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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09:55 作者: 浣若君
須知,若非在英國府的時候,羅錦棠被作踐的狠了,也不會這樣直衝沖的就殺進府來的。
這可真是,陸寶娟自以為自己捏了只軟柿子。
卻沒想到,捏爆了柿子,中間竟藏著一隻蒼耳,這眼看就要扎她個滿手流血了。
陳老太太於是說道:「你和淮安雖說早過了新婚之期,但你今日也是頭一回入咱們府,新婚總有三天沒大沒小的,蘭芝,搬把杌子來,叫錦棠坐下。至於淮陽和淮譽想吵吵什麼,今兒索性當著眾人的面吵吵出來,咱們大家一起聽著。」
於是,錦棠也就起身,旋開裙擺,坐到了杌子上。
一圈子人圍著,正是看熱鬧的時候。
郭蘭芝生來最喜看熱鬧,為了不叫婆婆趕走,她連忙張羅著撤去屏風,撤去席上的菜碼,一人換了一杯茶來。
給錦棠送茶的時候,她還順勢握了握羅錦棠的手,悄聲道:「上一回不知道你要去,連個禮物也沒給你,這隻鐲子就當大嫂給你的見面禮,不要嫌棄啊。」
錦棠笑著接了過來,應了聲好。
可憐的郭蘭芝,她大約不知道,今夜陳淮譽的矛頭,對準的就是她的丈夫呢。
倆兄弟跪在地上,陳淮譽抬起頭來,輕輕喚了聲父親,再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封又一封的信來遞給陳澈,低聲道:「當初,你們在嶺南的時候,母親曾寄了多封信於兒子。那時候,兒子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羅錦棠生的相貌與她肖似,也不知道她為何會那般沮喪,明明兒子們在此盼穿雙眼,等著她歸來,她卻了無生意,似乎要絕意赴死一般。」
陳澈接過信來,疾速的翻閱著。
「而後,兒子只當母親是因為病才會了無生意,才會立志求死。直到兩個月前啟棺,重整她的屍骸,兒子才發現有些異常,一進,兒子以銀針刺她的肌膚,想要辯別毒理。您瞧,這是曾經,兒子用過的銀針。」
顯然,陳淮譽是有備而來的。他說著,就把銀針奉過來了。
陳澈接過銀針的同時閉了閉眼,銀針上有半截烏黑,這是唯獨砒石、鶴頂紅等毒才會有的跡象。
所以,他一直以為妻子是病亡,卻原來不是,她是中毒而亡的?
放下銀針,陳澈依舊翻閱著書信。
這些信,是當初余鳳林在嶺南的時候,寫給兒子陳淮譽的。就好比在他面前,她總是在鼓勵他,讓他抱有希望,讓他不要心灰氣餒一般。
在給兒子的信里,她亦是不停的在鼓勵兒子,讓他按時服藥,讓他振作起來。
但同時,字裡行間流露出來的那種灰敗,那種一心赴死的絕決之意,當時他並未覺得有什麼,此時再看,才能讀得懂。
字裡行間,她是早就準備好死在嶺南的。
默了半晌,將信紙緩緩放下,陳澈道:「淮譽,再講,究竟是誰幹的?」
陳淮譽道:「六年前,陳淮陽去過一回秦州,回來之後只說自己未見到三弟,然後此事也就了了。但事實上,他到了之後非但見過三弟,應當還曾見過三弟妹,而後,他出於憤慨,便把這些事原原本本,寫信告訴了遠在嶺南的我母親,讓她知道,在她的婚姻里,有一個只比我小著七八個月的外室子,還有一個與她兩頭作大,在京城充當夫人的外室。」
該來的終將還是會來的。
但陳淮陽沒想到弟弟竟能查到這個。
他斷然道:「二弟你胡說,我何曾……」
陳淮譽冷笑:「當初蘭芝說她房中遭竊,有許多貴重首飾不慎丟失,但這算不得什麼,最重要的是,父親問你要你和母親來往的書信,你說這些東西一併兒丟失了。
首飾算不得什麼,是什麼原因丟的你自己清楚。但是書信,才是真正你想栽贓給俏俏,然後毀掉的東西。」
確實,書信之中,有許多於鳳林問陸寶娟其人,又問陳淮安,問京城之中種種事情的言語,陳淮譽在母親死後,怕父親發現後要怪罪自己,就藉故丟失而給燒掉了。
至於首飾,確實唯有他自己清楚都拿到了哪裡,陳淮譽還算君子,為了哥哥的婚姻幸福,沒有把這事情當眾揭出來。
陳淮陽是真沒想到,陳淮譽居然能翻出這些事來。
陳澈站了起來,還當著林欽和陸寶琳的面大步走到陳淮陽面前,刷的一巴掌就搧了過來,搧了一巴掌,再一巴掌,他似瘋了一般,見什麼便砸什麼,往陳淮陽身上不停的砸著。
郭蘭芝先是看不過眼,搖著陳老太太,道:「祖母,這干淮陽什麼事兒,父親難道要打死淮陽?」
要說,總是陳澈自己的錯。
徜若不是他惹禍,又哪裡來的陳淮安,又哪裡來的外室,起是禍是起自於他。
陳老太太於是說道:「明洞,鳳林都去了,便淮陽告訴了她這些事情,我覺得很好,至少她去的時候明明白白,清清白白的。
你又何苦打孩子?」
陳澈氣了半晌,到底這是妻子最疼愛的兒子。
他還是收了手。
默了半晌,他說道:「明兒起,淮陽告個病,不准再上朝了。你給我在你自己的院子裡反省,反省到你自己知道自己錯了的時候,才准出來。」
便打便罵,陳淮陽早知有這一日,可是真叫他稱病,就是要廢了他的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