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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09:55 作者: 浣若君
可這和劉思罔沒有關係,他不需要旭親王的愛,他要的是尊重,男人對男人的尊重,但獨獨這個,旭親王給不了他。
劉思罔頓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踉踉蹌蹌走到宮門上,見是羽林的王金丹在駐守宮門,將魚符給兌了,正準備出宮了。王金丹一聲喝,羽林衛的人便把他給剪了。
「過會兒,將他送到皇子殿去。」王金殿吩咐手下說。
*
半個時辰後,錦棠和陳淮安入宮,去的恰是皇子殿。
小皇子朱玄林並不在,因為在發現羅錦棠送進來的點心有毒之後,皇帝便命人把他送到皇后殷氏所在的坤寧宮去了。
而羅錦棠送來的點心有毒一事,是旭親王發現的。
據說,他進門,恰見德勝端上兩盤點心來,一問,是錦堂香酒坊的羅東家送的。
因是宮外送進來的,旭親王的習慣,當然是要用銀針來試。結果一試,銀針竟就真的變烏了。
這就證明點心裡是有毒的。
需知,羅錦棠在宮外經常給小皇子點心吃,是以,養成了個小皇子吃羅錦棠給的點心從來不用銀針試的習慣來。這要真給小皇子吃了,必死無疑。
於是,皇帝便傳了陳淮安與羅錦棠入宮。
居於不遠處的慈寧宮中的太后,時時關注著東五所的動向,聽說此事之後,也於第一時間趕來了。
待錦棠和陳淮安到東五所時,正殿之中,皇帝一臉慍怒,太后坐於一側,皆在等著。
「羅娘子,你給玄林送的點心裡攙著天下劇毒的砒霜,你可知道?」皇帝今日倒是氣勢洶洶的,開門見山便問。
要不是早聽陳淮安解釋過,錦棠就得氣的跳起來。
她道:「皇上,您該明白的,民婦與小皇子見面也有一年的功夫了,沒理由原本無人知道的時候不害他,如今倒來害他。難道說,民婦想找死不成?」
皇帝叫她堵了口,也是因為憤怒,一巴掌拍在桌案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望著跪在地上的錦棠。
太后黃玉洛面色有些蒼白,淡淡說道:「因為原來你見小皇子皆是在神武衛,也許羅娘子是怕牽扯到林欽會有麻煩,所以才會特地選在宮裡下藥呢?
畢竟玄林要是在宮裡出了事,誰會能想得到是羅娘子你下的手呢?
你非但能殺了小皇子,還能洗脫林欽的嫌疑,為了什麼?為了陳澈一府能夠謀朝篡位,亡我大明江山?」
錦棠揚起頭來盯著黃玉洛,亦是反唇相譏:「那當初黃愛蓮呢,她在旭親王府給小皇子阿芙蓉膏吃,她是不是也想謀朝篡位,亡我大明?
而據我所知,黃愛蓮的身後就是太后您呢。」
說這話的時候,錦棠揚頭去看皇帝。
她一直覺得,這個皇帝不愛兒子,對於小皇子的生死,也漠不關心。
但你說他不愛吧,他表面上卻又表現的很好,你瞧他此時氣的,面色鐵青,雙拳緊攥,一幅恨不能要殺人的樣子。
皇帝似乎極為生氣的樣子,抑了半晌,指著羅錦棠道:「第一回在旭親王府,發現阿芙蓉膏的是羅錦棠,而後一而再再而三於神武衛接觸玄林的,亦是羅錦棠,到如今,給玄林送毒糕點的,亦是羅錦棠。
陳至美,陳閣老乃是朕的良師,朕才肯將建極殿的大學士一職,乃至整個內閣都交予他,你給朕一個解釋,你來說服朕。」
錦棠非常惱怒於皇帝的這種不信任,再抬頭,見旭親王一臉晦澀的站在角落裡,他仿佛於一夕間老了十歲一般。
似乎如今,只有陳淮安才能說服皇帝了。
陳淮安得皇帝恩賜平身,站了起來。
他道:「皇上生玄林的那一年,尚在潛邸,微臣說的可對?」
皇帝愣了愣,卻也點了點頭。
那時候,他還是個頗正常的男人,不然的話,也不會生出朱玄林來。
「是不是也恰就是小皇子出生後的那一年,您認識劉思罔的?而且,他奉旭親王之命,時常會給您送些滋補的湯膳入宮。」陳淮安再問。
皇帝點了點頭,轉而又坐回了椅子上:「陳至美,這皆是朕的私事,徜若你不能將這些事與今日羅娘子的毒點心扯上干係,再問,朕就該要生氣了。」聽這語氣,他對陳淮安都有幾分不耐煩了。
陳淮安咧唇而笑,抱拳道:「自那一年之後,您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但於宮闈之中卻極為淡疏,您就從來不曾想過,這其中有什麼問題?」
皇帝驀然抬起頭來,望著陳淮安。
既陳淮安都給挑出來了,旭親王也就得跪:「皇上,臣罪該萬死。」
「朕服食的,思罔送來的那些湯里,有毒?」皇帝不可置信的望著陳淮安。
陳淮安道:「說來也算不得什麼毒,因為銀針是驗不出來的。他送您的無論哪一種湯裡面,都是以紫河車與罌粟殼為基藥而燉的,紫河車是一道名藥,聖藥,但它只供婦人陰滋,男人食了,是會……」
皇帝兩隻眼睛睜的怒圓,眼巴巴的望著陳淮安。
他一字一頓道:「男人常服紫河車,會肌膚細膩,喉結淡化,胡茬軟綿,總得來說,就是會漸漸兒的變成個女人。」
皇帝於喉嚨中壓抑了一聲的怒嚎出來,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忽而顫手撫上自己的鬍鬚,怒指著旭親王道:「小爺爺,您竟然,您……您竟敢如此謀害於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