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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3:43 作者: 李李翔
    何如初見到他也很尷尬,笑了笑匆匆躲回臥室。

    見她走了,他扯著鍾越連聲問:「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兒?啊----,從實招來!」鍾越推開他,「什麼怎麼回事,我們今天就去登記結婚。」孟十張大嘴,半天反應過來,愣愣問:「你們倆要結婚了?」他點頭。

    孟十突然伸出大拇指,「哥們兒,好樣的!世上還真有你這麼痴情至性的人啊,我今天算是見了。人家愛德華八世要美人不要江山,我看你也快差不多了。她都是一個孩子的媽了,你能做到這樣,我只能敬佩,真的,不是諷刺你。男人要能做到你這樣,那真是絕了。」

    鍾越澄清:「那小孩不是她兒子,是她的親弟弟。她出國後,她爸爸再婚時生的。」孟十聽了,半晌說:「這消息也夠勁爆的啊,有個能當自己兒子的弟弟。」心想何如初父親還真能耐,怪不得何如初也這麼能耐呢,能把一個這麼優秀的鐘帥從頭到尾捏在手心裡,還死心塌地的。

    鍾越卻說:「其實,不論那小孩是她兒子還是弟弟,我都會跟她在一起。」當不知道小意是她弟弟時,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孟十呆呆坐著,良久站起來,拍著他肩膀說:「兄弟,我只能祝福你了。你這樣的人要是還不能得到幸福,那真是沒天理了。君子成人之美,好吧,我也做件好事,放你半天假,登記結婚去吧。不過下午可得乖乖給我去香港。」笑著走了。心裡卻很感嘆,這樣倆個人,分分和和,過了這麼多年,居然還能走到一塊,這就是緣分啊,拆都拆不散。

    回到公司,聽見小秘書興致勃勃在那裡議論鍾越,說他今天就要回來了,幾人拍手附和,說又可以見到鍾帥了。他耳尖聽見了,探頭出去,惡作劇般說:「可惜你們的鐘帥已經結婚了。」一語激起千層浪,公司里頓時炸開了鍋,有大膽的人站出來說:「孟總,你是開玩笑的吧?」他笑而不答,躲回辦公室繼續辦公,留下其他人胡亂猜測。

    一干小女生唉聲嘆氣叫起來,有人說:「鍾帥走了這麼久,難道是結婚去了?」眾人想了想,大有可能,鍾越從沒休過這麼長時間的假。有人拒絕相信,振振有辭:「鍾帥結婚也得有對象啊,大家聽過他跟什麼人有來往?更別提結婚了。上次章慧明一事還不是這麼不了了之?孟總這人就要愛開玩笑,肯定是逗咱們玩呢。」有人不同意,說這麼大的事,以孟總的身份,怎麼會隨便亂說呢。搞得所有人將信將疑的,只等當事人回來揭開真相。

    何如初知道孟十走了,才敢出來,遲疑說:「你要是有急事,可以等你回來再登記,不急----」孟十的話她在廚房多多少少聽見了。鍾越不看她,問:「證件帶了嗎?」見她點頭,拿了車鑰匙,「走吧。」

    她坐在車裡,一直沒說話,抬頭看窗外,人行道上都結了冰,為什麼還不下雪呢?天氣陰陰的,又干又冷,風很大,吹的她幾乎站不住腳。鍾越側過來,替她擋住風,臉上表情依然淡淡的。她抬頭看見「民政局」幾個大字,又看了看身邊的他,頓了頓,然後迎著風往前走。

    倆人來的晚,前面已有好些人在排隊。臨近新年,大家都趕著這時候來登記。輪到他們,交了證件照片,拿到紅色的結婚證時,已經是下午了。鍾越隨身帶了行李出門,趕著去機場,路過一家大型商場時,心裡一動,停了車,示意她下來。待倆人站在珠寶專櫃前時,何如初才明白他是要買戒指。

    鍾越問她喜歡什麼,她搖頭,說隨便,她對這些完全不懂。鍾越見她沒興趣,不再問她,自己一對一對看過來。專櫃小姐在一邊熱情介紹。鍾越選了一對「玫瑰之心」,名字很美麗,樣式卻簡單精緻,親手給她戴上,大小正合適。她要拿下來,鍾越攔住了,說不用,抽出銀行卡結帳。小姐連忙開票,她轉頭看見上面的數字,嚇到了,沒想到這麼貴,忙拉住他低聲說:「太貴了!要不換一個吧。」她怕戴出去被人搶----

    小姐忙說:「不貴不貴,你看看上面的鑽石,這麼大一顆切割的多完美。節日到了,我們公司正搞活動,現在買最實惠----」

    鍾越戴上戒指,二話不說刷了卡。她跟在後面出來,來回撥弄指尖的戒指,手指突然被圈住了,一時間很不習慣。心想,這麼貴重的東西,萬一被賊盯上了怎麼辦,還是裝回盒子裡回去再戴。她也是小心翼翼怕丟的意思。

    鍾越回頭,見她正拔戒指,臉色變了,喝道:「幹什麼呢你!」他猛地出聲,把她驚得整個人一震,拍著胸口吁氣,口裡說魂都快嚇沒了。鍾越拉她過來,皺眉說:「好端端的,拔戒指幹嘛?」

    她懦懦說這麼招眼的東西,萬一被搶怎麼辦。鍾越沒好氣說:「搶你就讓他搶,不要抵抗,給他就是。但是不准拔下來,聽見沒?」見他疾言厲色的樣子,她只好悶悶點頭。心裡嘀咕,反正也是他買的,怎麼說怎麼做好了。

