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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0 作者: 姒錦
    噼里啪啦,她像個竹筒子似的罵了開來,他卻像是聽得煩了,雙臂一展便死死抱緊了她,在冷冰的河水裡,夏初七身子一個激靈,覺得自個兒落入了一個火熱的胸膛……

    ☆、第055章本王的小奴兒

    「不鬧了。」

    他又低吼了一句。

    灼熱而粗重的呼吸,隨著他有力的手臂從背後一起圈了過來。

    耳朵一燙,像被蚊蟲給突地叮了一下,夏初七的腦子頓時就糨糊了,有那麼一瞬間,那完全不知所措,身體僵硬了。

    她這個人,披了一聲女人皮卻有顆爺們兒的心。

    平日裡常常像女漢子似的與人耍狠鬥嘴,一般qíng況下,她吃了這暗虧,很難下得了火氣兒,非得收拾回去不可。

    可這會兒,在這個沒有燈光,只有冰冷和黑暗的河面兒上,身體的接觸是那麼的敏感,他火樣的胸膛緊緊地擠壓著她,兩個人濕透了的身體緊貼在一塊兒,隨著他那個激烈的摟抱,讓她突然便覺得身上的皮膚都被點燃了。

    不知是冷的,還是驚的,她qíng不自禁地突然戰慄一下。

    臉燒了起來,罵聲也停了,眼睛止不住地回頭望向他……

    風華絕代,美絕人寰。

    入目的男人,給她的那一眼,便只剩下這八個字可以形容了。

    他若為飛禽,天下萬物都可為成為走shòu。

    作為一個有著現代成熟女子靈魂的夏初七,很難具體描述這一眼那驚天動地。

    一張模糊不清的臉上如同雕像一般俊美高貴,面容上不知帶了些什麼qíng緒,像危險,像邪惡,又像在生氣,可每一寸表qíng都如同一支能she入人心的利箭,如廝俊美,舉世無雙!讓她的腦子裡頓時像在下煙花雨,吞噬掉了理智一般在絢麗的開放。甚至於,傻乎乎的產生了一種錯覺----剛才那兩句「不鬧了」,仿佛男人對心愛的女子才有的親昵寵溺。

    「看夠了嗎?再看爺可要收費了。」

    不知是不是被她盯得又發了狠,頭頂一道冷冰冰的話音落下,激得她回過神兒來,這才發現自個兒又犯了花痴,產生了莫名其妙的聯想。

    嘴皮動了動,她窘迫了一下。

    「嘁,說得像誰愛看你一樣?」刺兒了他一下,她正準備推開他,身子卻又是被他一陣緊裹,接著便被他打橫抱起了起來,很快便躍上了河岸,那英姿如風瀟灑,隨著兩人出水的聲音,她「咚」一聲便被他甩在了cháo濕的清糙地上。

    「哎喲喂,我的屁股,過分了啊……」

    拍拍著地時吃痛的小屁屁,她剛才所有旖旎的幻想都特麼破滅了。「嗷嗷」地慘叫著,對他罵罵咧咧,而他卻是閒適的立於她身前,一張依舊瞧不清qíng緒的面孔就那麼居高臨下地瞄著她。

    「還敢不敢了?」

    「當然不敢。」心神歸位,夏初七的嘴也損上了,「你的智商再可憐,也不怎麼可能再給我這樣的機會了吧?」

    又損人智商,她心知只是為了自個兒剛才的失態找個台階。

    更心知這貨的嘴也不是個好的。

    原以為他不會就這樣放過他。

    畢竟大冬天把人推下河裡,不是一般人gān得出來的事兒。

    要不是喝得有點大了,她其實也不能那麼缺德。

    總之,哪怕換了她自個兒,也不能輕饒了旁人。

    卻不曾想,那趙樽只是重重一哼,似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便將她從地上像拎落湯jī似的拎了起來,一隻手便輕輕鬆鬆把她腰給摟緊了,去那塊大石頭上把拿了那件狐皮大氅下來,沒有穿在自個兒身上,卻是出乎意料的裹在了她的身上。

    「再有下次,爺必將你剝皮抽筋。」

    說得雖狠,可夏初七卻被他這樣的舉動,弄得答不出話來。

    她上輩子有許多哥們兒,也待她好過,可似乎她自我保護的意識太過qiáng大了,很少有人覺得她其實也是需要男人疼寵的,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過她,抱著她,給她冰冷的身子裹上衣服,便又抱她到馬上,摟在身前,替她遮擋了涼風。

    這輩子傻子待她也極好,可那種好很多基本一種像未成年孩子對待自家的母親,依賴和親qíng遠遠多於男女間的那種感受……

    男女間?

    思考著這個詞兒,她女漢子的心腸,耳朵卻一直在發燙。

    兩個人共騎在馬上,他的呼吸幾乎貼著她的耳朵。

    身子不經意小小摩挲,都能讓她激靈靈的,jī皮疙瘩布了一身,覺得身子沒有一處是自在的。訥訥的,過了好半晌兒,她才尋了一句能搭訕兒的台詞。

    「你也不用那麼狠吧?留著我多有用,不還得替你治療麼?」

    馬兒悠閒的沿著河邊兒往回走,這回,換趙樽良久沒有回應。

    夏初七原本便是一個話癆,可因了先前河裡那個緊緊的擁抱,還有為次窩在他懷裡的浮想聯翩,加之裹了他的大氅兒時那種若有似無的曖昧,讓她稍稍的多了一層尷尬,人也便矜持了許多,也是過了許久都沒有再嘰歪。

    一匹馬,兩個人,一地的發毛月光。

    河風帶著一種輕淡的夜露之氣,緩緩飄送了過來。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才聽得他的聲音淡淡的從耳後傳來。

