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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4:09:55 作者: 浣若君
這人錦棠識得,就是這旭親王府的大管家,別看他一身文人氣質,其實是個太監,名叫劉思罔,人們皆喚其一身,劉公公。
這劉公公,是旭親王面前第一得意的人。
上輩子,錦棠於私下聽過傳言,說皇家的男人們,皆是水路走得,旱路亦走得的,這劉公公大約就是旭親王的旱路,所以,能叫他在外頭等著,就可見旭親王對於錦棠的重視。
這種人自然得罪不得。錦棠屈禮一個萬福,笑道:「怎敢勞劉公公在此等候,小女不止送酒,還有一事要見王爺一面,能否請公公與小女帶個路?」
劉公公道:「王爺今日還在宮中,不過,他留了話兒給咱家,他說,您是他明兒的貴客,務必要盛妝前來,他還得把您引薦給京里所有的貴客們了。」
錦棠笑著應了一聲好。
劉公公雖說是個閹人,身材清瘦,腰挺而背直的,一件圓領衫子上一絲褶子也無,施施然下了台階,道:「明日是個重日子,不出所料的話,只怕皇上也要微服而來,王爺特地交待過,叫咱家跟您說一聲,他屆時會把酒捧給皇上,徜若皇上吃著好,往後三軍的用酒……」屏息片刻,他又道:「王爺說,您最好扮作男妝。」
這意思是,要把她當作酒商,引薦給皇上了。
錦棠立刻道:「我必定男妝前來,請王爺放心就是。」
劉公公笑了一笑,伸著一隻手,腰略略一彎,便是送錦棠的意思了。
雖是伺候人的,但那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又叫人舒服,還不卑不亢。
據說此人曾經也是個世家子弟,因家庭變故而入府為奴,難得一個世家子弟為奴之後,能俯首,亦能保風骨,很不錯的一個人了。
再回到木塔巷,天都已經盡黑了。
錦棠親自從衣櫃裡翻了件紵絲面的直裰出來,取了銅熨斗出來,仔仔細細兒的燙著。
上輩子這時候,錦棠也已經入京了,不過,那時候陳淮安是在順天府當差。
錦棠甫一到京城,本身家又貧,穿的又寒酸,叫陸寶娟押在相府整整學了一個月的規矩,從行走坐臥,到端茶遞水,請的是死了的陸寶妧在宮裡伺候時的婆子,差點沒褪掉錦棠的一層皮。
所以,錦棠對於上輩子這個時候外面發生過什麼,是全然無知的。
但是,皇帝上輩子也曾微服出宮,到過旭親王府嗎?
旭親王府又曾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黃愛蓮又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奪她的錦堂香?
夜都深了,錦棠輾轉翻側,聽見外面咯吱一聲,大約是陳淮安回來了,本來煩他煩的什麼一樣,不得已,還是得喚他進來問問這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淮安舉手: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減寬終不悔的我,隨時等著羅錦棠翻牌子……
第127章 仿如婆媳
自打入京以來,就守錦棠的閨房之外,卻從來沒得她召之榻前的陳淮安,聽說錦棠於半夜有召,喜的差點連番幾個跟斗,就進來了。
屋子裡擺的酒罈子太多,也是淡淡一股酒香。
錦棠早已換了輕薄而透的粉領對襟真絲質中衣,燈下兩頰嫣紅的,就在床榻上坐著,見陳淮安進來,指著床前一隻凳子,道:「坐。」
陳淮安這個人,錦棠要用,但時時也得提防著他跟只偷腥的貓一樣,來偷點子腥氣。
當然,陳淮安也是這個想法,瞧著錦棠兩頰嫣紅,露在外的脖頸上浮著淡淡一層子的粉,便知道她怕是心裡煩躁,失眠了。
這時候,一場歡事,出一層子薄汗,於她會是最好的助眠之藥。
陳淮安當然也以為錦棠喚他進來,恰是為了幫自己解解躁,助眠的。
上輩子她頂討厭他的時候,偶爾半夜睡不著,也會爬過來摸著揉著,舔著弄著,把他弄起性子來,等來上一回,她舒心了,也不管他是不是正在十萬火急的關頭,一把推開倒頭便睡,留個吊在半空的他,上下不著。
錦棠如今也不瞞了,把自己與旭親王做生意,以及旭親王要一千罈子酒的事兒全盤托出,再問陳淮安,上輩子旭親王大宴的時候,可曾發生過什麼怪事兒。
基於這個,她才能知道,黃愛蓮究竟要使什麼手段。
陳淮安覺得,黃愛蓮明日必有動作,但應當不在錦棠的酒上。
坐於床前,他輕搓著雙手,沙聲道:「你可記得,朱佑鎮膝下有幾個孩子?」
錦棠搖頭,道:「聽說過皇上有孩子,但從不曾在任何場合見過。」
陳淮安道:「那孩子,明天皇上出宮還肯定會帶著。」
皇帝朱佑鎮是真的不好女色,後宮也不過三五個妃子,而且俱都面貌平常,而他自己也鮮少在這些妃子們身上下功夫。唯獨一個兒子,名叫朱玄林,其生母是朱佑鎮在潛邸時的側妃,不過,生孩子的時候,難產而亡,如今這朱玄林才五歲,就養在朱佑鎮的皇后王氏膝下。
但朱玄林明日跟著父親朱佑鎮微服,到旭親王府給他的太爺爺旭親王祝壽時,去的時候,還是個能說能笑,又聰明又可人的聰明孩子,可等到他從旭親王府回去,蒙頭大睡一場,醒來就成個呆痴了。
是真的呆痴,張嘴流口水,屎尿流褲襠,雖說身體沒有任何病痛,但孩子突然就傻了。