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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09:55 作者: 浣若君
不能人事這種事情,豈是能在這種巷子裡能解釋的?
得虧是個死巷,還沒有別人。
葛青章一把將褲子拉上去,張氏又幫他歘下來,他再提上去,張氏再歘,嘴裡還開著玩笑:「自幼兒娘把你帶大的,這有甚可羞的?」
葛青章想要跑吧,張氏自來干慣農活兒的,手粗力量大,他一個弱書生,毫無招架還手之力,就叫個老娘壓在那兒,問個不停。
最後還是臂力又大,又江湖道義的陳淮安趕了出來,連唬帶黑,把葛青章硬從張氏身邊給拽走的。
竇明娥直到給陳嘉雨餵粥時,腦子裡依舊是那簇黑乎乎的毛,中間似乎隱著個什麼東西,就是那東西給廢了,葛青章才會成如今這樣子,便中了狀元,也依舊鬱鬱寡歡,悶悶不樂的嗎?
*
錦棠也給嚇了個三魂掃二魄。
不用說,張氏應該是整個渭河縣的噩夢,她來了,錦棠就替竇明娥悔的慌。
早知道她就不撮和竇明娥和葛青章兩個了,有張氏在,葛青章任是和誰成了親,都不會幸福的啊。
陳淮安才起來,歘啦歘啦刮著鬍子,忽而說道:「糖糖,你怕是是懷上了。」
錦棠嚇了一跳,斷然道:「怎會?哪會有這樣快的?」
但隨即,她又發現,陳淮安回來都兩個多月了,以他倆的功夫,就他回來那一夜,其實就能懷上的。
她猶還不信,問道:「你怎知道的?我可是一點嘔意也無,也沒有腰酸腹疼的症狀,全然不像是懷上了的,只是覺得自己最近有些懶。」
陳淮安嘆道:「上輩子我看的太多了,你但凡懷了孕,一身的汗毛皆會變的特別順,便眉眼中央的汗毛,也會順向的長成個圓,不過你自己從不曾注意過罷了。」
說著,他不顧錦棠阻攔,撫起她的中衣來,指著她小腹上淡淡的汗毛道:「便這個,只要你懷上孩子,也會朝著一順兒,生成個圓,不信你仔細瞧。」
錦棠垂眸去看,看了半晌,揚起頭來,捂著小腹笑出聲來:「還真叫你給說中了,瞧這細細的汗毛兒,它果真朝一處長呢。」
陳淮安兩條長腿蹬開了椅子,緩緩屈膝,跪到錦棠腳邊,雙手托壓上她的膝蓋,道:「這一回,二大爺我是真的要當爹了,我得有個屬於自己的兒子了。」
他樂的什麼一樣,明明錦棠小腹平坦緊緻,全然是個一絲音訊都沒有的樣子,但只要仔細想想,這孩子至少已經兩個月了。
重又把錦棠壓到床上,他道:「不行,從今天起你就得好好兒躺著,每天都得睡足了才能起來,飯都要端到床邊來,我是絕計絕計,不能再叫你受一丁點兒累的。」
往二樓的樓梯,是用木板搭成的,年久,木頭漸漸空了,踩上去便要咚咚作響。
齊如意早晨起來熬了一鍋子的皮蛋瘦肉粥,又烙了幾大張錦棠愛吃的發麵油餅子,端著正準備上樓,便見陳淮安一身緋色的四品官服,懷裡抱著帽子,跟那燙到了腳掌心的雞一樣,連蹦帶跳,但又悄無聲息的從樓上下來了。
她隨即而笑:「二爺,您這腳可是傷著啦,怎的這個樣子走路?」
陳淮安連忙噓氣,揮著手道:「從今往後,這家的人進了門都給我脫了鞋子走路。尤其騾駒,你再大嗓門兒,小心老子割了你的舌頭。
還有齊高高,你再敢吵一聲,就給老子滾出去。」
他太兇神惡煞,嚇的所有人都噤了聲兒。
騾駒當下二話不說,立刻將鞋子一脫,就開始光腳走了。
齊如意一看騾駒脫了,立馬也把自己的鞋子一脫,光腳走路,自然是沒有聲音的。
自打兩人睜眼到如今,渭河縣三年,到京城兩年半,整整過去五年了。
從相互恨不能立刻戳死對方,到真正意義上抹去那些舊恨前仇,一路走來磕磕絆絆,到如今終於有孩子了。
陳淮安喜的恨不能跑出去,脫光了衣服於這京城的大街上跑個來回,再大嚎上幾聲,叫這世間的人都知道,他從此真真正正,要有屬於自己的兒子了。
當然,那不過發癲而已。
他太高興了,那種想要衝腔而出的喜悅,高興的簡直不知道該跟誰說才好。
出了院子,陳淮安手裡扛著張餅子,紅著眼睛,嚼了兩口餅子,頭抵上大槐樹,輕輕的磕碰著。
兩輩子,物事人非,斗轉星移,依舊是這所院子,他總算又要有個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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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棠這一覺睡的又香又甜,起來的時候都中午了。
自打經營酒坊以來,每日五更就起,操持酒坊,到如今整整四年了,錦棠還從未睡過這樣香一個懶覺,起來之後,混身無一根骨頭不酸,無一處皮膚不懶,總之就是懶,懶到不想起來。
齊如意早往酒坊中去了。
家裡本就藥鍋子不斷的,火也是現成的,竇明娥熬了一鍋烏雞蟲草湯端了進來,才蒸出來的熱蔥花卷子,哄著錦棠吃了一碗,見她還想往酒坊里去,趕忙兒的勸住了。
雖說還未確診,也才不過一月的功夫,陳淮安個大嘴巴,把錦棠有孕的消息傳了個滿城風雨,現在連竇明娥都知道她懷孕了。
錦棠才躺下,在隔壁呆了半天,一絲動靜也沒有的舅母張氏居然上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