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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3:43 作者: 李李翔
鍾越聽了,放下筷子,說:「這邊的事忙的差不多了,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可以交給親戚朋友。既然這樣,我跟你一塊回家,然後再回北京。」他想倆人既然在一塊,也應該上門見見她媽媽。
她有點吃驚,問:「你跟我一塊回家?」她還以為喪事完了,他們也就該分開了,畢竟他從頭到尾都沒表露什麼。
鍾越見她那種表情,想要跟他撇清關係似的,有點不悅,問:「有什麼問題嗎?」她呆了呆,忙搖頭:「沒有沒有。」低頭喝湯。鍾越便說:「那你收拾收拾,我們等會兒就走。」她愕然,「這麼快?」鍾越點頭,「反正也沒人了,再待有什麼意思。」再說孟十一天幾個電話催他,他得趕緊回公司。
何如初心想,他在這裡只會觸景生情,離開也好,於是點頭,「我沒什麼東西要收拾的。」她本來就沒帶東西來,日用品都是後來新買的,都不要了。鍾越站起來,「那走吧,這裡還是交給王嬸。」關緊門窗,又檢查了一遍,拿好鑰匙,倆人打車往上臨來。
鍾越說:「我訂了晚上的飛機票,看了你媽媽,我們就走。」她這次回來,沒跟母親待多久,本來還想多住一兩天的,見他這樣,也不敢提了。鍾越像是猜到她心裡的想法,說:「等過年了,我再陪你回來。」他不會再放任她一個人離開他的身邊。
何媽媽見到鍾越,很是吃了一驚,又看了看女兒的神情,明白過來,連忙往裡讓。鍾越客氣喊她伯母,送上一對上好的人參,說路上匆忙,也沒來得及帶什麼,懇請她收下。何媽媽見他相貌非凡,又知情識禮,心裡便有幾分高興。拿出好茶招待,又忙著做飯。
何如初跟進廚房,何媽媽笑說:「你這些天就跟他在一起?」她有些不好意思,輕聲說:「他奶奶去世了。」何媽媽轉頭看她,問:「他讓你去的?」她點頭。何媽媽便說:「你們是打算在一起了?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害得媽媽還要給你介紹對象呢!」責備下滿是欣喜。她低頭不語,她也沒料到事情有這麼大的轉變。然後告訴媽媽他們晚上就得走,不要做什麼菜。
吃飯的時候何媽媽特意開了瓶酒,鍾越站起來敬了酒,說:「伯母,這次我們回北京準備登記結婚,等年後再補辦喜酒。」何如初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結婚,有點意外,垂頭不語。何媽媽以為他們早就商量好了,便說:「你們年輕人怎麼說便怎麼辦。」又說:「這事你還得問問她爸爸的意思。」
吃完飯,何如初收拾了行李,鍾越提在手中,跟何媽媽道了別,倆人乘當晚的飛機回到北京。
路上鍾越說:「你收拾收拾東西,搬到我那裡去住。」何如初微弱抗議:「我一個人住挺好的,再說交了房租,不住多可惜----」聲音在他的瞪視下漸漸沒了。鍾越索性說:「現在就去你那兒,先收拾一點用的著的東西,以後慢慢搬。」她嘀咕說明天收拾也行啊。鍾越當作沒聽見,任她唧唧咕咕不知腹誹他什麼。
倆人來到她住的地方,她不情不願開門,也不管鍾越,自顧自進臥室收拾。推開門一看,亂的不行,這才想起來走的時候匆忙,也沒來得及收拾。趕緊想關門遮醜,鍾越已經跟進來了,見了狗窩一樣的房間,轉頭問:「你就住這裡?」知道她好不到哪裡去,可是亂成這樣還能住人嗎?
她懦懦說:「平時挺乾淨的,走的時候太急----」見他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自己反倒越描越黑,紅了臉不再解釋,將衣服、抱枕、手袋、包裝袋等物一一歸攏。鍾越隨便翻了翻,從桌子fèng里揀起一百塊錢,又從水杯底下抽出一張銀行卡,嘆了口氣,問:「你錢包呢?」
她也不問他幹什麼,趕緊拿給他,生怕他再說什麼。鍾越見她錢胡亂折成一團往裡塞,卡和身份證擱在一塊兒,當下就皺眉說:「萬一丟了怎麼辦?」抽出身份證,還是高中時的模樣,不由得抬頭比較,唇角微微露出笑意,只說:「大家都換第二代身份證了,什麼時候再去重辦一張吧。」
她見他一味盯著自己身份證上照片看,一把搶回手裡,悶悶說:「大晚上的,累了,明天再收拾行不行?」意思讓他先回去。鍾越坐在床上,點頭:「也行,那我今晚就住這裡。」她這裡只有一張床,沒辦法,只好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和日用品跟他出來。
鍾越問:「證件都帶齊了沒?明天就去登記。」她咬著下唇說:「明天啊,明天我----」鍾越不耐煩,「明天你又有什麼事?」她本來想說明天先去爸爸那裡說一聲,畢竟要結婚了。可是見他那樣,一句話都不敢說。鍾越簡直拿她沒辦法,還是這麼不緊不慢的性子,以前就說她是算盤珠子,不撥就不動,一點都沒說錯。
見她手上提了一隻kitty貓圖案的抱枕,問她幹什麼,她懦懦說是枕頭。他沒好氣說:「我那裡就連枕頭都沒有?」巴巴的從這裡抱過去。話雖這麼說,還是接過來放在車後面。要出發前,問她:「要帶的都帶了?」她仔細點了點,又摸了摸身上,半晌說:「好像忘記拿鑰匙了……」完全抬不起頭來。
