督的愛好果然與眾不同,重口。」
他緩緩一笑,突然話峰一轉,「楚小郎,想知道那袁形是何人出手嗎?」
夏初七睨他一眼,「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兒。」
「那想知道本座為何要幫你在長孫殿下面前隱瞞嗎?」
「不想。」夏初七不樂意順著他的話頭走。
輕『哦』了一下,東方青玄撫著他手上的繡chūn刀,緩緩牽開嘴角,露出一個絢爛的笑容來,「楚小郎還真是一個讓人琢磨不透的人。為什麼剛才想,現在又不想了?」
夏初七靜靜盯著他。片刻,她扯嘴,露出八顆牙齒。
「因為大都督您每次這樣笑的時候,就沒安啥好心眼兒。」
東方青玄瞳孔一縮,這一回是真真兒笑了開來。
「楚小郎好巧的心思。就沖這一點,本座告訴你也無妨。范從良明日便要押解回京了,晉王想要三法司會審,可本座卻提早得了陛下的聖諭,由我錦衣衛來審理處置。你楚小郎若突然之間變成了魏國公府的七小姐,那與范從良合計『千年石碑』的楚七又是誰?那本座的苦心經營豈不就白廢了?所以啊,你暫時只能是楚七,不是夏楚----」
「傻叉,瞧把你給算計的?」夏初七輕嗤一聲兒,淡淡地諷刺道,「想用我來對付晉王?您就料定了那范從良一定會招出些什麼來?再說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啊?誰認識他呀,法律……不對,刑律得講究證據。大都督,什麼是證據您懂嗎?」
東方青玄只笑不答。
夏初七淡淡地睨著他,視線也尖銳了起來。
「更何況,小子若是猜得不錯,大都督您的肚皮官司,可不止這些吧?您到底存了什麼心,到底要做什麼事?小子只需要胡亂猜測一下,就可以想像得出來----只怕眼前這個場子,對您來說太小了。大都督您的圖謀,應當更大才對吧?」
東方青玄妖眸一深。
看著她,緩緩的,一點一點拉開了笑容。
「這嘴啊,利索!很是招人喜歡。」
淡淡說完,他懶懶靠在車椽上,一張漂亮妖艷的面孔又恢復了平靜,容色傾城,「可惜,楚小郎想得太多了。你還不了解本座的為人,本座最大的愛好便是----把水給攪渾。」
夏初七睨著他妖嬈的面孔,動作輕佻地咧開嘴。
「大都督您有所不知,小子我呢也有一個愛好----那便是在渾水裡頭摸魚。那水越渾,魚便越大。等小子把魚摸出來了,燒了,煎了,煮了,味道也才最鮮。」
「如此說來,楚小郎與本座還真是絕配?」
挑了一下眉梢,東方青玄恍然大悟一般。
「那指定不能。咱倆一個是人,一個是妖,配不著。」
她毫不客氣地笑著損他,只大都督卻絲毫不見動氣,一雙美麗的鳳眸更是暖了幾分,瞅了她好半晌兒,才慢條斯理地接著道,「楚小郎,敵與友,從來都不是一定的。今日你視本座為敵,說不定來日會拿本座當友?再者,本座認為,會有與你合伴的一天。當然,楚小郎本就是一個很好的合伴之人。這,也是本座今日幫你的另一個原因。」
「恐怕還有別的原因吧?」夏初七又笑。
「聰明。」東方青玄也笑。
「我猜你不會告訴我?」夏初七挑眉。
「確實。」東方青玄還笑。
「那我與大都督只怕是沒有合作的機會了。除非,你樂意花銀子來買個悲劇?給小子我一點兒銀子,那我可能會受不住誘惑考慮一下。要不然,既便您用美男計,在我這也是不好使的,我家爺長得可不比你差。」
「有意識,你果然愛銀子。」
「勝過愛男人----」
兩個人正打啞謎似的說著,馬車突然「馭」的一聲停了下來。
東方青玄身子微微一傾,「如風,何事?」
車窗的外頭,如風壓低了嗓子,「回大都督,前方是晉王殿下的車駕。」
東方青玄看了一眼夏初七,淡淡說,「避讓。」
「是!」
如風恭敬地答了,馬車也很快便讓到了路邊兒。
夏初七心裡不安,表qíng卻十分淡定,而東方青玄也仍舊是眉眼生花。
「你猜猜,他是不是專程來接你的?」
「不是。」
「為何如此肯定?」
「我與他打架了,他正生著我的氣呢。」
