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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1:20 作者: 誰家糰子
    翠珠身上本就隱藏著諸多秘密,而這些秘密呢,恐怕樓君炎也是知情的。

    唉。

    有時候太過好奇,未必是一件好事,佛繫心態最好。

    明知翠珠存了攛掇之心,陸燕爾自然不會順著杆往下跳,她莞爾一笑:「可是,我也不是很喜歡。」

    翠珠:「少夫人……」

    「翠珠姐姐,你沒有晚晴聰明哦。她知道對於我而言,若是夫君不喜歡的東西,我自然也不會喜歡!」陸燕爾彎彎唇,笑盈盈地說道,「這麼淺顯的道理,你就不懂呢?」

    翠珠微愣,旋即斂了不該有的心思,笑道:「少夫人不喜歡,奴婢就再陪你相看別處的宅子。」

    「好。」陸燕爾點頭。

    接下來,陸燕爾又去看了剩下的五處宅子,她發現翠珠對京城極為熟悉,連京中的小巷子都熟知,這番功課怕是做的太好了。

    最後,從中挑選了一處位於四方街的小院子,坐落在街巷深處,環境清幽,外面看來甚是普通,可進去後發現才是別有洞天,廊坊拱橋之後竟有一方花圃,五顏六色的花開的甚好,顯然被主人養護的極好。

    而翠綠的藤蔓架子下還有一處供人玩樂的鞦韆。

    花香四溢,品茶讀書,坐看潺潺流水,閒看雲捲雲舒,想來必是十分愜意。

    陸燕爾非常滿意,當即笑道:「就此處了。」

    只不過宅子要價極高,那變賣的中年男子張口就是八千兩,而前面相看的宅子差不多八百到一千兩之間。

    陸燕爾秀眉微蹙:「怎會如此貴?該不會是漫天要價吧?」

    中年男子露出一口大白牙,笑著解釋道:「夫人,宅子的確要不了八千兩,可我家主人是惜花愛花之人,原本就想著,如果買宅子的人是喜愛花的人,便半賣半送地贈予她,只望她溫柔侍弄這些花草。」

    中年男子頓了一下,遲疑道:「若你想要便宜點,也不是不行,只不過我們便要將院中的花苗全部移走,但這裡的花有些比較名貴,冒然移栽可能會枯萎。」

    聽他這麼一說,陸燕爾低頭仔細一瞧,發現竟是一些嬌貴的品種,若真因此損毀了豈不是罪過。

    又抬頭看了一眼宅子布局,屋閣連瓦,正因為有了鮮花的點綴,方才顯得雅致通幽。

    樓君炎要讀書求取功名,而她是幫樓君炎旺官運,可整日敗銀子未免太過無趣,閒時侍弄花花草草,正好打發時間。

    這般想著,便毫不猶豫地甩了八千兩銀票。

    中年男子笑著收下,然後又遞給陸燕爾一本厚厚的書:「夫人,這是我家主人贈予你的,皆是一些養花心得,以及每種花該如何養護。」

    陸燕爾一怔。

    看著手中厚厚的書籍,她能不能反悔?

    陸燕爾期期艾艾地開口:「那個,你要不還是將它們移走吧?」

    中年男子爽朗一笑:「銀貨兩訖,概不能反悔!」

    說著,就將房契塞給了陸燕爾,大步離開。

    陸燕爾:「……」

    宅子定下後,樓君炎本想讓陸燕爾歇著,倒騰宅子的事交給下人便是,但陸燕爾覺得這是他們初到京城的小家,僅屬於她和他的家,必須要精心布置一番才行。

    尤其是書室和內室,一個是讀書的地方,一個是睡覺的地方,絕不能馬虎。

    索性原主人早將宅子清空了,只需要買上必用的物什填上即可。此次到京城帶的僕人不多,除了她房裡的四個丫鬟和兩個小廝,還有翠珠和柳安兩人,總共八個人全部聽從陸燕爾的指揮。

    陸燕爾頗有一種我的宅子我做主的自豪,幹勁兒十足。

    樓君炎難得見她表現出這般的戰鬥力,便由著她去折騰了。

    到了晚上,陸燕爾累的倒頭就累,樓君炎無奈的搖搖頭,替她掖了掖被角,穿上衣服便去了書房。

    而翠珠正跪在地上,也不知跪了多久。

    樓君炎淡漠地坐在桌案前,聲音冷的毫無溫度:「這幾天,忙著宅子的事情,我便沒有懲戒於你,你可知我最忌諱的是什麼?」

    翠珠猛地俯身,臉色煞白:「公子,是奴婢僭越,奴婢不該將以前家裡的宅子拿到你面前,更不該試圖越過你誘導少夫人買下。」

    可那是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她只是想……想保下來。

    「若你管不住自己,又或者自有主意,你也不必跟著我為奴為婢,繼續做你的大小姐可好?」樓君炎黑眸幽冷,慢條斯理地說道,「你是去刺殺仇人,亦或是放棄報仇,皆與我無關!」

    「不!」翠珠握拳,指甲幾乎陷入肉里,「我活著,就是為了復仇,我不可能放棄!」

    樓君炎冷笑:「連少夫人都能察覺出你不像個普通的丫鬟,你怎麼在京城蟄伏下去?我說過,沈家的一切,以及你的身世絕不能再碰觸,若被有心人查出沈家還有漏網之魚,你置樓家於何地?窩藏欽犯,落得跟你們沈家一樣的下場?」

    「奴婢……」

    樓君炎揮手,冷然道:「滾回江州去,等你學會隱藏好自己,再回京城,但這半年就不要過來了。」

    翠珠低眸,哽咽道:「奴婢知錯,請公子不要趕奴婢回江州,奴婢再也不敢擅自做主,謹遵公子少夫人之言。」

    樓君炎冷冷道:「既如此,我們之間的交易就此作罷,我承諾的事也不必再做了。你們沈家的事,你想如何做便如何做,但你們沈家這輩子只能做亂臣賊子,永遠釘在歷史的恥辱架上,你若僥倖殺了仇人,就自尋個地方苟且偷生,改名換姓了此殘生。若殺不了,反被殺,自是你的命數,早死晚死不都是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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