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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1:20 作者: 誰家糰子
    恐褻瀆了長姐,陸宗元趕緊斂去心神,愁眉苦臉地說:「還不是今日同楊瀟在國子監……」

    聽完原委後,陸霜飛驚訝道:「放毒蛇?你們這都幹得出來,敢在國子監幹這種混帳事,萬一蛇把人傷了怎麼辦?爹娘肯定打斷你的腿!」

    「所以啊,大哥直接扣了銀子。」陸宗元愁苦道,堂堂七尺男兒,大半年都沒銀子用豈不讓人笑掉大牙,那幾個哥們兒肯定笑死了。

    「早跟你說過了,少跟楊瀟混,如果不是大哥剛好路過國子監,你豈不是也要同楊瀟一樣被蛇咬的……只能在家休息。」

    陸霜飛輕瞪向陸宗元,一方面是心疼胞弟,一方面又擔心他將信的事捅到爹娘跟前,便說道,「爹娘肯定早晚也會知道國子監的事,既然大哥罰了你,他們到時頂多責罵你幾句便是。」

    「姐,小弟沒銀子用啊?你要不幫我,我就……」陸宗元可憐兮兮地望著陸霜飛,眨了眨眼睛,意圖長姐理解他的意思。

    他可是冒著被爹娘大哥揍的風險,千辛萬苦幫她瞞下了江州的信。

    瞞下了她跟顧辭互通信件的事。

    陸霜飛以手扶額,無奈道:「行了,你這半年的銀子,從我這兒支取。」

    「謝姐。」

    陸宗元瞬間心花怒放,恨不得撲上去給陸霜飛一個大大的擁抱,倒底顧忌男女大妨,不敢向小時候那般嬉鬧了。

    又陪著陸霜飛說了會兒話,可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陸宗元心知肚明,冷不丁地問道:「姐,你想過,你跟他有未來嗎?」

    陸霜飛神情一滯。

    她今年十五,已經及笄,早該將親事定下來了。前兩年,宮中便有意讓她做太子妃,只是爹娘不願她捲入宮闈紛爭,才以她年齡小婉拒了這門親事,加之又有太后的斡旋,陛下並未怪罪他們陸家。

    可女子總是要成親的,若熬成了老姑娘,親事必會受阻。

    她與顧辭心意想通,可兩家之間卻隔著重重障礙。

    這都是源於當年的一樁舊事。

    當年尚書府陳家有一對姐妹花,皆是絕世佳人,一個是嫡女陳琳琅,一個是庶女陳錦婉,不是同母所生卻勝似親姐妹。兩姐妹同時議親,嫡姐陳琳琅議的是國公府公子陸陽明,庶妹陳錦婉議的是崇德侯府的世子顧魏。

    姐妹同時出嫁,結果路上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轎子抬錯了,導致她們嫁錯了郎君。

    陳琳琅嫁給了顧魏,而陳錦婉卻嫁給了陸陽明,顧魏喜歡的本就是陳錦婉,到晚上洞房才發現娶錯了人,自然不樂意,要求將新娘子換回來個,各歸各位,可陸陽明卻直言,已經入了洞房斷沒換的道理。

    最後,只能將錯就錯。

    國公府這邊,陳錦婉與陸陽明琴瑟和鳴,是上錯花轎嫁對了郎,可崇德侯府那邊,陳琳琅與顧魏兩看相厭,是上錯了花轎嫁錯了郎。

    但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挽回。

    後面過了幾年,顧魏不知從哪兒得知當年娶錯之事,皆是陸陽明搞的鬼,便執劍到國公府大鬧了一場,又將此事鬧到了當今陛下跟前。

    但國公府有陸太后保,最後,景昭帝保留了崇德侯府的爵位,卻讓顧家遷到了江州,徹底遠離京城。

    兩家的事情當年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此事不難打探。

    見陸霜飛靜默不語,陸宗元便道:「姐,我們雖說也叫了顧辭幾年表哥,可如今的局面卻是,他在江州,你在京城,且不論兩家之前的舊怨,就這千里的距離你就跨不過,爹娘和大哥不會准許你遠嫁江州,更不會讓你給姨母做兒媳,姨母對當年的事本就怨恨異常,你真嫁過去,受苦受罪的便是你!」

    別看陸宗元整日沒個正形兒,可事關親姐的終身大事,看的還是挺明白。

    陸霜飛眼神幽怨,重重地嘆了口氣:「我知道。」

    但她就是放不下,也忘不了。

    她自小傾慕的便是表哥,而表哥對她同樣有意。

    他們年年都在通信,而且,今年的書信明顯比往年更頻繁。

    他信中說了,很快便要來京城。

    或許,他們之間並非只是死局!

    楊瀟傷的那樣重,樓君炎原以為楊家會找他麻煩,可國子監一片風平浪靜,學正和祭酒更是嚴厲禁止議論此事。

    樓君炎便徹底安心,後面又找了時機將流江治理方案交給了秦守正,便在國子監好好扮演一個勤勉好學的監生,靜等機會。

    除了耳邊時常有個蚊子嗡嗡叫,教他委實有些生煩。

    一個男子竟比女子還聒噪?

    也是沒誰了。

    ……

    過了幾天,楊瀟做的混帳事終究還是傳到了景昭帝耳中,楊瀟已自食惡果,躺在家裡下不了床,而楊家和國子監皆心照不宣,沒將事情鬧到聖前,景昭帝自然睜隻眼閉隻眼,落得個清淨。

    此刻,景昭帝身穿五爪龍袍,威儀端坐於御案,批閱完奏摺,忽然開口:「楊家小兒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又吃了暗虧,是為了恐嚇誰?」

    楊瀟仗著家裡如日中天,整日裡胡作非為,橫行京城,這次竟然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著實有點兒意思。

    太監孫忠躬身,尖聲尖氣地道:「回陛下,聽說是個新來的監生。」

    「新來的?」景昭帝眉頭一皺,國子監只每年春收一次,哪兒來的新監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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