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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10:15 作者: 隨侯珠
晚上,四人陸續爬上床睡覺。猴子最後一個熄燈,燈關了,伸手看不見五指的男宿舍,臥談會也就開始了。壯漢第一個發言,內容緊緊圍繞今晚的大事。
「那個精|液健康檢測到底鬧哪樣啊,猴子你再仔細說說,我還不是特別清楚。」
平躺在床上的沈熹也插話了:「我也不清楚呢,猴子你再說點,還有你們打算怎麼辦?都覺得很OK嗎?」
「暫時還OK的。」壯漢說,「就當身體檢查嘛,還免費的。」
沈熹:「……」
猴子清清口氣,開始說了。沈熹趕緊豎起耳朵認真聽,她要全部記下來,明天可以告訴何之洲。
事情具體是這樣的,精|液健康抽查這個活動是S大附屬醫科大學組織起來的,但數據卻要上交到國家人口和計劃生育委員會下面的科學技術研究所,質量標準直接參照世界衛生組織(WHO)的數據。
「對象呢?」林煜堂開口問了,「抽查對象是全校還是我們院系?」
猴子有點心虛:「就10個男宿舍,40號人,我們有幸被選中了……」
「靠!」壯漢又不慡了,「憑什麼我們被抽到啊!」
猴子慚愧啊,乾巴巴地解釋起來:「我也這樣問輔導員啊,但輔導員說了,前段時間已經有學校男生進行了這樣子的抽查,結果是質量普遍不高啊!現在輪到我們學校了,院方直接擇優選擇抽查對象了。我們這40人被選中絕對不是偶然,而是實力的代表啊。另外院方希望我們這兩天注意作息,爭取個個都是優良水準,一方面可以給院裡爭爭光,另一方面,可以給全國男大學生樹立起標杆啊!」
猴子幾乎把輔導員說服他的話,一字不差地轉達出來。
擇優選擇……樹立起標杆……
三言兩語,健康抽查這事立馬就變得高大上,普通*絲們連覬覦的機會都沒有了。這頂高帽一戴,壯漢輕輕吐出一口氣:「真是這樣子嗎?」
「當然啊,不然我能答應下來麼?我保證書都簽了,輔導員說這事代表咱們院方的最高榮譽啊,而且我跟你們說啊,廖輔導員會在院裡給我們爭取一些好處,給我們每人加素拓2分!」
太喪心病狂了!誰會用這事加素拓分啊,還2分呢!沈熹聽不下去了,她以前捐一次血才0.3分呢。
「這是賣子求榮啊!」沈熹嚴肅道,她要阻止這群瘋掉的人。
「有嗎?」猴子弱弱問。
「當然了,你們怎麼能那麼隨便呢!」沈熹繼續說,她聲音鏗鏘有力,希望能帶動整個宿舍反抗情緒,「對於這種沒節操的事,我們要堅決抵抗呀,同志們!」
賣子求榮……隨便……
全宿舍慢慢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爆發出來一陣陣的笑聲,連下鋪的林煜堂也忍不住輕笑出聲,然後堅決憋住。
壯漢翻了個身:「沒關係啊,賣子求榮怎麼了,反正我兒子多。」
「無恥!」猴子罵他。
「沒良心!」沈熹也罵道。
「其實吧……」壯漢倒有另一個擔心,他直接說了出來:「就算其他學校男生檢測結果不如意了點,院系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把我們推到風口浪尖去啊!雖說我們四個是優秀了那麼一丁點,但怎麼能讓我們輕易地代表全國男人的水準呢,這根本就是弄虛作假啊!」
沈熹支持壯漢說:「對啊,我們堅決不能去。」
猴子也覺得有點道理。
壯漢又是一番深思熟慮,他「嘿嘿」笑了兩聲繼續說:「而且我說如果----如果我們中間有人檢測出來不達標了,咱們怎麼辦,比如猴子你不達標了,你會不會痛不欲生呢,從而影響了你做男人的驕傲呢?」
「你妹妹才不達標呢!」猴子踢了下壯漢的床板,壯漢差點被震下來,但他還不忘犯賤,「我妹妹當然不達標了,她拿什麼達標啊,對吧,老三?」
「滾犢子!」林煜堂罵了一句壯漢。
這事討論到這裡,大家雖然不滿,但也不打算反抗了。過了一會,一道弱弱的聲音響起來:「其實……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啊……」
宿舍三人紛紛望向扯後腿的老大,詢問:「……老大,難道你會覺得自己不達標?」
「去!我怎麼可能啊!」沈熹連忙否認,「我的質量別說有多好了,每一隻小蝌蚪都是活潑又聰明,調皮又靈敏……」她說完還不忘扯扯嘴,遮掩自己的內心的捉急和忐忑。
好吧,老大贏了。壯漢打算讓賢了。
臥談會結束,沈熹把空調被一卷,將自己整個人包起來。嗚嗚,根本沒有人懂得她的悲傷……
明天的何之洲,他會懂嗎?
