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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3:43 作者: 李李翔
過了會兒,鍾越匆匆趕來,「你怎麼來了?」有驚更多是喜。她看著他笑,手背在身後,不說話。因為辦公室是玻璃隔開的,為的是更好的提高工作效率,外面的人看的清清楚楚,他忍住上前抱住她的衝動。倆人在沙發上坐下,他背對著外面,拉過她的手,細細摩挲,終究忍不住,趁人不注意,俯頭親了親。她低著頭,一直沒說話,抬頭看他時,眼睛裡滿是笑意。
好一會兒他才說話,「你先回去,技術部的人出了點問題,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剛下飛機就馬不停蹄的開會,一行人都快累趴下了。可是沒有辦法,要想做的最好,就得付出雙倍甚至數倍的努力。
她沒動身,只問:「你在哪兒開會?」他指了指轉角處封閉式的會議室,「那邊。很重要的一個決策性會議,幾個高層都在,連孟十都撇下老婆,趕來了。」她點了點頭,「那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回家好不好?反正我一個人回家也很無聊。」打開他辦公桌上的電腦,開機需要輸入密碼,她想了想,輸入自己的生日密碼,果然聽到熟悉的啟動的聲音,不由得看著他笑。
鍾越這些天也著實想她了,瞧目前的情況,這個會還不知道要開到什麼時候,出來透口氣就可以看到她,心裡有了期待,便覺得冗長的會議沒那麼難挨,問:「一個人會不會無聊,要不你下去逛逛再上來?」她點開文件夾,搖頭說:「不想逛,沒什麼想買的,我就在這裡等你好了。你電腦上有沒有遊戲,我新學會了玩鬥地主,嘻嘻----」
他電腦上哪有這些東西,搖頭說:「那你自己下一個,我去開會了,下面柜子里有水果,餓了記得吃。還有,別老盯著電腦,歇會兒再玩。」出來叮囑秘書,隔段時間送杯熱茶進去。
秘書送了一杯碧綠清澈的茶進來,香味濃郁,一看就知道是好茶。她連忙站起來,接在手裡,謝過了。年輕的女秘書卻沒有離開,快人快語說:「聽說你就是鍾帥的老婆?」問的她好不尷尬,只是笑。
秘書細細打量她一番,嘆氣說:「沒想到鍾帥原來喜歡小巧玲瓏、甜美可愛型的。看你這樣,像是南方人,哪兒的?」她見人家直慡,對她又客氣,於是說了。秘書忽然拍手說:「鍾帥也是那裡人啊,你們是老鄉呢,以前就認識嗎?」她笑了笑,「我們以前是高中同學。」
秘書扼腕嘆息,「怪不得,怪不得,原來是青梅竹馬的高中同學啊,從小就認識,別人哪還有機會!」又笑說:「領導都開會去了,趁機偷個懶。問你一個問題,可得從實招來,你們倆是什麼時候有意的?別怪我唐突,實在是你太讓人嫉妒了,你看看外面這些小姑娘,都紅著眼睛看你呢。」
何如初被她逗笑了,便也開玩笑說:「唔,很早就在一起過。」她挑眉,笑得不懷好意,「很早,什麼時候?不會是從高中就開始了吧?」何如初一味笑,低著頭喝茶。秘書又說:「不過,我跟在鍾帥身邊也有四五年了,一直都沒聽說他有女朋友之類的,以前偶爾見過一兩次范小姐,後來范小姐訂婚了。沒想到這次他說結婚就結婚了,毫不含糊。」
「他一直沒交過女朋友嗎?」何如初抬頭問她,感情有些複雜。秘書聽了她的話,很是詫異,知道其中有緣故,便說:「據我所知,是沒有,他總是一個人,也不隨便跟人親近。並不像公司里其他單身男人一樣焦慮或是玩世不恭,給人感覺其實是孤單的,但是有一種倔強的堅持,令人不解。」疑惑地看著她,終究抵不住好奇,問:「你們中間似乎發生不少的事?」不然鍾帥這些年也不會「獨守空閨」,饞的一群小姑娘牙痒痒的。一副迫不及待,包打聽的神情。