鍾越知道她鑰匙肯定是插在門上沒拿下來,以前也老這樣,說了多少次都不管用,推開車門,「我跟你一塊上去拿。」她跟在後面說還得問房東要鑰匙開門。房東見了她便說:「小何啊,又丟鑰匙了?這都是第三回了。」她看了眼身後的鐘越,尷尬不已,連聲說麻煩了麻煩了。
開了門進來,鑰匙果然插在臥室門上,她連忙收好,說:「喝口水再走。」爬上爬下她都渴了。喝完水又要上廁所,鍾越就沒見過像她這麼多事的人。出來的時候又帶了瓶慡膚水出來,乾笑說:「擦臉的,忘帶了----」鍾越知道再不走,不知道她還有多少忘帶的,果斷關了燈,說:「走吧,別磨蹭了。」
領著她進了小區,保安跟他打招呼,笑說:「鍾先生好。」從未見鍾越帶過年輕女子回來,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何如初。鍾越便跟他介紹說:「這是我太太。」聽得何如初都愣了下,不敢看人。保安忙堆起笑臉說:「鐘太太好,鐘太太好。」也不多問,目送他們上樓。
放下東西,她隨便看了看,窗明几淨,跟家居廣告似的,裝修以冷色調為主,鋪的是原木地板,氣質冷硬,典型他的風格,跟她似乎有點格格不入----有幾分拘謹,想了想問:「我住哪裡?」
鍾越二話不說將她的東西扔進主臥室,說:「今天我住書房。不過明天----我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登了記便是夫妻,沒有分房睡的道理。見她低頭不吱聲,便說:「不說累了嗎?臥室里有浴室,早點睡。」她點了點頭,一步一步從他身邊走過。
擦肩而過的剎那,他開口:「如初,從你答應來的那刻開始,就該明白沒有後悔的餘地。」他知道他在強迫她,強迫她回北京,強迫她搬過來,強迫她明天就登記。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有多麼心急,心急到不顧一切也要留她在身邊。直至此刻,她人就在他手邊,他還覺得跟做夢似的,生怕一覺醒來,她人又像以前一樣,說不見就不見了,留下他一個人獨自煎熬。他實在是怕夠了,所以才會用盡一切辦法牢牢抓住她。
她「恩」了一聲,隨即低聲說:「我知道。」轉身進去了。
鍾越沒有睡意,站在陽台上抽菸,深夜的燈火一處又一處熄滅,他掐滅菸頭,呼出一口白霧,不管以前有多少傷害,那麼,就從現在重新開始吧。
第六十二章不止是婚戒而已
何如初睡前一直想著明天要起來做早餐,心心念念惦記著這個,加上初到陌生的環境,一夜醒來好幾次,快天亮才朦朦朧朧睡去,所以起來的反而遲了。披頭散髮跑出來,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她懊惱地抓了抓頭髮。
鍾越從廚房出來,見她赤著腳就跑出來,皺眉說:「小心感冒,換了衣服再出來。」她揉了揉眼睛,猶猶豫豫說:「恩----早餐要不要我幫忙?」鍾越看了她一眼,「不用,洗臉出來吃飯吧。」等她幫忙?粥都涼了。
她悻悻回去,洗漱好出來,坐在桌邊打了個哈欠。鍾越便問:「沒睡好?」知道她有揀床的毛病,不是帶枕頭過來了嗎?她忙搖頭,「不是,不餓。」她一個人圖省事,常常是早餐午餐一塊吃,所以一大早的沒什麼胃口。一心想著給他做頓早餐,還起晚了,真是鬱悶。
鍾越不管她,盛了粥放在她面前,似笑非笑說:「不餓也吃點,上午還要去民政局。我不希望我的太太餓著肚子跟我去結婚。」她訕訕的,只好悶頭悶腦喝粥。鍾越又說:「登完記,我得回公司一趟,你自己回去拿東西。要不要找人幫忙?」她忙搖頭,「不用 ,我從國外也沒帶多少東西回來。」
吃完飯,她搶著洗碗。鍾越好笑,她到底有多勤快,難道他不知道?也不阻止她,任由她去,起身往臥室換衣服。打開櫃門,看見她的外套貼著他的大衣掛在一處,靜靜相依,不離不棄,竟有種宇宙洪荒、天長地久的感覺。人若也能這樣,該有多好。
聽見門鈴響,還以為是物業,打開看時,竟是孟十,吃驚問:「一大早的,你來幹嘛?」孟十一邊往裡走,一邊說:「昨天晚上聽見你回來了,等不及想見你啊。怎麼樣,沒事吧?老人家總是要去的,你要想開點。」他知道孟十關心他,微微點了點頭,「恩,好很多了。」
孟十大喇喇在沙發上坐下,說:「沒事就好。特意來找你,是想讓你去香港一趟。」他問什麼時候。孟十拍桌子說:「當然是現在,不然我親自來找你幹嘛啊。那邊出現問題了,非得你親自出馬不可。」鍾越皺眉,「不去。」毫無商量的餘地。
把孟十驚呆了,工作上的事他可從來沒推辭過。坐正身體,咳了咳,說:「鍾越同志,請你解釋一下你剛才說的話。」鍾越沒好氣說:「我今天有事。」孟十叫起來:「你有什麼事啊?重要到公司都不要了?我說你怎麼在關鍵時候----」
話沒說完,硬生生被吞下,因為他看見從廚房走出來的何如初,驚的從座位上跳起來。眼睛在鍾越和她之間來回梭巡,壓下內心的衝擊,好半天笑著打招呼:「何如初啊,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你。」孟十也是只笑面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