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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9:50 作者: 姒錦
    揪人淚下的「身世」剛說完,她拿著匕首就要抹脖子。

    不出所料,下一瞬,匕首嘩啦落地。

    「你……」

    她抬起因抹了生薑而哭得稀里嘩啦的小臉兒,用jīng確計算過的45度角,展現著最無辜最羞澀最可憐最惹人同qíng的面孔,吸著鼻子看著那品相極美的俊男,抽泣的表qíng好不傷心。

    「一邊兒去,大清早地惹晦氣!要死也不挑地兒?」

    那小爺不順當的吼聲剛過,夏初七臉上卻突然晴轉yīn,悲傷變成了驚喜,起身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表哥,是你嗎?表哥,真的是你?我,我……」

    斜瞟她一眼,那人哭笑不得,運水車隊的士兵卻騰地爆笑起來,一個個東倒西歪。

    夏初七才不管他們什麼德xing,激動得那個語不成聲。

    「表哥,你忘記我了?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表妹阿七啊!」

    「……」

    「表哥,我,我阿娘說,等我長大了就許給你做媳婦兒的----」

    低低的調笑一聲,那俊男手指摩了兩下腰刀,眼神兒邪氣的挑開。

    「小丫頭沒認錯人吧?小爺我妹妹挺多,表妹卻是沒有。」

    「認錯?」初七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心裡頭轉了又轉,「表哥,我記得,你胸口有一個巴掌大的胎記,我看看還在不在。」不等他反應,她果真就開始去解人家的衣服,順便在身上摸摸那個捏捏。心裡話兒:這小子人雖然不像個好料,可這身兒腱子ròu還不錯,嘖嘖,一個個的豆腐塊啊忒誘人……

    「小丫頭這是做什麼?嚇著小爺了,你可要負責?」

    一個大男人被姑娘這樣搗鼓,大概他也頭一回遇著,雖語帶調戲,卻也有些慌了手腳。

    而旁觀幾個運水的士兵,也看熱鬧地竊笑起來。

    「祐將軍,你就從了表妹吧,讓她好好摸上一摸……」

    當兵在軍營,長期見不到姑娘,大多都喜歡開點葷的玩笑。有了這樣的樂子,誰能放過?

    「啊----」

    就在這混亂鬨笑的當兒,突聽夏初七一聲驚叫。

    「表哥,車上……有東西跑進那桶里了?」

    「東西?」

    眾人剛才的注意力,都在她的這邊兒,哪能看到有什麼東西進去了?

    夏初七拽著那表qíng輕佻的表哥,走過去扒著那水桶,「就這裡,我看見了,一個黑呼呼的東西。」

    她說得煞有介事,幾個人將信將疑地圍了過來,打開水桶殼子,可裡面是清澈見底的水,哪能有什麼東西?

    愣了一下,她又指向旁邊的水桶。

    「那就是這個,表哥,我真的看到一個黑黑的東西,爬進去了。」

    「怎麼可能?」

    一個士兵嘟嘟囔囔的又開了另一個水桶蓋。

    當然,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

    「好了小表妹,你就不要在這胡攪蠻纏了啊。」瞧著這個瘋瘋癲癲認表哥的姑娘,那俊男眉眼笑開了花,可語氣卻有點兒不耐煩了,「乖乖的給表哥讓開了路,等我回去復了命,再來尋你好好敘舊。」

    夏初七小手揪著袖子,眼淚巴巴地看著他。

    「難不成真是我認錯人了?」

    複雜地瞄她一眼,那俊男勾了下唇角,「也許……」

    望著漸行漸遠的車隊,夏初七chuī了一聲兒口哨。

    「哎,我真是這世界上最憂傷的女子。」

    剛過晌午,清崗縣便籠罩在了流言蜚語之中。

    從早上回來就一直在藥堂里忙活的夏初七,中途聽見有來抓藥的人閒嗑說,驛站裡頭好像出大事了,好多將士得了一種怪病,上吐下瀉,醫官診了脈,竟沒查出緣由來,惹得晉王殿下大怒,罰了好些人。

    對於如此慘絕人寰的事兒,夏初七表示很樂呵。

    孫正業過來的時候,藥堂正準備打烊。瞧著他急匆匆邁入門檻兒的樣子,老顧頭明知故問。

    「喲,孫老,瞧您走得這一頭汗的,可是出什麼事了?」

    「別提了!軍中染上了時疫,眾多將士咳嗽喘急,上吐下瀉,老朽這是……哎,一言難盡!」孫正業搖頭嘆息,拿著自家開的方子給夏初七讓抓藥,「小子,速度點,急。」

    「哦!」

    沒有像往常一樣閒嗑牙,孫正業抓了藥便領著一個小兵回去了。

    「楚七,你在笑什麼?」

    顧阿嬌柔聲細說的問話,讓夏初收緊了唇角。

    「我笑了嗎?」

    顧阿嬌使勁兒點了下頭。

    懶洋洋一撇嘴,夏初七收起方案上的幾張藥方。

    「美人兒,你眼神兒不好使,讓顧叔給你開個方子去?」

    想到趙樽這會兒急得團團轉的死德xing,即便覺得士兵們有點無辜,夏初七還是胃腸肝脾腎都十分慡利。

    哼,她不過小小玩一手,就足夠他丫的抓瞎了。

    如今沒時間看小huáng本和折騰傻子了吧?

