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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09:55 作者: 浣若君
    難怪這麼些年,他於女子總沒了當年的衝動,反而是望著陳淮安這等胡茬蒼蒼,膚色古銅而相貌陽剛的男子時,總會心神馳盪。

    他還只當自己是生了某種病,像旭親王一樣的病,總是為此而苦惱不已。

    卻原來,竟是旭親王處心積慮,竟是想把他變成個不男不女的陰陽人。

    「來人,把旭親王拖下去,給朕斬了……」

    「皇上且慢。」陳淮安又道:「您不是說了,要聽臣將此事與羅錦棠的毒點心扯上干係?既臣想扯上干係,就敢保證此事與旭親王無干,否則,他此刻也不會跪在這裡了,對不對?」

    ……

    「旭親王一片好心,只想皇上您身體健康,大明江山能在您的治下,安定而又繁榮。但是這宮裡,有一個絕對不想您再生孩子,而玄林死後,又得益最大的人。那個人,才是一直以來鼓動劉思罔給您送紫河車的人。」說著,陳淮安轉頭去看太后黃玉洛。

    黃玉洛自喪夫之後,便是一襲黑衣,此刻她斂衽倨坐,金線刺成的鳳尾在她的裙擺上層層疊疊的延展著。

    她挑起眉頭來,一張鵝蛋般的臉,幾許富貴,幾許英氣,笑的明朗中透著幾分端嚴:「笑話,這些與哀家有什麼干係?」

    升到半空的月光灑進大殿,與燈光相交織,在綿密的波斯絨毯上泛著淡淡的幽光。

    陳淮安忽而詭異一笑,一步步的邁過去,低頭看著黃玉洛:「因為您想讓您的兒子朱佑乾,哦,不對,應該是袁佑乾,五城兵馬司指揮使袁晉的兒子,能夠取代小皇子,成為儲君,從而,混淆大明江山的傳承與血統。」

    說著,他高聲道:「皇上,您的三弟朱佑乾是不是袁晉的血脈,你何不抓來審一審,看是不是一審便知?」

    黃玉洛站了起來,尖叫道:「陳淮安,你胡扯,你血口噴人,哀家豈會混淆血統,你這是故意污衊,污衊哀家。」

    說著,她回過頭來,望著皇帝:「皇上,陳淮安這純屬污衊,哀家雖說得先帝之旨,可以自由出入宮廷,但皇上您得相信,哀家對得起先帝,對得起大明的列祖列宗,否則的話,哀家此刻就起誓,叫雷劈了哀家。」

    陳淮安輕輕哦了一聲,略帶幾分戲詢的笑著說:「太后娘娘,劉思罔因為深得皇上信任,隨時出入宮廷送膳,有任意出入宮廷的魚符,而袁晉身在兵馬司,養著一批的地痞蛇們。

    您今夜分而擊之,先命劉思罔弒帝,再在此毒死小皇子,然後讓袁晉養了多年的那群地痞流氓們入宮,從而謀朝篡位?

    一箭三叼,這不是您的謀略?」

    黃玉洛叫陳淮安說出今夜她最細的謀劃來,才是真正的受了驚,驀得站起來,往後退了兩步,指著陳淮安道:「放屁,哀家何曾,您這又是在栽贓哀家。」

    陳淮安嘆了口氣:「此時,劉思罔已叫羽林衛控在宮門上,袁晉也眼看入宮對質,到那時,幾方對質,由不得您不承認。」

    說著,他再折身,對著皇帝拱手,道:「正如臣所言,這就是臣所知道的,劉思罔與羅錦棠的毒點心之間的關係。」

    錦棠站在角落裡,望著這整座大殿之中,個頭最高,面容最黑,胡茬也最長,陽剛之氣十足的陳淮安,忽而輕輕捂上唇,嘆了口氣。

    所以,兩輩子的真相大白了。

    黃玉洛借著劉思罔的手,從有了朱玄林之後,給皇帝服用紫河車,讓他體內女子的陰氣濃盛,而陽氣漸漸黯淡,這才是皇帝上輩子自從朱玄林之後,後宮之中就再也沒有子嗣的原因。

    而黃玉洛的大兒子,居然也不是先皇的,而是袁晉的。

    這大概就是袁晉在林欽死後,能夠做到神武衛指揮使的原因。

    也許上輩子羅錦棠死的時候,皇帝朱佑鎮因為常年累月服食紫河車,已經變成個婦人了。

    終歸,黃玉洛的兒子會做皇帝,而這大明江山,也將會走入一條與如今完全不同的路。

    這時候,按理皇帝該要暴怒的,該要千刀萬剮了黃玉洛也不能解恨的。

    但皇帝卻說道:「除了太后,餘人暫且退下。」

    錦棠聽了這話,只當皇帝在這種情況下還要放過黃玉洛,真是氣極了,還想往前沖,陳淮安卻是一把,把錦棠從大殿中給拽了出來。

    十分貼心的,他在出門之後,還關上了大殿兩扇厚沉沉的大門。

    轉過身來,月光下的陳淮安青衣蕩蕩,胡茬森森,聲音格外的嘶啞:「院中所有人,只要不想死的,全都給我退到院外去,皇上無詔,就絕不能進來。」

    就在他也疾著往外退時,便聽殿中忽而清亮亮一聲耳光:「賤婢,賤婦,你那個雜種究竟有幾個父親?」

    太后黃玉洛一聲尖叫,疾聲道:「是您的,皇上,佑乾是您的血脈。」

    緊接著,也不知什麼東西砸了下來,玉器斷裂的聲音,合著黃玉洛的尖叫,她還在嘶聲啞氣的喊:「陳氏一族狼子野心,想要謀朝篡位,才會給哀家栽贓個袁晉,但孩子是您的,皇上,佑乾與玄林一般,也是您的血脈。」

    陳淮安只聽到這一句,就疾步退出去了。

    這種話,無論誰聽到,閻王都得打保票他活不過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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