何如初忽然被勾起往事,面對她的熱切期望,一語帶過,淡淡說:「我跟他其實很早就認識了,後來我出國念書了,所以就分開了。」秘書接下去:「鍾帥一直對你念念不忘,以至於舊情復燃,最後破鏡重圓,喜結連理,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是不是這樣?」
說的她笑了,「是是是,三句話可以概括任何故事情節,相遇,離別,重逢。」倆人笑起來。秘書忽然擠眉弄眼,小聲說:「知道我們暗地裡給鍾帥什麼樣的評價嗎?」她睜大眼聽著,心裡很想知道別人是怎麼看他的。
「悶騷!」秘書拍桌子說,「我們都說鍾帥這人表面上冷冷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其實最悶騷了。今天聽了你們的故事,更加肯定了大家的想法。」何如初驚地瞪大眼,似乎如今這年代,悶騷二字成了對一個人最高的評價;而無聊二字成了對一個人最壞的評價,夏原就常常說她超級無聊。
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到。心裡正想著這事呢,夏原因為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找孟十問清楚,所以就順路來他公司了,路過時,不經意側頭看了一眼,人已經走過去了,連忙倒退兩步,待看清楚裡面的人,敲門笑:「你說咱倆是不是有緣,在這裡都能碰到,這就叫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可喜可賀。」
她忙開門,笑說:「你怎麼也來這兒了?」夏原不答反問:「你來幹嘛啊?給人打工呢?真想干,找我啊,我正缺人呢,工資隨你開!」她笑說他貧,陪他一塊在沙發上坐下。夏原喝了秘書送上來的茶,說:「怎麼,等姓鐘的那小子呢?」知道他們公司一夥高層全在開會,連孟十都敷衍他,讓他回頭再來。
她點頭,「恩,他剛出差回來,我等他一塊回家。你來什麼事兒啊?」他忙說:「沒事兒,沒事兒,我這就走了,你慢慢等吧。」端起茶一飲而盡,暗暗嘆了口氣,笑說:「等他都等到公司來了,姓鐘的這小子可別身在福中不知幅啊。」臨走前又說:「你要是等悶了,找我玩兒啊,北京好多地方你都不知道,可刺激了,回頭我帶你去大開眼界。」她笑說不悶,看著他出去,重新玩遊戲。
何如初完全沒有玩遊戲的天賦,幾輪下來,倒扣無數分,自己也覺得沒意思起來,索然無味,關了遊戲,這裡坐坐,那裡看看,到處摸了一回,又在窗前站了半天,天色漸漸暗下來,五顏六色的燈光漸次亮起,馬路熱鬧起來,擠滿了急於回家的行人。可是他還沒有出來。
秘書進來換茶,她嘆氣說:「這樣成天成天的開會,不覺得悶嗎?」她光坐著就受不了。秘書吐舌說:「聽說裡面爭的差點打起來了,看來這會還有得開。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們都該下班了。」她想了想搖頭,「沒事兒,你下班吧,我再玩會兒遊戲。」
又坐電腦前,下了「明星三缺一」的軟體,打起麻將來。她老出錯牌,明明聽了的清一色,硬是打的亂七八糟,最後放炮讓人家胡了。放多了炮,她又開始覺得無聊了。於是開始玩俄羅斯方塊,老衝破了頂,更加沒味兒,遊戲換了一個又一個,搞的自己頭暈腦脹的,站起來甩頭踢腿,椅子上蹭蹭,沙發上躺躺。
其他人都下班了,偌大的辦公室只剩她一個人,燈光照在粉白的牆壁上,上面掛著一大塊山水畫似的電子鐘投下濃重的黑影。
第 70 章
第七十章挪威的森林
