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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1:20 作者: 誰家糰子
原本她們有暖和的馬車,現在卻是沒了。
陸燕爾攏緊了衣袖,唇瓣微動:「可、可我怕受風寒。」懷了孕最忌生病。
柳姝娘深吸一口氣,扯出一抹勉強的笑看向陸燕爾:「我儘量保證給你弄個暖和的地方睡覺,可行?」
「行。」陸燕爾點頭如搗蒜,軟聲一笑,「如此,就謝謝姐姐了。」
陸燕爾自小養於深閨,野外生存能力幾乎沒有,嬌氣的不行,只能事事仰仗柳姝娘,柳姝娘在附近轉悠了一圈,結果根本沒發現山洞陷阱這些可以避風的地方,咬牙瞪了一眼陸燕爾,真是給自己弄了一個累贅,還是個有了身孕的累贅。
簡直就是麻煩加麻煩。
當然最後,柳姝娘沒在樹林子裡找到能歇息的地兒,本想說要不她們趁夜趕路,說不定還能找到客棧,可想到陸燕爾懷孕不宜勞頓只好打消此念頭,又想說要不她們抱著相互取暖一晚上,可看著陸燕爾摸著肚子巴望著她,吞吐了兩下又將話咽回了喉嚨。
火是斷斷不能生的,恐引來追殺,帶著懷孕的陸燕爾,她可不敢保證能全身而退。
說不定危急時刻,她真會扔下她不管。
唉,真想現在就丟了陸燕爾。
但想歸想,柳姝娘還是幽怨地帶著陸燕爾去了叢林深處,藥翻了兩頭成年老虎,指著它們無奈地說:「一人一隻,抱著睡覺就不冷了。」
陸燕爾震驚不已,幾乎跌破眼球。
抱著活老虎睡、睡覺?
以她們目前的處境,實在沒法子再挑剔,陸燕爾膽戰心驚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兩隻老虎,吞了屯口水道:「萬一,它們半夜醒了怎麼辦?」
不吃了她們?
柳姝娘將兩隻老虎並排放著,中間空出足夠躺下兩個人的空間,做好這些,抹抹額頭上的細汗道:「要不,我直接抹了它們的脖子?」
陸燕爾:「……」
好彪悍。
柳姝娘抿唇笑了笑,又道:「放心,我都能讓你睡個四五天,讓這兩隻小東西睡上一天沒問題。」
說完,便率先躺了下去。
陸燕爾雖然擔驚受怕,但也沒法子,春寒料峭,夜間寒涼,她不能拿肚子裡的孩子冒險,抬手捂了捂鼻子,小心翼翼地從老虎身上跨過去,緊挨著老虎躺下,有老虎的毛,好歹也會暖和一些。
因著陸燕爾側身躺下的動作,衣襟微微有些敞開,柳姝娘扭頭便發現她脖子間隱約戴著什麼東西,綠幽幽的,不禁伸手一挑,瞬間便將那東西挑了出來。
是一件碧綠色的吊墜。
仔細看來,翡玉裡面竟有一個似花非花,似蟲非蟲的圖案,栩栩如生,不對,這是蠱蟲之中最毒的嗜情蟲。
是活的。
這種蠱蟲在苗族幾乎已經絕跡,怎會出現在陸燕爾身上?
見柳姝娘盯著自己的吊墜出神,陸燕爾便拿回了吊墜,重新塞到衣服裡面:「這可是我的護身符,外祖母送於我的,說能保我此生平安。裡面的花兒好看吧,聽外祖母說,這個像蟲子一樣的花可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只此一物呢。」
柳姝娘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外祖母說,這叫什麼花?」
陸燕爾凝眉想了想,道:「佛花,佛陀之花,名字挺有禪意的。」
柳姝娘:」是挺有禪意的,你外祖母對你可真好。」呵,真夠誆你的,嗜情蟲竟叫佛花。
她就說呢,自己當初怎麼老給陸燕爾種不上子蠱蟲,種了數十次都未成功,原來是有這玩意兒護著,若不是她養蠱技術已達登峰造極,另闢蹊徑,這蠱還下不到陸燕爾身上呢。
而一般中了蠱蟲的女人在此期間幾乎不能懷孕,可陸燕爾卻實實在在地懷上了,她不可能弄錯。
這下子,一切都有了解釋。
也是因為嗜情蟲的緣故,陸燕爾才能懷有身孕。
想到自己這趟不得不走的北漠之行,柳姝娘忽然摸稜兩可地說了一句:「陸燕爾,有時我真挺羨慕你跟樓君炎的感情。」
美好的令人生羨。
沒得到陸燕爾的回應,柳姝娘不禁探頭一瞧,人家已經枕著老虎前肢睡著了,呼吸均勻,甚至將腿肚子搭在老虎身上,儼然是將身側的老虎當成了樓君炎。
柳姝娘哭笑不得,低罵一聲:「心可真大。」
夜色漆黑,萬籟寂靜。
林間除了輕微的呼吸聲,便是樹葉沙沙作響聲,樹葉重疊成陰,竟顯得有幾分可怖。
陸燕爾睡的正熟時,只覺得鼻子異常發癢,像是有什麼類似於羽毛之類的東西佛過,不滿地揉了揉鼻子,翻個身繼續睡過去。
可那東西始終追著她撓,她躲也躲不掉,惱怒地睜開眼睛,正對上一張慘白如鬼的面孔。
啊。
聲音戛然而止。
嘴巴同樣被只慘白的手捂住,陸燕爾嚇得魂飛魄散,閉上眼睛,一個勁兒在心裡吶喊。
鬼呀,鬼呀,鬼呀。
那張臉真是太嚇人了。
南宮雀舌莫名其妙地看著瑟瑟發抖的陸燕爾,心道這師侄媳婦難道是被自己的絕世美貌驚艷到了,肯定是自己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她都不好意思看他了。
「師侄媳婦,我是師姑。」南宮雀舌羞答答地翹起標誌性的蘭花指。
聽得耳畔那矯揉泛惡的聲音,陸燕爾豁然睜開眼睛,一把揮開南宮雀舌的手,卻是驚喜道:「師姑,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