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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09:55 作者: 浣若君
    不過,他雖貪的多,花出去的並不多。

    他把多數的銀子都存了下來,打算在陳濯纓成年之後,攢著給兒子用。

    所以,皇帝抄了他和黃愛蓮的小家之後,銀兩基本全追繳了回去。

    最後還差著五萬兩銀子的缺口,黃愛蓮自己補了四萬五千兩,剩下的,讓錦棠幫她湊一筆,然後,陳淮安就可以從幽州回來了。

    第158章 太后之約

    羅錦棠當時雖說也做生意,可終究只是經營點小賣買,全然沒有什麼政治頭腦,也不懂其中的搏弈,還只當自己給黃愛蓮五千兩,陳淮安就真的能回來。

    於是,她變賣家產,把所有的銀子全給了黃愛蓮。

    然後,黃愛蓮拿走她的銀子之後,笑著說:「羅錦棠,你始終不明白,我能贏你,不止是在陳淮安身上,還是在商場上。你也終將要叫我砸彎脊樑,然後,溫順而又絕望的,走入死亡的寒夜之中。」

    這時候羅錦棠才知道,皇帝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壓根就沒有想過要陳淮安活著,而且,還於千里路上賜死了陳淮安。

    而黃愛蓮最後所給她的,也不過是無盡的羞辱而已。

    所以,錦棠才會在窮到一無所有的情況下,借銀子為盤纏,替陳淮安納好壽衣,千里路上去給他送葬。

    他們夫妻,離開渭河縣奔赴京城的時候才清完欠債,身無分文。

    京城十年,一場繁華大夢,在幽州聚首時依舊身無分文,時光與歲月,剝去他們在初成親時,掀起喜帕時便相互而生的愛意,剝去他們在渭河縣三年,相濡以沫時滋生的親情。

    金錢,權力,美人,一切的誘惑,激出他們天性里最醜惡的一面,又將那一面血淋淋的展現給對方,終讓彼此,成對方心目中最厭惡,又最恨的人。

    *

    錦棠趴在陳淮安的背上,舔著只冰棍兒,甜絲絲的,透心的涼。

    哭了片刻,又是一笑,柔聲道:「我也知道你不愛黃愛蓮,甚至於,我從上輩子就知道,婚姻不是愛情,我們真正走散了的並非愛情,而是婚姻。

    我沒有能力經營一份好婚姻,還叫你在婚姻之中焦頭爛額,所以你最終娶黃愛蓮,也是想跟她好好經營一番婚姻的吧?

    徜若不是她的性子更壞,你便不愛她,至少會平平和和的,就像你親娘和陳澈一樣,安安穩穩,過完一世婚姻的吧。」

    雖然他在和黃愛蓮成親之後,又置了一房外室陸香香,但至少在死前,沒有再動過和離的念頭,最終,至他死,他的妻子都是黃愛蓮。

    陳淮安未語,背著錦棠,依舊於湍急如流的人潮之中走著。

    事實上上輩子,他壓根沒跟黃愛蓮做過什麼夫妻。

    黃是陸寶娟照料著娶的,當然,因為陳濯纓,陳府一門上下也願意接受她,可是這和陳淮安沒什麼關係。

    他自打與錦棠和離的那一日起,沒有回過陳府,也沒有回過木塔巷自己的小家,從接到錦棠和離書的那日,他就沒家了。

    *

    錦棠又嘆了一氣。

    事實上,自打與陳淮安和好之後,錦棠便一直在反思自己。

    婚姻之中,她上輩子確實太任性了些。

    陸寶娟待她不好,就好比齊梅,具體是哪裡出了問題,是因為什麼,她應該要找出原因,攤呈到陳淮安面前,然後,再解決問題。

    可是她上輩子沒有,她覺得自己一無所有,千里路上跟著陳淮安到了京城,就該他去替自己辦所有的事,擺平所有的人。

    說白了,便是恃愛行兇,仰仗著他的愛,於是肆意的作踐,踐踏他。

    而關於陳澈,究竟是為何要把她拘在龍泉寺,過後,他又為什麼那麼急的想要解釋,這件事情也該要弄個明白的。

    可是錦棠卻決然的,沒有再見過那個向來和藹,總是語笑焉焉的公公一回。

    最終,她把那個疑惑帶進了墳墓里。

    至於陳淮安的二哥陳淮譽,錦棠得說,阿彌陀佛,這輩子她只要不見陳淮譽,不見他的未婚妻袁俏,那一對神仙眷侶,就不會落得一個出家,一個去死的結果了。

    須知,上輩子袁俏投繯之後,陳府的所有人都是把罪怪在錦棠身上。

    這一段過往,徜若錦棠記得不錯的話,是上輩子的明年七月發生的。

    如今陳淮譽還在老家守孝,而袁俏,錦棠也絕不會去主動認識她。

    這輩子她只要不回陳府,不與陳淮譽和袁俏有任何往來,一死一出家,這樣的事情就絕不會再發生了。

    上輩子在大事情,陳淮安錯的多。但在家庭的瑣事上,卻是她錯的更多更多。

    所以,不怪黃愛蓮那麼愚蠢的一個女子能壞了她的婚姻。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沒有經營好婚姻啊。

    「給林欽的恩我已經還完了,這輩子我不欠他什麼。只要你能在你爹娘面前替我撐腰,只要你能有康維楨在他娘面前一半的硬氣,至美,我就願意盡我所有的力量,給你一份你想要的婚姻,好不好?」貼唇在陳淮安耳側,錦棠柔聲說道。

    陳淮安輕輕唔著,極溫柔的應了一聲:「好。」

    他斷然又道:「陳家,我自會去應付,你且好好兒做你的生意,那些人你不必刻意去見的。」

    就比如陳澈,陳淮安要同朝與他為官,但從知道陳澈在上輩子一直尾隨錦棠後就產生的那種不適感,叫他到如今想起來,心頭依舊泛著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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