夏初七邊說邊笑,表qíng相當自在。只那與「晉王殿下打了架」的表qíng就好像小夫妻兩個鬧了一點兒彆扭,對殿下卻沒有半點兒敬畏之心。那神色瞧在眼裡又是另有一番qíng態。
他略略沉吟了片刻,才輕笑出來。
「這一回啊,只怕楚小郎你是猜錯了。」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外頭便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大都督安好!請問楚醫官是否在車裡?」
那個不帶感qíng的聲音不是別人,正是趙樽的侍衛長陳景。
實際上,他這一句話很明顯多餘,在外頭他都已經瞧見李邈了,又哪能不知道楚七在東方青玄的車裡面呢?只不過,例行的問上一句,也是對東方青玄這個錦衣衛指揮使大人的尊重。
東方青玄沒有應她,只妖嬈地彎一下眼睛,看向夏初七。
「去吧。就送到這裡了。」
「大都督,再會!」
夏初七笑意淺淺地看了他一眼,拱手下車。
外頭還是飄著雪花兒,天兒真是很冷。她抱住雙臂,只描到了趙樽的馬車,卻沒有見到趙樽的人,那一個黑色的帷幕緊緊拉著,也不知道他的人究竟在馬車上沒有。
今兒私下裡見了趙綿澤,又坐上了東方青玄的馬車,雖然她嘛也沒有gān,也是為了正事兒,可還是稍稍有那麼一點點心虛。gān咳下,她正了正帽檐,與李邈對視一眼,便走近車廂,不太自然地喊了一聲。
「楚七參見殿下。」
裡頭沒有人應聲兒,卻是東方青玄拉開了車簾來,笑意盈盈地說。
「晉王殿下既然親自來接人了,又何必避而不見?今日天氣如此之好,何不打開帘子,與青玄說上兩句,也好讓青玄目睹一下殿下您寵愛佳人的風姿?」
這廝挑釁啊!
夏初七心裡嘆了一句,正尋思著千萬不要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面前的馬車門兒便打開了,裡頭的傢伙正襟危坐,冷板著一張臉,只給了她一個「上來」的冰刺眼神兒,便側身撩了帘子,不緊不慢地望向東方青玄。
「東方大人雪天還打扮得如此妖艷,是為了勾引本王?」
咳咳!
正躬著身子上車的夏初七,差點兒被口水嗆著了。
趙賤人果然夠威武霸氣,又損又騷的一句話便把東方妖人給調戲了。而且還能夠調戲得如此坦然、一本正經、高端大氣,愣是讓人說不出話來。
不過麼……
瞧瞧他身上一襲高冷風華的黑衣,再瞅瞅東方妖人艷麗嬌嬈的紅衣,她再次產生了一種不該有的聯想----這倆人,應該在一起。
那得是一副多美的畫面?
她念頭未落,手臂一緊便被趙樽拽了過去。
咂了下舌頭,她坐在他身邊兒,神經沒由來的緊張了。
可是,趙樽卻一眼都沒有看她,仍是帶著他一貫雍容高冷的表qíng,看著東方青玄,不太客氣地又嗤了一句。
「只可惜,東方大人怕是打錯了算盤,你不是本王的菜。到是三皇兄----」
寧王的名諱還沒說完,那東方青玄的臉色就難看了。
不過,他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能由著別人氣他麼?
掃了夏初七一眼,他眸目生qíng的彎了彎唇角,意有所指地笑說,「殿下說笑了,青玄與寧王殿下便無私jiāo,到是與楚小郎相jiāo甚篤,談得也很是歡愉,他先頭還說,要請青玄去貴府找她玩耍呢,不知道殿下您歡不歡迎?」
「本王的後院,有的是閒置院子。」趙樽淡定地看著他,「只東方大人您,可有本事討得了本王的歡心?」
靠,兩個大男人開玩笑也這麼不要臉?
愣是把下流給演變成了風流!
沒有去看趙樽什麼表qíng,夏初七亂七八糟想著,一雙眼睛盯著東方青玄那一張笑得妖孽的臉孔,不停地放著殺氣。她怕那廝要再挑拔幾句,趙樽回頭得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