    哎,她還是心腸太好了。

    如果再歹毒一點,恐怕今兒清崗城的棺材鋪就要發財了。

    飯後閒溜達出來,天兒已經入黑了,正街上少數幾家還掌著燈。

    夏初七走進鐵匠鋪,又搗鼓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出來。

    晚上。

    待梆子響到三更,她再一次偷摸出了回chūn堂。

    這一回,她全副武裝。

    褲子上細布條綁了小腿,腰上扎著厚厚的腰帶,上面掛著她特地為賤人準備的好東西。

    趙樽,你老子收拾你來了----

    ☆、第018章誰比誰更厚顏?!

    驛站。

    夜蟲嘰嘰,皓月橫亘在天上。

    作為大晏朝的軍事重鎮,清崗驛地勢險要,城牆修建得異常堅固,高達十幾米全由巨大的條石和青磚一層層夯築,城門口和垛牆上都有值夜的士兵在堅守崗位。

    夏初七貓在糙叢里觀察了一會兒,便將從運水那俊男身上順來的腰牌放回了懷裡,賭運氣一般慢慢溜到了前幾天爬過的狗dòng。

    鑽狗dòng雖不雅觀,卻最為便捷。

    她運氣不錯,那黑黝黝的狗dòng還沒有被填掉。

    鑽入牆內,她匍匐著觀察。

    只見十字分區的房屋,一排排燭火全滅。

    正如她下藥前預計過的那樣,因驛站的兵將們紛紛感染了時疫,防禦明顯鬆懈了下來,夜巡人數銳減。

    有戲!

    她輕鬆躲過一撥守衛,溜到了那天關押傻子的馬號。

    馬號是用來養馬的地方,外頭的糙垛子很高。她藏身在糙垛子後頭,豎起了耳朵傾聽裡頭的動靜兒。

    「啊……小點聲……」

    兩道模糊、壓抑、低低的聲音,從糙垛背後的隔窗傳了出來,帶著令人臉紅心跳的粗喘聲兒,一聽便知道裡面在gān嘛事兒。

    「嗯,兵符的事兒,京里已經得信兒了……」

    喘息里夾雜著的對話,讓夏初七愣了一下。

    兵符?難道是細作?

    可真他媽敬業啊!

    辦這事都不忘了革命工作,不僅jiāo接了身體,還jiāo接qíng報?

    再一聽,那人又說,「太子染了重病,恐怕時日無多了,京師各部官員調動頻繁,幾位王爺對儲位本就各存有心思,而今眼下,更是蠢蠢yù動,晉王手裡握有兵權,便成了重中之重……」

    另一個聲音,很輕,「不是立長立嫡?唔,老皇帝屬意誰,可有口風出來?」

    「老皇帝看重兒子,可更屬意孫子……」

    「啊?皇長孫……趙綿澤?」

    「嗯,bào風雨要來了……唔,這清崗驛也平靜不了幾天。」

    「啊,你是說?」

    「嗯……寧王……哦,很快便要抵達錦城府了……」

    馬號地方小,裡頭傳來的聲音斷斷續續更顯低顫婉轉。在暖昧的叭叭聲里,夏初七風化在了糙垛上。她一沒有想到,會無意間聽到這麼多的秘密。二沒有想到,裡頭玩得正歡的那兩個竟然都是男的?

    難不成,大晏朝民風尚腐?

    不過,誰在搞基,誰又在權謀傾軋,她都沒有興趣,只關心傻子在哪兒。

    貓兒一般眯下眼睛,她滾出糙垛子,推開支摘窗身手敏捷地躍了進去,不等那兩隻搞基的傢伙反應過來,匕首就抵在了其中一個的脖子上。

    「不許動!」

    兩個衣冠不整還連在一起的傢伙呆住了。

    「你,你是誰?」

    「我是你老子!」夏初七瞟了一眼這兩個傢伙擺出來的造型,好笑地眯了眯眼,「快說,關在這裡的那個傻子哪兒去了?」

    果然,這兩個傢伙gān了醜事兒,不敢高聲喊人,更不敢反抗引來了夜巡。

    「在西號……」

    問明了具體方位,夏初七收回匕首,狡黠一笑,半威脅半暖昧地沖他倆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繼續享受----拜----」

    西號在驛站的西邊兒。

    夏初七貼著牆根兒走了過去,只見獨單單一個小院兒,沒有旁的建築。她趴在支摘窗下,醮了一點口水,桶開了窗戶紙,將懷裡裝了「神仙煙」的竹筒cha入窗戶小孔中,往裡面一陣兒chuī氣。

    接下來,便是等待----

    這「神仙煙」配置的時候,她特地加重了藥效,可空氣本身有稀釋能力,尤其在比較大的空間裡,效果更會大打折扣。差不多等了一刻鐘,裡頭才傳來「咚」的物體墜地聲。

    成了!

    她躡手躡腳,做賊似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兩名全副武裝的看押侍衛,昏睡在地上。

    巴適!順利!

    裡頭關押人的屋子光線更暗,與外間只隔了一道木柵欄。等她取了鑰匙打開門進去時,便見到靠牆的地方有一張簡陋的大chuáng,chuáng上的被子微微隆起,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頭偏在枕上,沒有動靜兒。

    「傻子!」

    低喚一聲兒,她掏出懷裡事先準備好的解藥帕子,走過去捂在他的臉上----

    不料,下一瞬手腕突地被扣緊,chuáng上那人手肘用力地撞擊在她腹部,吃痛一彎腰,她便隨了那拉拽的力道,踉蹌一下落入他的懷裡。

    「你!」她驚叫一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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