    「你說的那種自由,當真有那麼好?」

    呼吸一室,夏初七的耳朵又被他的呼吸給燙了一下,在他手臂從腰間橫過去牽住韁繩的摩挲里,不知是身麻了還是心蘇了,腦子裡一直在不停的唱著「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很混亂的一種亂七八糟的思緒,心跳更是狂烈的跳動著,根本就有些不太清楚他的意思了,只是輕唔了一下。

    「在我看來,人活著,最重要的,便是自由了。有一個叫貝克的人說,甘心做奴隸的人,不知道自由的力量。還有一個叫英格縈爾的人也說過,自由之於人類,就像亮光之於眼睛,空氣之於肺腑,愛qíng之於心靈。」

    莫名其妙扯了一堆名言,她只是腦子很亂。

    他沒有再說話。

    她糨糊已久的腦袋,也有些轉不過彎來。

    這一個晚上,她的話很少,他也不怎麼說話。可她卻一直覺得河邊兒的糙叢被大鳥踩踏時發出來的沙沙聲,甚為美好,雖然她們都沒有自由,只能被動的承受。而天邊兒上那汪一直注視著她的毛月亮,也是從古到今從未有過的皎潔。

    只有她身後那個男人,始終有一種飄渺的不真實感。

    還有她更多的尷尬。

    與往常調戲他時完全不一樣的尷尬。

    甚至比她第一次被抓時為了威脅摸他那個地方都要來得尷尬。

    但不管她心裡如何的尷尬,事實上,這也都是她與他相識到現在,相處得最為和諧的一個晚上。和諧得有好幾次,她都想要告訴他,先前在清凌河邊上,她從他身上偷的那個小金老虎真就莫名其妙沒有了。可終究她還是不想破壞了好不容易建議起來的哥們兒感qíng,便什麼都沒有再說。

    「哎喲,主子爺,您這是……怎麼了啊。」

    「月毓,還不快點兒拿衣物。」

    「你,你,還有你們,那幾個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過來侍候主子?」

    馬兒剛入城門口,那鄭二寶便急急的迎了過來,打眼一瞧著趙樽濕漉漉的一身兒,心疼得就像自家親生兒子被誰給淹了水般著急的親爹,又是差人拿衣服又是差人燒薑湯又是差人準備熱湯沐浴,鞍前馬後跑得屁顛屁顛兒的。

    趙樽卻是無所謂。

    反倒是披了他大氅的初七,白白遭受了許多的冷眼兒。

    主子爺受著涼,她倒是很舒坦?

    不知道多少道想要殺了她的眼風,在身邊兒繞來繞去。

    可惜,夏初七今兒心qíng太紛亂,理不清那qíng緒,難得與招貓逗狗了。假裝自個兒沒有長眼睛,也不去瞧別人都什麼眼神兒,下了馬便把身上那件珍貴的狐皮大氅兒給脫了下來,遞給了趙樽。

    「謝謝。」

    她破天荒的客氣一回,似乎讓趙樽很不習慣。

    黑眸微微一眯,他淡淡道,「穿回去吧。」

    一聽這句話,夏初七心裡頭那個感動啊,可下一句卻是聽得他說。

    「記得清理gān淨了再還回來。」

    靠,這貨就沒個能讓人舒坦的時候,好端端的一句話原本可以是多真誠的關心啊?只補充這一句立馬就變成了嫌棄。

    她承認,他還真真兒是能破壞氣氛的人間殺手。

    隨口應了一句,夏初七不曉得這會兒可以再跟他多說些什麼,見他被人前呼後擁的侍候著,似乎也不再需要她了,也就沒有再推辭掉那件大氅兒,畢竟脫了她還冷得緊,不管回頭要洗要熨,反正也用不著她來動手,要是說一聲兒是趙十九的東西,丟給那鶯歌,還不得把她給樂呵死?

    說曹cao,曹cao便到。

    她一路腦子亂糟的想著,雙腳不自覺地往西配院走去。可人還沒有走到住處,便見有個人也走往院門兒里走。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被她尋思過的鶯歌。

    都這個點兒了,她打扮得還是那麼jīng致風qíng,雲鬢上顛顛兒墜了一縷流蘇,那穿紅掛綠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兒便是秦淮風月樓呢。

    夏初七瞧見她的時候,她正一個人扭著那細腰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乎壓根兒就沒有瞧著她這麼一個大活人。

    「鶯歌。」

    她出聲兒一喚,那女的像是吃了一驚,猛地回頭。

    「你……怎麼在這兒?」

    抿著嘴兒一樂,夏初七奇怪了,「我怎麼不在這兒?」

    鶯歌似乎這才從她自個兒的神思從回過神兒來,見她穿了一件太過寬大,幾乎都墜在地上拖著的狐皮大氅,下一瞬那臉色又驚到疑,又由疑到妒,再由妒轉到笑,變得十分迅速。

    「你這是……從爺那兒回來?」

    夏初七奇怪她今兒晚上的反應,「你呢?又從哪位爺們兒那回來?」

    鶯歌卻是呸了一下,樣子尷尬的忸怩了下,「楚七,你可不要沒由頭的瞎嚼舌根。鶯歌生是咱爺的人,死也是咱爺的鬼,這大晚上的哪又可能會找別的爺們兒呢?你這樣一說,沒得壞了我的名聲,往後爺哪裡還敢要我呢?」

    「鶯歌啊。」

    夏初七攏了攏那大氅的領口,走了過去。

    她個頭不如鶯歌高,可氣勢卻是不小,出口的話更是可惡。

    「就你這拎了根jī毛當鳳凰,頂了個磨盤當端莊的樣子,我看八成兒,名聲早就毀了。即便你那名聲沒有毀,咱爺也不太可能要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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