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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0 作者: 姒錦
「小奴兒……」他低頭盯視著她,一隻手便把她窄細得一掐就斷的腰兒拿捏在手中,說出了一句宛如天雷滾滾而來的話,「今晚上,去爺玉皇閣睡可好?爺不收費。」
「啊!?咳咳!」
丫這是要讓她侍寢?
小心肝兒撲嗵撲嗵跳著,夏初七伸出小手來,在他眼前晃了一晃,確定他的思維正常,腦子沒有被門夾過之後,才慢慢的解開他環在腰上的手臂,從他懷中掙脫出來,一張塗得膚色略黑的小臉兒上,難得的出現了幾分不好意思的僵硬,故意打趣兒道。
「姑娘我身子不適,不便伺候爺,這一點想必爺您也是清楚的。如果你實在難熬,那個崇寧縣的鶯歌姑娘,卻也是不錯的。」
她拿腔捏調的說完,他卻沒有任何反應,不知在想些什麼。
久久,那鋒利的眉梢才微微挑起,他嗓音低沉地道,「爺大發慈悲,許你在玉皇閣侍候,是你不願意的。那……便如此吧。」
說罷,在她皺眉不解時,他起身拂袖。
「一共欠爺三百兩,零頭抹去了,不用還。」
高姿態的說完,他似乎連再多看她一眼都嫌麻煩,人迅速消失在了食色軒。
「渣渣渣渣渣!」
夏初七恨不得眼風兒能變成刀,剜掉他幾塊兒ròu來。
可人家影子都沒有了,哪裡又能聽得見?
只留下她自個兒在那裡,氣也不是,恨也不是,算一算……也就罷了。不就是銀子麼?不算什麼大事兒。
今兒她滅了東方妖孽,那才算是替天行道了。
……
食色軒外頭,元小公爺果然等在了那裡。
見她氣嘟嘟板著個臉出來,他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表妹,啥事兒把你氣成這副德xing?」
「還不是你那個挨千萬的十九叔,世上怎會有如此可惡的人?」
想到趙樽對她的種種欺負,夏初七頭頂上冒著青煙,先把對趙樽的不滿,噼里啪啦的狠狠發泄了一通,才使勁兒地剜了元祐一眼。
「你們這些男人啦,全都不是好東西。」
元祐皮笑ròu不笑的俊臉,一下子便僵硬了。
「哎哎哎,這麼說就不合適了啊,小爺我今兒可是幫你忙來的?」
被他這麼一提醒,夏初七才想起了那件事兒。面色稍稍緩和了一點,一把拖住元祐的胳膊,走到檐下的yīn影處,見左右無人,才低聲兒問,「事qíng辦得如何?妥了麼?」
邪邪一笑,元祐微微挑開眉頭,「那是自然。那東方青玄吃了酒出去,外頭接應的那幾個錦衣衛,全都換成了小爺我的人了……今兒晚上啊,有好戲看嘍,但願明兒醒來……威風八面的大都督不要跳河自殺才好。」
「會嗎?」夏初七一挑眉,「他會自殺?」
元小公爺托著下巴想了想,撇了撇唇,片刻再抬起頭來,嗤的一笑。
「自然不會,他只會殺----你。」
被他yīn惻惻的語氣唬的脊背寒了一下,夏初七想到東方青玄那些個對付人的手段,還有那個臭名昭著的「詔獄」,突然有點兒後悔剛才沒有答應趙樽了,如果她寸步不離的跟著他,會不會比較安全一點?
「表哥!」她放軟了聲音,咧著嘴直樂。
「又有求於我?」
「表哥你啊,真是太聰明了。」
元祐紈絝是紈絝,那是一個何等樣兒的聰明人?
一見她膩膩歪歪的叫表哥,便知道這小丫頭沒安好心眼兒。要知道,除了找他辦事兒的時候,她啥時候給過他好臉色啊?可人的心思吧也奇怪,他雖然明知道她就是這麼個xing子,卻偏偏覺得她好玩得緊,與別的姑娘就是不一樣。
正所謂臭味相投,他倆確實能玩到一處,就像她說那什麼哥們兒。
「表妹,如果你是男的就好了。」
他的話來得莫名其妙,夏初七一愣,「為什麼?」
嘻嘻一笑,元祐胳膊伸過來攬住她的肩膀,「那樣兒啊,咱倆便可以一起喝花酒找姑娘,去賭博尋樂子,研究火器耍流氓,那樣的人生,怎一個恣意了得?」
夏初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使勁兒把他搭在肩膀上的手給甩開了。接著便先歌功頌德的把他馬屁拍了一通,這才笑眯眯的看著他。
「那哥們兒,喝花酒那些事兒,都是來日方長。咱倆先說現在,你指定不忍心我被東方妖人碎屍萬段的吧?再說了,我都準備把我院子裡頭那個美人兒送給你了,你肯定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元祐嘴唇抽了抽,一臉鄙視。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
夏初七輕咳了聲兒,抿了抿唇,故作傷感的嘆息。
「表哥啊,那是你不知道做奴婢的難處。」
「……!」斜斜看了她一眼,元祐拱了拱手,做了一個敬謝不敏的動作,這才小聲兒說,「實話說了吧,我十九叔那個人的xing子,著實古怪得緊。他最討厭什麼,你知道嗎?他最討厭別人去保護他要保護的人。」
「他會保護我?」見鬼一樣地看著元祐,夏初七想到那趙樽,心裡頭都是火兒,「得了吧你!他不整死我就不錯了,天天在我瘦不拉幾的jī腳杆上刮油,恨不得我一輩子窮死他才開心。」
「哎!」元祐重重一嘆,學著她的語氣,「知足吧你,多少姑娘求著他去她那個什麼腳杆上刮油,他還不樂意呢?也就楚七你了,搞得像吃了多大虧似的?我十九叔什麼人啦,百年難得一見的人物,別的姑娘見他一眼,唾沫星子都快流成海了,也就你還在那裡嫌棄。」
「這麼說來,我該感激他誆我銀子了?」夏初七仰著臉,一臉惱意。
「沒錯兒啊!」元祐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不瞞你說,小爺我打小就認識他了,從來沒有見他如此挖空心思的欺負過哪個姑娘。你啊!偷著樂去吧。」
這兩個人,都什麼邏輯?
