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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1:20 作者: 誰家糰子
    何況,是陸霜飛自己放棄的。

    趙煜闊步如飛,踏出如意購時,正巧見陸霜飛徘徊在門口,不知意欲何為,趙煜當即哂笑一聲:「二小姐,不是家中有事麼?」

    陸霜飛用力攥緊手中的帕子,小臉幾經變色,她刻意放慢步子,便是想知道那位年輕的夫人與趙煜是否相識,結果趙煜看都沒看人家,話都沒說一字便出來,看來如此針對自己,必是為著去年那事兒了。

    陸霜飛絞著帕子,鼓足勇氣看著趙煜,吞吐道:「王爺氣宇軒昂,儀表不凡,臣女自知配不上,去年才會在中秋家宴上婉拒王爺,王爺龍鳳之姿,自當有京中其他貴女相配!」

    趙煜淡笑:「二小姐,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陸霜飛緊緊地抿了抿唇瓣,臉色青白交加,絞著手中的帕子,狼狽地上了馬車。

    先是被個丫鬟奚落,又被閒王一番針對,陸霜飛從小到大,就今日受的委屈最多。

    趙煜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求娶之事不過是太子跟他打的一個賭而已,於他,無關輕重。

    他轉眸,深深地凝視了一眼那抹窈窕的身影,聘聘婷婷的身姿不斷穿梭在櫃檯間,瑩如白玉的手指精挑細選著陳列的華衣,只是那些都是些男子樣式,想來必是夫妻情深,舉案齊眉。

    沒想到流江匆匆一瞥,竟會在京城再見。

    奈何襄王有意,神女的心卻已遺落在別處。

    陸燕爾帶著一馬車的戰利品剛回到家,劉掌柜和錢掌柜便將兩家鋪子的帳冊送了過來,看著那滿車的美衣華服,頓時咋舌不已。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之意,這少夫人也太會敗家了吧?

    正欲離開時,陸燕爾忽然開口道:「對了,你們可知樓家酒樓變成青樓之事?」

    劉掌柜一愣,問道:「什麼青樓?」

    「媚色生香館,那處原本應該是酒樓才對,卻被主事的掌柜孫合德偷偷賣了,你們同在京城,與那孫合德可有往來?」

    錢掌柜搖搖頭,回道:「少夫人,我跟老劉並不知道樓家在京城還有酒樓一事,更不認識你說的孫合德是何人?我負責打理胭脂水粉鋪,而老劉打理玉石鋪子,平日裡連家都很少歸,對你所說的事確實不太了解。」

    劉掌柜也道:「樓家的鋪子本就眾多,我跟小錢是因為這兩家鋪子挨著的,才會走得近些。」

    「你們在京城久,可有辦法幫我把孫合德找出來?」陸燕爾笑道。

    「沒問題,我們會儘量將人找出來。」

    「好,有勞!」

    出了樓家小院,劉掌柜摸摸短須,嘀咕道:「你說少夫人年紀輕輕的,真能查出帳冊有問題?我那玉石鋪子每年可是有一半的利潤未交給樓家。」

    錢掌柜拍拍劉掌柜的肩:「怕什麼?她未必能拿我們如何?」

    劉掌柜轉眼想到錢的去處,說道:「也對,她未必能奈我們何,但在鋪子裡時,你為何攔著我,不讓我告知那些銀子的去處。」

    錢掌柜嘆道:「這兩家鋪子歸於少夫人之手,你就不想瞧瞧她的本事?一個姑娘連個帳本都不會看,還想打理鋪子?」

    ……

    陸燕爾命人將帳冊搬進了書房,吃了些果脯點心後,見天色尚早,便隨手翻閱起帳冊,不知不覺,就看到了下午。

    夕陽西下,日暮西山。

    樓君炎踏著日落歸來,剛走到家門口,一道黑影隨即落下,對著他說了什麼,樓君炎俊朗的臉瞬間變得暗沉,漆黑的眸子帶著凜冽的寒意。

    「知道了。」

    音落,黑影旋即如鬼魅般消失。

    過了半晌,樓君炎慢慢平息掉胸腔間的怒火,若無其事地抬腿走了進去,冬梅見樓君炎回來了,便要立即去稟告陸燕爾。

    「不必,少夫人可是在書房?」

    「是。」

    樓君炎負手朝書房走去,抬手推開門,只見陸燕爾正專注地看著桌上帳冊,秀眉緊蹙,似乎頗為苦惱的樣子,既而又是勃然而怒。

    「太可惡了!」

    「誰惹你了?」

    樓君炎輕笑著走過去,倚靠在桌案邊,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敲在帳冊上,挑眉道,「可是它們?」

    陸燕爾抬眸,看著樓君炎,晶亮的眸子滿是怒意:「不是它們,它們是對是錯皆是人為書寫,是做這些假帳的人太壞了,你知道他們一年大概吃了多少利潤?樓家白白損失了多少銀子嗎?」

    樓君炎拾起一本冊子,睨向她,眸中光華瀲灩生輝:「多少?」

    「近乎六成的銀子被他們吃了。」陸燕爾轉眸,快速在心中算了算,「估摸著兩家共有四五十萬兩吧?夫君,這可是我們家裡的銀子,必須得讓那兩個貪得無厭的掌柜全部吐出來,重新找兩個比較可靠的來打理鋪子。」

    樓君炎看著她,唇瓣勾起一抹清淺的笑:「可是一家玉石鋪子,一家胭脂水粉鋪子的掌柜?」

    陸燕爾點頭:「對,就是他們!」

    樓君炎嘆了口氣:「不用換人了,就他們倆,挺好的。」

    陸燕爾握緊了拳頭,瞪圓了一雙杏眸,不可置信道:「夫君,兩隻黃鼠狼坑了我們的銀子,你怎麼還想重用他們啊?」

    樓君炎不自然地咳了咳,臉上的表情變得微妙至極:「坑了夫人銀子的黃鼠狼正是……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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