    第六十三章沒有緩衝的婚姻生活

    鍾越抬手看了看表,說:「時間快來不及了。你開我的車自己回去,我現在打車趕去機場。」掏出鑰匙,一股腦兒給她,又說:「家裡鑰匙別亂放,回家找跟帶子掛脖子上;睡覺關緊門窗;聽到敲門問清楚是誰再開;沒事別出來亂晃,街上人多亂著呢,尤其是晚上……」

    何如初汗顏,他簡直拿她當小孩看了,再說下去,她臉都要丟盡了,忙岔開話題,問:「你什麼時候回來?」他才剎住話頭,想了想說:「儘快,大概要三五天吧。總之,凡事小心點,有事就給我電話。」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卡遞給她,「密碼是你的生日,記住了。」

    她奇怪,問:「為什麼是我生日?」鍾越瞪她,「就你有這麼多廢話,讓你拿著就拿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銀行卡密碼為什麼設的是她的生日。她搖頭,「不要,我自己有。」手背在身後,一臉堅決。

    鍾越知道她倔起來是十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也明白她的意思,此刻沒功夫跟她爭論,於是哄她說:「這卡是交水電煤氣管理費的,小區旁邊有個大型超市,你要買什麼,得刷這卡才行。」日常費用大概也就這些。她將信將疑接在手裡,看著他攔了輛計程車,匆匆走了。直到車子完全看不見了,她才回頭,報刊亭買了份北京地圖,一路查著地圖把他的車子開回來。

    回到家裡,拿出結婚證,看著倆人的照片,心裡突然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原來他們是真的結婚了。中午沒吃飯,早就餓了,打開冰箱,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怪不得他早上只熬了粥呢。開車進小區的時候就看見超市了,於是拿了他給的卡,鑰匙用鏈子串起來掛在頸上,拿了手機出門。

    肉製品,蔬菜,零食,飲料買了一大推,經過床上用品時,她看中一款白毛毛軟呼呼的椅墊,於是打電話給他:「你現在上飛機了嗎?」鍾越說快了,馬上檢票,又問她到家了沒。她說:「我在超市呢。餐桌椅冬天坐上去很冷,我想買椅套,有白色有深灰色的,你選哪個?」

    鍾越沒想到她特意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問他這個,不在意說:「隨便,你喜歡什麼就買什麼。」她又趁機說:「我不喜歡臥室里的床單被罩,厚厚的,硬硬的,睡上去不舒服,我可不可以換?」鍾越沒好氣說:「鐘太太,那是你的家,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聽見他叫「鐘太太」,陌生的緊,一時怔住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她懦懦「哦」一聲,讓他路上小心,掛了電話。

    她看見藍不藍綠不綠的床單被罩心裡就不痛快,顏色一點都不可愛,睡覺怎麼可能有好心情呢;還有窗簾,那麼冷的色調,北京冬天本來就冷,看了只會讓人心裡更冷;床頭的檯燈也要換,她喜歡橘紅色的光,原來那盞給他就好了……反正是他給的卡,他也說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那統統照自己喜歡的換了吧,他的東西不動就好了。

    於是她在他走的幾天,將臥室布置的煥然一新。又將自己的東西統統搬過來,浴室,沙發,鞋架堆滿了她的東西,原本氣質冷硬幹淨的可以拍廣告的套房變成稍見凌亂滿是生氣的溫馨小家庭。她就這樣一頭闖進了他的生活。

    有一天上午接到一個電話通知她去面試,她這幾天在網上投了不少求職的簡歷。是一家大型國企單位,主要做的是進出口貿易的。大概是因為快過年了,某些職位出現空缺,緊急招人,看中她海外留學經歷。

    經過面試,主考官對她印象非常之好,說:「何小姐,我們這個工作主要負責的是進出口紡織品的檢測工作,和你的專業正好對口。工作其實沒有多大難度,但是相當繁雜,對精密儀器的操縱要求也很高,所以必須限制專業;因為做的是國際貿易,英文首先要好,並且女性優先。年關將近,進出口貿易越來越繁忙,最近人手非常緊張,請問你什麼時候能開始上班?」

    她很高興,忙說隨時都可以。主考官想都沒想便說:「那就明天開始吧。」當天就讓人事部的人給她辦了工作牌。她愣了愣點頭,沒想到這麼快,轉眼就從一個無業游民變為上班一族。所以當下午韓張打電話約她出來時,她沒有拒絕。明天就要開始上班了,今天當然要好好放鬆放鬆。

    出門才發覺天空飄起了霏霏細雪,入泥無聲,風吹的頭髮飛起來,冰涼如絲。她伸出手,半天才感覺手心一冷,仔細看時,又沒有了。這還是今年的初雪,偏何姍姍其來遲!

    倆人約在一家咖啡館見面,她開車左彎右拐,找了許久才找到,累的出了一身的汗。韓張早就來了,打扮的鄭重其事,都等急了,站在門口張望。見她圍了圍巾,戴著手套,全身上下包滾的嚴嚴實實,不由得笑:「倒在地上可以直接當球踢,外面有那麼冷嗎?」

    她嘆氣,「沒辦法,風太大,我好像又感冒了,鼻子塞的很厲害。」倒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才把圍巾外套脫了。濃熱的咖啡端上來,她費力除去手套。韓張從口袋裡一個精緻的小盒子,痞痞地笑,「現在總可以表現我的誠意了吧!」說著遞給她。

    她看了,明白過來,臉色突變,燙手一般,連忙扔還他,「開什麼玩笑!」韓張叫起來:「你這女人怎麼這樣?求婚還有開玩笑的啊!」她一個頭兩個大,將戒指塞給他,「我不要。」韓張瞪她,「那你要什麼啊!」就沒見過這麼難搞定的女人,搞得求婚跟上門討債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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