夏初七眼睛快瞪成牛眼了,「被人欺負了,還得樂?我腦袋進水了我?」
元祐堆起一臉的膩笑,「差不多吧。那表哥我先走一步了?」
「哥們兒,真心不管?」夏初七咬牙。
「不敢管。」元祐實話實說。
夏初七一橫心。
得了,東方妖人又如何?
反正在趙樽的地盤上,元小公爺不說了麼,趙賤人應該不會真的袖手旁觀的。
再者說,明天的事兒,明天再說,反正今兒晚上,東方妖人該徹底完犢子了。
……
那寧王也是一個能上道兒的人,先頭出了食色軒哪裡還用得著鄭二寶?裝醉的酒也醒了,腳也不怎麼痛了,譴走了鄭二寶便帶了自個兒的人,抄近路趕去東院。果然便見到東方青玄被兩名錦衣衛攙扶著腳步踉蹌,一臉媚態的扶了過來。
他趕緊迎上去,然後「好心」的讓自個兒的人,把東方青玄給接了過來,說是自家屋裡有特製的醒酒湯藥,等大都督酒醒了,再給送回去。
事qíng出乎意料的順利。
那兩名錦衣衛十分配合的把人jiāo給了他。
寧王在花叢中尋尋覓覓這麼些年,除了那寧王妃不是他自個兒中意了娶回去的之外,其他那些個桃紅柳綠,都是他jīng心挑了,一個一個弄到府里的。
可是,卻也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東方青玄那麼合他的意。
真真兒合意得不得了。
可東方青玄那個人,平素里哪裡是他動得了的?
今兒託了夏初七的福,他不趁著這個機會,更待何時?
趙析的人把東方青玄扶到屋子裡的時候,那人已經迷迷糊糊了。
屋子裡,小婢女來來去去的準備著水沐浴,趙析笑得一雙yīn冷冷的眼睛,只剩下了兩條細fèng兒,一看便知是歡喜得不得了。
那青玄長得怎麼就能這麼美呢?
怎麼看都看不夠,怎麼看都不會看膩味兒?
這幾年來,東方青玄在朝中的勢力如日中天。
在京師想要他的人比比皆是,可能近他身的人……估計都死了。
他一個出了名兒的黑心黑肺的傢伙。
當然,趙析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這幾年老皇帝的身體每況愈下,在有意栽培太子趙柘親理朝政的同時,卻也沒有荒廢了自家那些別的兒子。
就單論這個寧王趙析,除了有一個親王頭銜之外,還兼著左都御史的職務。左都御史是大晏王朝都察院的最高長官,是一個專門行使監督職權的機構。除了可以「職專糾劾百司」之外,其實都察院本身也是天子的耳目,都察院裡的人,也就歷史上常說的「言官」,可以風聞奏事。另外,還可以對重大案件與刑部、大理寺進行合審,即是所謂的三法司會審。
故此,趙析手裡頭的權力其實不小。
在朝堂上,他與東方青玄也是實打實的對手,因為錦衣衛的無法無天,無孔不入,越發削弱了三法司的權力,一個個都對東方青玄恨之入骨。
要問趙析恨不恨他?當然也是恨的。
可他那恨麼……也無損於想要得到他的念頭。
這便是男人。上頭的腦袋和下頭的腦袋,完全可以分開考量。
這時候,趙析貼心的小婢女檀香試好了水溫,恭敬地沖他一福身。
「三爺,水好了。」
「下去吧。」趙析擺了擺手。
「是,三爺。」
那檀香剛行了兩步,便聽見趙析冷冷的聲音,「吩咐下去,所有人等,都不許靠近這屋子……」
「是,三爺。」
候在門外的侍衛長隨和婢女們,一個個魚貫離開了。
屋子裡,只留下了趙析一個人。
不,不對,還有另外一個。
趙析色迷迷的目光,又望向了榻上的那個妙人兒。
難得一個男子,竟能生得這樣美。
尤其是在這會兒,東方青玄一臉玫艷的微張著唇,像是受不了那身子裡藥效催生出來的熱量,白皙修長的手指,一下下的抓扯著領口,一雙本來就妖治得惹火的眼兒,如同含了chūn水兒一般微微眯著。
顯然他已經認不出趙析是誰來了。
他著了火,趙析的火自然更大。
一拂袍袖,他激動之下,把架子上的一個擺器都撩到了地下,可憐了那個jīng美的物件,在「嘭嘭」聲兒里轉瞬便成了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