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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09:55 作者: 浣若君
    但陳淮安知道,他又押准了一回。

    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肯動手除太后,除了因為忌憚幾位國公之外,最大的可能,就是黃玉洛在給朱佑乾認爹的時候,估計他也有一份子。

    當年先皇體弱,像黃玉洛這樣有野心的人,且不說孩子是誰的,只要她與某個男子有過往來,她就賴到他頭上,橫豎皆是私底下悄悄默默的事兒,誰又能知?

    她還曾想把陳濯纓都栽贓給陳澈,還有什麼是她不敢的?

    通過劉思罔給皇帝餵婦人們生產後用的胎盤,讓他無欲,於是再也生不出別的孩子來。

    同時,還說朱佑乾是朱佑鎮的兒子,叫朱佑鎮不得不容忍她。

    畢竟,於皇帝來說,皆是血脈,無論弟弟還是兒子,能保證兩個都能養大最好,徜若不能保證,只要有一個長大,依舊可以傳承江山。

    何其可惡,又可其骯髒的內心?

    大殿之中,朱佑鎮仿似瘋了一般,手中一柄小朱佑鎮時常把玩的玉如意,一下又一下往黃玉洛腦門上敲著:「當年,就是在乾清宮,先帝在隔壁沉睡,是你,是你誘惑於朕。然後,便說佑乾是朕的血脈。

    先帝可是天子啊,朕也是天子,你個賤婢,你可知道就為著那一回,朕這些年心中有多自責?」

    黃玉洛幾乎要磕爛了腦袋:「皇上,真是您的,我保證,不信您就滴血驗親,成嗎?我保證孩子真是您的。」

    朱佑鎮將黃玉洛砸了個頭破血流,居高臨下瞪了黃玉洛許久,直愣愣的目光盯著黃玉洛,忽而一個狠手,就把玉如意砸在了黃玉洛的腦袋上:「當年,朕在涼州時曾問陳至美,如何才能保我大明千秋萬代,江山永不斷傳承。

    當時他以唐玄宗來比喻,說奸相,妖妃與奸宦,朕只要能避得開這三樣,就能保證千秋萬代,大明江山永在。朕始終以此為自勉,殊不知,真正迷惑朕的,非是楊太真,而是武氏,您個賤婢,以母身而誘於子,真正想效仿的,是武周吧?」

    黃玉洛也顧不得頭破血流,跪在地上扯著朱佑鎮的衣袂,赤紅著雙眼道:「反正無論如何,那怕滴血驗親,我也能保證佑乾確實是您的孩子,您要殺便殺,哀家到死,依舊是這句話。」

    朱佑鎮亦是死死的,盯著黃玉洛。要朱佑乾不是他的孩子,他立時就能將那孩子碎屍萬段,但要真是他的,怎麼辦?

    虎毒尚且不能食子,而該死的是,朱佑乾的身世,恐怕只有黃玉洛這個妖妃自己心裡才清楚。

    但就在這時,就在皇帝猶豫不絕時,黃玉洛的催命符到了。

    因為門外有人高聲說道:「皇上,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袁晉,旭親王府的大總管劉思罔,俱已被帶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件事大概到此就止了,明天,葛牙妹要來京城秀恩愛啦。。。

    第199章 牙妹入京

    除了旭親王,還有幸見證這場皇室變故的,就唯有陳淮安了。

    劉思罔只是個送藥的而已。

    他因為自己對於皇家的仇恨,立志要讓大明江山亡覆,要讓皇家斷子絕孫,才會在旭親王府要送給皇帝的湯食,點心之中常年累月的添加紫河車和罌粟殼。

    上輩子,他得到了皇帝的垂青,於是在報復完旭親王之後,入宮作了皇帝身前最親的內侍,但他用湯藥弄廢了皇帝,從此之後免了身體髮膚之苦。

    之後,因為謀殺皇帝有功,他大約還將繼續輔佐朱佑乾,成為一代權宦。

    但這輩子這件事情過早的被揭發了出來,他的生途也就止了。

    皇帝指著陳淮安道:「父皇常言斬草要除根,朕的父皇滅了他的九族,他初時忍耐,最終卻反噬一口,險些要咬死於朕。

    淮安,傳朕旨令,將這劉思罔活埋於皇陵之前,從今往後,無論朕還是子孫後代,要入皇陵,先看看這劉思罔,時時刻刻提醒後世子孫,這就是斬草不除根的下場。」

    但就在這時,劉思罔仰起頭來,也不知往嘴裡塞了個什麼,仰了仰脖子,便歪到了地上。

    陳淮安跑過去,掰開他的嘴,才發現他是吞了毒藥。

    「給錦堂香的羅東家說聲對不起。」他並沒有立刻死去,而是艱難的喘息著:「你告訴她,就說那本《竹山草堂記》我已不配擁有,已經送還到錦堂香了。」

    過了片刻,他緩緩倒了下去,輕輕嘆了一聲,那一聲,帶著疲憊,但又解脫的歡愉。

    旭親王十年床榻,沒有磨滅他的骨氣,陳淮安一手撫上他的眼睛,心說這倒還算得是個男人。

    接著便是袁晉,他可沒有劉思罔的鎮定,遙遙望著披頭散髮,跪在地上的黃玉洛看了良久,他道:「姐姐,您今兒可真美。」

    這才真正叫黃玉洛的報應。

    她披頭散髮,往皇帝面前爬著,哭哭啼啼:「皇上,這全是栽贓,栽贓啊皇上,這人是誰,我不認識他,快把他趕走,趕走。」

    皇帝不肯信黃玉洛,袁晉倒是信了。

    他跪在那裡,還想掙扎著爬到黃玉洛身邊來:「整整十年了,那一年我才不過十六歲,我在高牆外等了你十年,就想等到有一日,不僅僅是等著偶爾一日,與你半個時辰的陪伴,我想能永遠永遠的跟你在一起。」

    這種情話,要在床榻之上說起,當然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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