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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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之洲昨晚基本一宿沒睡,上半夜是夏維葉在打電話,下半夜是豆豆磨牙。直到熬到了凌晨四五點,打算合上眼休息一會,手機里就進來一條簡訊,是沈熹發來的,又是一條情緒崩潰了的簡訊----「嗚嗚嗚嗚嗚嗚嗚……明天我有一件國家級別的大事告訴你,早上就來找你……」
國家級別的大事,她能有什麼國家級別的大事?何之洲暫時當做沒看到。
第二天清早,何之洲從衛生間洗漱出來。夏維葉已經起床了,正趴在書桌一抽一抽地哭著,她身邊站著安慰她的陳寒。
豆豆朝他擠擠眼睛,用唇語告訴他,夏維葉哭的原因是有人搶了她的「何之洲」。
何之洲平靜地回到自己座位,然後他每天「遵某人的醫囑」往臉上塗了點美容液,神色淡漠、動作生硬,就像在給機器擦防生鏽的保護油一樣。
除了最後手指不小心碰到嘴唇,柔軟細膩的觸感讓他心頭一動。
另一邊夏維葉哭著哭著,突然抬起頭吼道:「沈熹,你怎麼那麼賤啊,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何之洲,就故意去搶對不對啊!」
夏維葉吼完,又是一陣哭,陳寒又是一陣安慰。
何之洲根本不搭理她,他坐下來在紙上寫計劃。
夏維葉更氣惱了,又是一番連續的吼叫。
豆豆看不順眼了,她也對夏維葉說:「又不是阿熹主動喜歡何之洲,何之洲自己要喜歡阿熹,我們阿熹有什麼辦法呀……」
這護短護的……
何之洲冷著臉開口:「夏維葉,你發脾氣之前先搞清楚對象,你現在站在什麼立場生氣,你跟何之洲有什麼關係?」
夏維葉氣呼呼,正要開口說話,又被何之洲搶先了,他看著她說:「我想何之洲除了只知道你名字以外,跟你是沒任何關係的,他喜歡誰,跟你有直接關係麼?」
夏維葉堵得說不出話來:「……你別以為他是真喜歡你!」
何之洲並不想跟女人吵架,話題還是如此幼稚。但夏維葉前面那個「賤」字讓他心情十分不暢快,他一步步走到夏維葉跟前,認真地看了她一眼:「不,他喜歡我。」
「憑什麼!」夏維葉站起來,氣得要抓臉了。
何之洲微微彎下腰,夏維葉桌前的歐式大鏡子裡就多了兩張女孩的臉。一張夏維葉的,一張「沈熹」的。何之洲眼裡有藏著的戾色和脾氣,跟他說話一樣絲毫不留情:「憑什麼?憑沈熹比你長得好。」
憑什麼?
憑沈熹長得比你好……
「啪!」夏維葉推倒了鏡子,再次趴著桌上哭起來了。
「哇----」豆豆突然一道嗷嗷大叫,她從露台跑出來喊道,「阿熹,何之洲又過來給你送早飯啦!」
夏維葉捂著臉,更加悲傷得不能自抑。
何之洲步風沉穩地走到露台,果然看到了立在操場上的沈熹,她手裡還拿著酸奶和麵包。但如果他沒有看錯,今天的沈熹有點不對勁。
何之洲轉身下樓。
夏維葉站起來生氣地踢掉了「沈熹」的椅子。陳寒試著開口說:「我覺得最近的沈熹太過分了,哪有她這樣子的。」
豆豆泡了一杯米糊吃,邊吃邊護短:「明明是何之洲纏著咱們阿熹嘛,這有什麼不對呢,如果何之洲來追你,你還不答應嘛?」
陳寒無視豆豆的反問。她心裡想如果何之洲真來追自己,她也不會像沈熹這樣有恃無恐,不然像何之洲那樣的男人能喜歡自己多久?
夏維葉還在發脾氣,陳寒瞧了她一眼,心裡也有點煩了,收拾一下自己跳舞了。
最近陳寒心情其實不錯,溫老師昨天找她了,說要把屬於沈熹校慶的節目安排給她。這是校慶最重要的節目,當時夏維葉就是因為這事跟沈熹關係不好了,沈熹還傻乎乎以為是熱水問題。
所以有些事不是最後公布出來,她陳寒是不會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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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熹現在心裡哪還有什麼舞蹈什麼重點節目,只剩下三個字----擼啊擼。
何之洲還沒有下來的時候,她百感交集地坐在籃球場的石階上,初晨的太陽還十分溫和,她手腳同時出了汗,最後她痛苦地將頭埋到掌心裡。
怎麼辦呢?
其實……她是不是可以先練習一下?
但是怎麼練習呢?
何之洲會允許她隨便玩麼……
沈熹沒有節操地想著,導致何之洲走到她跟前,她都看不到,抬起頭時還被狠狠嚇了一跳。
「你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啊?」她把早餐遞給何之洲。
何之洲在沈熹身邊坐下來,看她一張臉格外紅,詢問她:「到底怎麼了?」
「事情是這樣子的……」沈熹臉一紅,然後開始說了,她基本是轉述猴子的話,比如這事關係到什麼國家人口和計劃生育委員會啊,比如院方高度重視代表學校的榮譽啊,比如還可以加素質拓展分----2分哦。
何之洲聽完,第一次有罵爹罵娘的衝動。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怎麼辦啊?」
「嗚嗚嗚,我肯定出不來的!」
「不出來的……」
沈熹越說越崩潰。
何之洲面上還是比沈熹淡定很多,這時候了還不忘挖苦一句:「怎麼,你已經試過了?」
「怎麼可能……」沈熹臉紅了,然後雙手托著下巴,像一朵小太陽花一樣地轉著腦袋。突然,她轉過頭,臉色興奮地告訴何之洲,「我想到三個辦法了,你要不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