夏原匆匆走了,心裡其實相當感慨。以前她就在等他,現在她還是這樣在等他,叫他有什麼話說,唯有逃不及似的離開。下樓時碰到以前的一個發小,倆人吆來喝去叫上其他幾個人,在附近的餐廳胡吃海喝了一頓。還要去酒吧,有人說今天好歹過小年,不能太不像了,還是趕緊回家吧。幾人才散了。
他迎著夜風出來,身體一冷,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酒倒醒了,拿著手裡的手機把玩,沉吟著不知道該往哪兒去,心裡還是惦記著何如初。吃飯時就在擺弄手機,搞得有人笑他:「夏少,頻頻看手機,等哪個心上人的電話呢。」他笑說:「何止是心上人啊,簡直是刻骨銘心,永世難忘啊。」有人插嘴說:「人家夏少手機炒股呢,你廢話什麼,喝酒是正經。」幾人舉杯暢飲,摩拳擦掌,合起來要灌倒夏原。可是這樣的熱鬧並沒有衝散濃烈的心事。
終究是打了一個電話給她,「喂,過年好啊,恭喜發財啦。在家嗎?幹嘛呢?怎麼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沒,還在公司呢。你回家了,聽你聲音好像喝了不少酒啊。」何如初懶洋洋倒在沙發上,等的毫無意識,一點力氣都沒了。
他皺眉,「你還在等他?這都幾點了?他怎麼還讓你等?」有沒有搞錯,她就這樣從下午一直等到晚上?就沒見過這麼死心眼的人。還有,姓鐘的那小子到底在幹什麼,虧他也忍心!
她不理他的叫囂,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我一個人挺安靜的,睡了會兒,還蠻舒服。你忙你的去吧,我再睡會兒,他們也該完了。」說完掛了電話,扯過鍾越的大衣當被子蓋,整個人蜷起來縮在沙發上,側身躺著。
夏原重新折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推了推門,沒鎖,悄悄把燈調暗了,又把空調溫度調高,搬了把椅子靠窗坐著抽菸,沒發出一點聲音。她聞到空氣里的香菸味兒,本來就睡的淺,一下子驚醒了,連忙爬起來,「你開完會了?」轉頭看時,見是夏原,很吃了一驚,「你怎麼又來了?」
他掐滅菸頭,徐徐說:「我怎麼不能來啊,我等著找老孟算帳呢,正好回來堵他下班,省的跟滑不溜手的泥鰍一樣,只會口頭上敷衍我。」聽他說的挺嚴重的,她信以為真,以為他大晚上的來找孟十肯定有急事,便說:「剛才有人出來跟我說,快完了,你再等等。」
夏原滑著椅子坐過來,笑嘻嘻說:「看你挺無聊的,出個腦筋急轉彎考考你:小明的爸爸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叫大毛,二兒子叫二毛,請問,第三個兒子叫什麼?」她脫口而出,「三毛,嘻嘻----」夏原伸出手輕輕敲了一下她頭,「三毛你個頭,笨死了,當然是叫小明!」她才反應過來,很不服氣,口裡嚷嚷:「再來再來,你這是混淆視聽----」情緒一下子高昂起來。
「知道米的父親是誰嗎?」夏原問的一本正經。
她忽然想起大學時他們開的那個「花生米,花生油」的玩笑來,支著腦袋拼命想,米和油是兄弟,那麼米的父親是什麼呢,啊,突然想到了,拍手說:「是大米!」還洋洋得意地。
夏原笑得喘不過氣來,好半天才嚴肅地說:「是海。」她跳起來,忿忿不平,問為什麼,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嘛。夏原咳了一聲才說:「你想啊,海上花,花生米。」她一時還沒明白過來,瞪著眼看他,過了好半天反應過來了,死命捶他,「我就知道你滿腦子黃色的料,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